等到万穗和李阳白进到厅里的时候,来拜访的人都已经落座了,而司马常安则坐在主位上笑呵呵地瞧着他们。
万穗环顾四周,才注意到刚刚在大门附近瞧见的高满堂没有出现在席位上。于是也顾不上在座的宾客就匆匆跑到司马常安的身旁,凑着他耳边小声问:“老头,你请高满堂了吗?”
司马常安笑了笑:“放心,来看小殿下的,瞧见他还活着就放心地走了。”
啊???
万穗脑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狂奔,那高满堂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东西,怎么还是自己伙的?这不科学啊!说好的主角团队都是清正廉明,正义感爆棚的的呢?万穗不禁眯着眼睛对司马常安仔细观察了起来。心想着这老头怕也不是什么好鸟儿,看着傻呵呵的,也许是个心思歹毒杀人不眨眼的大Boss!心中不禁对小白的怜悯又多了几分。小白真是个小可怜儿啊!!!
也就是万穗思考人生的时候,下面就座的一帮老头子都纷纷站了起来,又是笑又是扶额的,司马常安就是是个傻子这会儿也该看出来了这帮子人模狗样儿的都是来看笑话的。
“小女年幼,不懂得规矩,也没见过什么外人,诸位刚刚吓到小女了。”司马常安说着将万穗一把揽在怀里,手还特别入戏地在万穗的头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诸位前来贺喜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吓到小女也并非诸位的错,诸位也无需惶恐。内设宴席,还谢诸位。”
虽然万穗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但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在说“看看你们这帮丑逼,一个个都长着张变态脸,把我的小宝贝儿吓着了”吗!?
于是万穗觉着该配合你演出的我不能视而不见。
接着众朝臣就看见小姑娘一脸泪水地向他们看了一眼,突然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猛的躲在了司马常安的的衣袖下,抽泣着。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司马常安前方的座上客一下子就怀疑人生了,且不说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就连那年纪轻轻就当上御史大夫的帅小伙也认定了自己丑的吓人,活脱脱把个毛刚长齐小丫头吓哭了。场面一度很尴尬,空气安静的吓人啊!
于是司马常安和李阳白就站得好好的,看着万穗把戏演足了演够了。那些朝臣也站的好好的,实则早已心如死灰,当然面上还是一脸的祥和。
万穗嚎了许久,也没个人来劝她,早知道就不演了,现在骑虎难下,很是尴尬。
好巧不巧,尴尬时刻总有些杂七杂八的跑龙套来表演“我就是上天派来化解尴尬的”。
“司马常安!你你你你你!小的时候你打我也就算了,如今认了个女儿竟然还来打我儿子!”一个看着身娇体弱易扑倒的……好看老头儿右手拉着鼻青脸肿的“小土豪”,左手在万穗和司马常安之间来来回回地指指点点,“你是不是因为她打我儿子才认她做女儿的?是不是?!你们家怎么尽是些粗莽野匹夫!”
本就尴尬的场面又来了这么一出,吓得有几个文臣拿酒杯的手都抖成了筛子。人人都知道司马将军有些个癖好,再一瞧那皮毛加身的男子柔弱扶风之柳,再加上之前传言这义女是假,认亲是真。光是用脚趾头想也是出好戏。
于是不到一会儿那座下的朝臣该走的走该散的散,只留下些个暗地里通信的丫鬟小厮。
场面一度安静的十分尴尬。
司马常安望着万穗,万穗望着李阳白。
嗯……说来话长……
李阳白简简单单地阐述了下事实,于是所有人都等着司马常安发表“获奖感言”。
“打就打了!一个爷们儿还能让丫头打坏了不是?”司马常安咽了咽口水,看着那鼻青脸肿的“小土豪”大言不惭。
万穗有时候是真佩服司马常安那无理也能辩三分的技术,一张破嘴那么能说,还总“君子君子”的挂在口上,一把年纪也不要点儿脸!!!
这不,把那本是一脸柔柔弱弱的大土豪气得要晕过去了!嘴里直念叨着:“司马常安!你!!!你竟是这般不讲道义,不知廉耻,不……不……”好在那“小土豪”还算机敏,一把扶住了他爹:“爹!爹!你没事吧!没事吧!”
然后两人一大一小抱成了团,哭得“惨不忍睹”。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万穗自然不能看着这一大一小摆出一副“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哭死在这儿”的架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在这将军府的前厅哭的死去活来的。
“对不起!”万穗靠近“小土豪”拍了拍他,与之对视,“行了嘛?我打你是不对,但还不是因为你嘴贱!快跟你爹回家去吧!都不丢人的么?”
那一大一小可算是不哭了,大土豪一把拉住了万穗的手,笑得跟朵花似的:“你刚才说什么?是道歉吗?是道歉吗?”
“哎呦,哎呦!!!好孩子,好孩子!比常安那老匹夫可强多咯!”
万穗不禁额头冒汗,土豪的心思你不懂!
不过还没等万穗额头上的汗掉下来就被司马常安一只手提溜起来和那大小土豪拉开距离。
“你个死丫头,给我死回来!”
万穗也没惯着他,蹬着腿扭着身子从那老头手中挣开,一脚踢在司马常安的小腿上。
“你个死老头,得过且过没听过啊!打发了就得了,我人都打了,道歉也不掉肉,你又抽哪门子疯!”
司马常安一把将小万穗抱起来,朝着大小土豪吼道:“我们小夕没做错!道歉也是你那龟儿子道!别以为你哭哭嚎嚎的引人来瞧我就怕你!再哭我派人,不!我亲自掀了你那破当铺!“
我的天!万穗有一点点小慌!
当她还是梅月森的时候不论对错,不论因果,都是她道歉,她赔钱,她的错。不过也不怪别人,谁让她眼疾手快,也不好耍些嘴上的厉害,都是别人骂了几句自己就已经上手了。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有了习惯,可如今,眼前这个死老头那明晃晃的偏爱,偏向刺眼的很。
且不说他们才认识不久,且不说厅外不少丫鬟小厮听着瞧着等着汇报给他们主子,且不说是她死皮赖脸非要认她做爹的……
“你!算了!儿子,我们走!”大土豪领着小土豪向门外走去,“这丫头不就是春红楼那个贱货生的卑贱货嘛,放不得台面,这么多年的情意也不顾,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断了他粮我!”
万穗这会儿才听出了点端倪,好嘛!我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那死老头怎么这么护着我。定是算计好了门外有听信儿的人,传播谣言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身边人的无意提及吗!让那些想抓把柄的家伙找个假把柄,给想拉拢他的人一个下手点。一举两得啊!亏她还担心这担心那,仔细想想,一个没了兵权还养育皇子的将军,但凡是个没点本事,五大三粗的也不能护着小白,而且这一护护了五年。万穗不禁暗自感慨,自己还是太嫩了太嫩了!
于是该散的人散了,该来的人也来了。
夜里,万穗从床上坐起,穿好了衣服就从窗户翻了出去,摸索着路线在靠近司马常安寝居的地方停下,躲在了树后面。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虽然没有杀人放火,但是这种暗箱操作,暗地勾搭这种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事自然也得找个“月牙挂树梢”的时候才最好办。
果不其然,一个黑咕隆咚的“大黑耗子”翻过府里的围墙,躲躲闪闪地靠近了司马常安的卧房,万穗也是赶得巧,那扇秘密小窗户正好对着万穗所藏的树。“大黑耗子”又四处望了望,敲了两下窗框,停顿的时间有点长,过了一会儿,窗户被打开,司马常安探出头来,左顾右盼。
许久,“大黑耗子”翻进了窗户。
万穗距离目标门有些远,见人已经进去了,就小心翼翼地绕过那房子,既然这扇窗户是个秘密大门,那么如果出来也应该会是这边,所以这扇窗户可不是个好的听墙根的地方,万穗仗着现在身子矮小,根本用不到弯腰低头也不会超过那窗子的高度。
于是万穗光明正大的从秘密大门前走过也没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