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铁男,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呢,你怎么会在这?”
“我…”
“我想知道你刚刚是给谁打电话,还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铁男质问着。
“是…”
“我早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可是我却从不怀疑你,因为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兄弟,我根本没想过你会出卖我,可是你真的出卖了我!”
“什么,铁男,你说我出卖你,你说我出卖你,那你说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王涛突然大喊起来。
“你之前没出卖我是因为我还没有拿到光碟!现在,我看你是该杀我拿走光碟去给你的头了吧!”
“妈的,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好,那你告诉我,你的视频转换器是谁给你的,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轻易的给你,这些天你去那里了,刚才你又是给谁打电话,你们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王涛欲言又止。
“说啊,叛徒!”
“铁男,和你一样,我也把你当作最好的兄弟,可是你不应该怀疑我,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去怀疑我!”王涛死死的看着铁男,愤怒和失望好像剑一样的从眼睛中直射出去。
“要是真是兄弟就应该以诚相待!”
“看来,真的是隐瞒不了了,我看也真应该和你说了,你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王涛说着转身走了。
铁男迟疑了一下,他怕这是一个陷阱,可是他还是选择跟了上去,他始终还是认为王涛是自己的兄弟。
铁男坐上了王涛的车,车朝着市中心开去。一路上俩人没有说话,铁男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他认为王涛欺骗了他们,至少是对他们隐瞒了很多事情,而铁男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兄弟这样对待自己。
王涛把车停在了一个星级宾馆的楼下,两人穿过华丽的大厅来到客房部。铁男更加的不解了,他不清楚王涛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宾馆来,更不知道王涛想让自己见的人到底是谁。
王涛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他刚想敲门可又收回了手,显得十分的不安。他转过身来对铁男说:“铁男,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都把你当坐自己的亲兄弟,我也从来不欺骗你。但是,一会当你看到房间中的人的话请你原谅我,因为我也是为了你好!”
“你什么意思,房间中的人到底是谁?”
“你看到了就知道了!”王涛说着敲了两下门。
铁男心里忐忑不安,王涛从来不会和自己拐弯抹角,可是这次却和卖关子。他说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从房间内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被缓缓地拉开了,一个女人的面孔出现再铁男的眼前。那女人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却难以掩饰她满脸的疲惫;宽松的上衣和大大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被高考折磨的失去了斗志的学生。但实际上她所经受的痛苦折磨是高考的千倍万倍。
那女人看到铁男先是一惊,之后又很快地调整了状态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你好铁男,好久不见了。”那女人故作镇定地说。
欧…欧阳雪!顿时,铁男好像被电击一样浑身一阵酸麻,头脑变得不清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这是在做梦,我还没有醒,这是在做梦。
铁男的思绪瞬间飞回了四年前的大学时代:那时他和欧阳雪是一个专业的同学,由于都是班长,他们总能因为班级的事情在一起。欧阳雪聪明美丽,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使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柔美的秀发和近乎完美的身材让很多男生为之倾倒——铁男就是其中一个。铁男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漂亮的女孩,而欧阳雪似乎对自己也从来没有反感。
渐渐地他们都被对方所吸引,渐渐地他们走到了一起。铁男从没感觉到如此的幸福过,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的臭脾气不适合有女朋友,可是他也慢慢地发现如果真的爱情来了的话一切都会因为你爱的人所改变。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中他们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之中。
可是在大二暑假时这一切都变了,铁男接到了噩耗,欧阳雪在去南方旅游的时候遇到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而这对于铁男的打击也是毁灭性的。他独自一人跑到了从前经常和欧阳雪走的山间小路,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他无数次地拨打欧阳雪的电话希望能听到欧阳雪说话的声音,可电话那边传来的永远是“对方已经关机”。铁男知道那样做很傻,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那样做。当王涛强行把铁男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胡须半生不死,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坠入了无尽的悲痛之中,他变得沉默寡言,游离忧郁;他不再关心周围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情,无论同学和老师怎么样劝他。他的世界一瞬间变成了灰色的。
之后铁男就一直那样子,直到后来参了军。他决定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了军营才能让自己从感情的惨痛中彻底地走出来,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就这样他慢慢地好了起来。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当他已经把那个女孩当作一段美好的往事的时候她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一场噩梦。
“你…你没死?”铁男瞪着双眼,泪水萦绕在眼眶之中。
欧阳雪把头探出了门,看了看门外的情况之后把铁男和王涛拉进房间。
“嗯…我没死…”欧阳雪说着低下了头,她不敢正视铁男。
“那七年前的….
“假的!”欧阳雪抢先回答,“那场车祸是编造出来的。”
“假的?”
“嗯,是,是假的。是一个假象,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欧阳雪的每一句话都让铁男感到不解,每一句话也都像针一样刺痛着铁男的神经。
“也就是说…你…一直都在欺骗我?”
“呃…是……的,可是铁男你听我解释…”
“你一直都在骗我!”铁男突然变的极度愤怒,泪水也终于从他的眼角流下,“不用再说了,只要你承认欺骗我就足够了,我不想听一个骗子和我讲的所谓的理由。”铁男说着转身要走。
“铁男,你冷静点!”王涛抱住了铁男。
“滚开!”铁男挣开了王涛大喊道,“还有你,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的亲兄弟,但你却也一直再对我隐瞒!”
“铁男,不关王涛的事情,我没死的事王涛也是刚刚知道的!”欧阳雪上前解释,并拉住了铁男的手。
“滚!”铁男用手指指着欧阳雪,“你给我滚!”
“铁男!”王涛拉着铁男不肯放手。
“还有你,你们都给我滚开。骗子,两个骗子!”铁男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王涛想要追上去可是被欧阳雪拉了回来。
“不要追了王涛,你也知道铁男的性格,让他冷静一会!”
铁男冲出了房间,独自走在繁华的街头。上班族们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像“蚂蚁”一样匆匆忙满地赶回家,为的是明天继续那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工作,为的是那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生活。没人想重复同样的生活,重复同样的经历可事实上每个人都必须重复。铁男曾经想要摆脱重复和平淡,更想摆脱无尽的痛苦,他曾经也以为自己不同凡响,因为他已经通过努力做到了,可是他错了。今天那个女人的出现又让自己回到了七年前的时光,痛苦也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而且这次痛苦来得更加的猛烈。轮回,任何人都逃不过一个轮回,每个人的一生多要被重复,只不过是重复次数的多少而已。
铁男手中拎着可乐,好像是一个醉酒人一样的漫无目的的走着,此时他的头脑中只有“欺骗”二字。无数“蚂蚁”从他的身边走过,让他心乱如麻。他觉得自己好可悲,小时他曾因为自己有一个军人父亲而自豪可后来却因为自己的懦弱眼看着爸爸死再面前;当他因为一段纯真爱情的到来而摆脱父亲的阴影时女友却又离他而去;当他抛开了一切准备把自己的青春献给军营,当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真正男人的时候老天却给自己安排了一场残酷的考验;当他从从死神手里几次逃回,觉得自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并认为自己重新又有了爱情的时候他那“死去”的女朋友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感觉命运好像又再戏耍自己,他抱怨老天对自己不公平。
身边的“蚂蚁”还在蠕动,铁男感觉自己也是一只蚂蚁,自己实在是渺小的可怜,可以任意的被人戏耍,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铁男大口的喝着可乐,可乐麻醉了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他就任凭自己在喧闹的城市中游荡。
路灯开始变得迷离,高楼也开始摇晃,铁男有些神志不清,但他还是在游荡。
三
房间中的高级机械钟在不停的摇摆,“滴答滴答”的声音让人感觉有些絮叨。
欧阳雪边捋头发边看了一眼时钟,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可是铁男还没有回来。她的思绪随着那单调的钟摆声回到了过去。
那是一个纯真懵懂的年龄和一个懵懂的年代,她和铁男还只是一群憧憬着美好明天的学生。青春,活力,美丽与自信,所有美好的词似乎都可以和他们联系在一起。这群书生意气的人当时包括铁男和欧阳雪。他们爱的很简单但却很深,那是一种淡淡的感觉可却是最最强烈的思念。没有铁男的时间里欧阳雪会感到自己的身边缺少了什么东西,同铁男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静静地坐着她也感到幸福和欣慰。她喜欢铁男拉着她漫步在路灯下的路边,他喜欢同铁男一起在雪地中奔跑,他喜欢铁男送给她的每一个笑甚至喜欢铁男发脾气时的样子。总之铁男的一举一动都牵着她的心。可这段童话一般的爱情没有得以继续下去,毁掉这一切的原因就源自那段欧阳雪不愿提及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