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刀锋闪耀在黎明的大宛帝都城下,铁塔般的阿树手持长戟站在大宛帝都的城头,身后,是春风满面的完颜耀,北方呼啸的寒风被挡在长城外面,在大宛威武的骑兵震慑下,不敢越雷池半步,多年以来,大宛人从当年的白山黑水之间的野蛮部落成长为了一个响彻寰宇的种族,他们英勇顽强的祖先!像一把来自洪荒的巨刃,以他铁血的威严守护着大宛幅员万里的疆界,青牛和白马在河畔相遇,孕育了他们天神一般的祖神,他们坚韧不拔,一点一点的积累着铁器,马匹,最终他们像一把锋利的长矛,捅向中原大燕人的腹地,热爱诗词歌赋,满口仁义道德的大燕天子,文臣武将被打的落花流水,割地赔款,那条蜿蜒不息的母亲之河,也成了大宛人的战利品,大燕国的荣耀与辉煌就在大宛人举起钢刀的那一刻,被冲击的支离破碎,大燕人引以为傲的文明,被践踏的一文不值,那座书写着大燕人无数英雄事迹的光明之城,被大宛人恶狠狠的踩在脚下,如果不是燕构侥幸逃过一劫,大燕恐怕难逃亡国灭种的厄运。
“得天下绝色而欺之,”风云激荡的大宛十四年,大宛皇帝完颜耀拉开了南征大燕的战争帷幕,黑色的铁骑在北方的大地上掀起遮天的烟尘,完颜耀高高坐在黄金装饰的车辇上,带领着五十万士卒浩浩汤汤的向大燕的国土扑去,完颜耀饶有兴趣的看着荒芜的大燕故土,在那条黄色河流两旁,成片成片的农田被荒废,数不清的民房中,只有几间房屋里还盘旋着寥寥炊烟,曾经这里是大燕的故土,居民数以百万计,然而现在,剩下的只是残垣断壁,累累白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蝼蚁一样在大地上求生的黎民百姓,有谁真正在意过他们的死活,古已有人诗云“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就是在那太平之年,四海的青苗,春种秋收,然而又有多少是属于他们的呢?一亩三分地,妻子孩子热炕头,对于他们来说,是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事情!生逢乱世,真土狗不如,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古人早已看破,却无几个敢去说破,就是那一声响彻寰宇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是在一只脚即将踏入鬼门关时,才不得已发出的怒吼!
大宛人热爱寒冬,寒冬就如同他们的战争之神,每逢冬季,大宛人的战马就不会停止嘶鸣,他们磨亮战刀,红着双眼凝视着大燕人的土地,只要有大燕人的地方,就有取之不尽的金银财物,用之不竭的布帛粮食,大宛人挥舞战刀,冲进大燕人的城池,劫掠百姓,烧杀抢掠,赚的盆满钵满。
如同自己光荣的祖先一样,完颜耀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理想和抱负,此刻,他正站在几十万大军之中俯瞰着那条黄色的河流,河流对岸就是大燕的国土,踏上去,征服她,一统天下,从此以后,他完颜耀的名字,将和他光荣的祖先们一起被供奉在神位上,甚至是超越他们,成为天地间最强大的帝王。河流对岸的大燕人早已跑的无影无踪,“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功。”完颜耀的眼睛里燃烧着无穷的火焰,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大燕皇帝匍匐在地向他求饶的样子,还有他那后宫的佳丽,和他绝色的皇后,使敌国君主问罪于前,是何等的威武雄壮!
然而今年的黄色河流上,没有同往年一样结起厚厚的冰层,相反,还波涛汹涌的在天地间怒吼,每一个大宛人看到这副场景都忍不住眉头紧促,他们真害怕自己这位皇帝陛下哪天心情不好了,逼着他们强渡黄河,江河湖海对于生长在北方的大宛人来说,是天地间最恐怖的存在,尤其是把山河湖海当作战场,那更是人间地狱,完颜耀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等待,他坐在车辇上,神情慵懒的看着黄河对岸那片雾蒙蒙的大地,抛出了他南征以来的第一个问题,他问身旁的阿树“阿树,你觉得大燕人明知我们会来,却为何不设防?”阿树目光炯炯的看着弥漫在烟雨中的大燕,回答道“陛下,我看是您的威名已经吓得他们拿不动刀枪!”完颜耀冷冷一笑,缓缓的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朕不足惧,他们之所以不设防,是因为他们还不愿相信朕会亲征!”阿树没说话,他高昂着头颅,静静的等待着完颜耀接下来要说的话,完颜耀不屑一顾的扫视了一眼波涛汹涌的黄河,说道“可以他们错了,一群腐儒,只有钢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了,他们才知道什么是害怕。”
大燕十四年冬,彗星坠!自古以来,这都是大凶之兆,钦天监的官员们连夜进宫,将一张纸条从宫城外的门缝里塞了进去,守门的侍卫一接到纸条,就匆匆忙忙的向皇帝所在的内殿奔去,黑色的宫墙上,吹过肃杀的风,一直巨大的黑色魔爪,缓缓的伸向这座宏伟的都城!黑色的乌鸦急吼吼的向远方遁去,像是在逃离这个美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