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桌子上一堆的帐册让她看的头晕。
才看了三本已经觉得脑仁疼。
伸手揉着眉心她挑了挑眉,果真是好久没看账册了。
想不到现在才看了这几本就没耐心了。
喂了口茶她看向窗外的两株梧桐树,脑子里却快速的盘算起来,怡人坊里少了茴香人打理,现在她得再提个人上来才好,还有银楼那边,她都好久没有拿出图样了,看来这段时间真的要把精力放到这些上面来了……
威远侯府,李侯爷的书房。
威远侯脸色铁青,那是做儿媳妇的样子吗?
还皇家郡主,一点风度没有。
连通报都没有,就那样冒冒失失的撞到公公的书房里。
还说什么夫君是我的,我爱打就打,只有我才能欺负,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他……
气死他了。
他是她的公公,他是在教训儿子。
一个女人相夫教子即照顾不好夫君又不能容人。
这个女人把他好好的李府给闹的鸡飞狗跳。
亲孙子没了,一个孙女被小心的护着,生怕下一刻也不见了。
有一个嫡亲的孙子吧,嗯,可看看那是什么样子?
现在才几岁啊,给养的嚣张跋扈霸道骄纵。
哪里有半点勋贵世家之子的样子?
那样的人别说承继侯府了,能不能平安活着他都担心!
这个可恶的女人……
若非看在她背后的身份上他早让儿子把人给休了。
“侯爷,夫人来了。”
“请夫人进来。”
黄夫人端着一杯参茶走进来,“侯爷,天色不早该歇着了。”
“夫人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吗?”
“嗯,我前些天去定国公府,在那里听说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
李侯爷望着自己的夫人笑着扶她坐下,小厮上了茶,自个也跟着坐下,他看向了黄夫人,这么多年来的夫妻相处下来他是了解自家夫人的,精明能干有分寸,虽然有时侯手段过了些,但却极守礼仪规矩,出身勋贵之家,在他或是外人面前从不曾轻易越过内宅的事逾矩……
若非是重要的事她不会轻易到自个的书房来找人。
想到这里李侯爷的眉头轻皱了起来。
现在侯府已经够乱了,可别在闹出其他的事才好。
“侯爷,妾身出外听说了一件事。”
“嗯?”
“我听人说,听人说勤哥儿好像还活着……”
咣当一声,李侯爷手里的茶盅自他的手里滚落在地。
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你说的真的,勤哥儿真的还活着?”
“好像是。”
黄夫人点了点头,眉头紧皱在一起。
这件事情她也是听说了不久,犹豫了再犹豫,虽然也觉得事情该弄清楚了之后再作决定,可她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尘哥儿那里是不能说了,黄夫人考虑最后终是觉得应该和自己的夫君说一声,一则侯爷是这威远侯府的一府之主。二则吧,就是调查事情也得要有人啊。
而且她想来想去这事只有侯爷才能明正言顺的做。
“你到底听说的是什么话,会不会听错了?”
“不会,他们说是在上京里前段时间看到有个孩子和咱们的勤哥儿长的极像,眉眼比几年前虽长开了些但却不会变太多……”黄夫人说着已经激动的站起来一把拽住了李侯爷的衣袖,“侯爷你说是不是咱们的勤哥儿真的还活着,我就知道勤哥儿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可怜的勤哥儿。”
“你别激动,把你听来的话说给我听,我让人去好好查查。”
“对对,赶紧查,要真是咱们勤哥儿一定要把人带回来。”
黄夫人激动的拿着帕子抹着泪,一脸的惊喜。
李侯爷却是皱着眉,“你是说,只是听了定国公府的一位客人说了句在上京城的四海斋看到的极像勤哥儿的那个孩子?”
“是,侯爷您赶紧派人去查吧?”
“嗯,这事交给我,你等我消息,就不用和别人说了。”
“妾身知道。”
小丫头扶了黄夫人回自个的院子。
书房里,李侯爷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勤哥儿竟然还在?
当初勤哥儿草草被对外宣告重病不治而亡。
以李侯爷的精明又怎会不知事情有异?
可他能怎么样?
儿子自个惹来的媳妇,皇上亲自下的御旨。
有着皇家亲王的依靠,是郡主的女儿,亲封的县主。
岂是他们想休就能休的?
人不能休,他若不草草把这事给圆过去。
难不成要把事情闹大,让外人看威远侯府的笑话不成?
只能委屈勤哥儿。
一个庶出的孩子,可那也是他威远侯府的骨血啊。
李侯爷脸上阴霾一闪,唰的站起了身子。
但愿老天保佑。
让那孩子躲过那一劫……
李逸尘的半秋居。
亭兰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李逸尘我问你,你什么意思你?”
“什么事?”
靠在榻上的李逸尘一袭紫色长衫,宽大的袖子散在榻上,一头发丝随意披在身后,背后是宝蓝色的大迎枕,趁着她紫色的衣衫黑乌的发,整个人除了慵懒之外竟生生的多了几分邪媚,朝着一脸怒气冲冲的亭兰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县主这样怒气冲冲的过来,这府里还有人敢欺负县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