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主子闹这么僵又有什么好,可是嫡亲的母子呀。
又不是还有好几个儿子啥的。
你说自己的儿子不指望能指望谁呀。
可她家主子却好,硬生生把那么好的公子给逼走。
现在好了,母子反目成仇,不知难过的是谁心疼的是谁,开心高兴成全的又是谁。
拿了一侧的锦被帮着安老夫人盖好,她看着便是在睡梦中也拧着眉头的主子有些心疼的吁了口气,想了想她便悄悄的转了个方向伸手帮着安老太太按起头来,老太太的头发保养的极好,她不敢太大用力,缓缓轻轻的把头发分开,拿了指腹在老太太的头皮上来回的按压着,果然没一会便看到老太太脸上的神情舒缓了几分,安嬷嬷也不禁心底一松,主仆这么多年她是真心的希望安老太太好的。
小心的把老太太的头发分好,生怕惊醒了她,动作是轻了又轻。
看着那满头黑发不带一根银丝的发丝,安嬷嬷心里叹着,主子的头发真的很好。
几十岁的人了都不见半根白头发。
也不知道按了多久,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安嬷嬷欲起身。
却在眸光往安老太太头前部的发根瞟了一眼时整个人眼皮霍的一跳。
那里好像是有……旋?
她记得大姑娘的旋不是只有一个是在正中的吗?
又一眼,正中一个,头前部有两个。
是真的有三个旋。她没有看错。
心头砰的一声狂跳,安嬷嬷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下了。
怎么可能是这样?
不可能的呀。这绝对不是真的。
砰,惶惶恐恐转身,慌张之下打翻一侧案角的美人瓶,哗啦的声响让安嬷嬷整个人呀的一声惊呼,也把卧在软榻上小睡过去的安老太太给惊醒,双眼睁开,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安嬷嬷只觉得那双眼阴嗖嗖的带着寒气,好像一把把的刀子在她身上穿了无数个的窟窿,情不自禁的安嬷嬷就跪了下去,全身颤的不像样子,说话的声音更是抖成了一团,“老夫人饶命,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该死……”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明知道我睡了还打翻花瓶吵我,罚一个月月薪,出去吧。”
“是是是,老奴这就出去。”
半坐在榻上,看着近似于逃命般的贴身嬷嬷,安老太太眉头紧皱,心中有股极是怪异的感觉浮起来,就在安嬷嬷手挨上湘竹帘欲要掀起的瞬间,她蓦的开口道,“安嬷嬷,你等等。”
“啊,老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帮我端杯茶吧。”
“是,老夫人。”
茶捧了过来,看着安嬷嬷已经平静下来的神情,安老太太眸中精芒一闪。
是她自己刚才想多了?
走出院子的安嬷嬷后背浸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抬头对着空中的太阳,她觉得自己全身发冷,有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怎么会是这样?
不可能的。老夫人头上的旋竟然有三个……
“安嬷嬷好。”
“嬷嬷好。”
安嬷嬷急匆匆的往自个的小院子里行去,指甲已经把掌心掐破。
一个想法在心头隐隐欲要冒土而出。
可那样惊恐的念头在却惊的她不敢想,又不能不去想。
咣当一声阂上门,一脸的惊恐再也撑不住的跳出来,惨白着一张老脸。
安嬷嬷一下子瘫软在地板上。
如果老夫人不是当初的老夫人,她要怎么办?
那边厢屋子里安老太太眉头越皱越紧,“你们两个过来。”
“奴婢等见过老夫人。”
“刚才看到安嬷嬷了吗?”
“是,奴婢等还和嬷嬷打招呼了。”
“她去了哪?”
“回老夫人话,嬷嬷好像有急事,话都没怎么说,一路很急的回自个院子了。”
“我知道了,你们几个下去吧。”
安老太太眼中凌厉一闪,挥手把人打发了,对着门外轻轻喊了一声。
“来人。”
两个府中的侍卫走进来,“老夫人有何吩咐?”
“去看看安嬷嬷在做什么,如果有异动,嗯,就先把人看起来吧,特别是不许她出府,你们可听到我的话了?”安老太太眼中布满阴鸷,满脸狠厉和杀气,要是真的看出点什么,那她可就真的留不得她了,不过转而一想安老太太便也放了心,怎么会呢,这么多年都没一点事,她不过小睡了会,难不成安嬷嬷有透视眼不成?
希望刚才是自己多心了,还真的有点舍不得那老奴,用着挺顺心的。
派去看安嬷嬷的侍卫才走到一半便和安嬷嬷碰了个对头。
“嬷嬷,老夫人请您过去。”
“有劳两位了,是我该死,中间想起一件事,担误了服侍老夫人。”
安嬷嬷笑容如常,看在对方眼里也放松了几分戒备。
毕竟之前老夫人可是说如有异常才动手的。
可人家这会哪有半点不对呀。
安老太太屋子里丫头己经摆好了午膳,安嬷嬷笑着上前扶她落坐。
“老奴帮您布菜。”
“还是你最合我的心思了,你们几个小丫头呀,还得好好和嬷嬷学学。”
“老夫人放心,奴婢们定和嬷嬷好生学习。”
“嗯,今个儿的菜好吃。”
“那老夫人您就多吃些,还有这粥,可是您最爱喝的鸡丝粥了,您尝尝。”
一顿饭下来是主仆尽欢,丫头们撤了碗筷,安老太太移到客厅坐了会,喝了两盅茶水,便有外头的管事进来回话,安嬷嬷则是趁机退了出去,走出屋子,站到游廊的拐角暗影里,强撑着笑的脸再也维持不住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换成了愤怒和恐怖,在原地站了好大一会,看着客厅那边来来往往好几拨的管家进进出出的,足足又过了大半柱香功夫,安嬷嬷猛的一跺脚一咬牙,脸上浮起一种剜出去的表情,蓦的转身向前院的大门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