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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闹市节

人类总是会做一些自相矛盾的事情,一边虔诚许下愿望,一边亲手葬送希望。

总是如此。

这是一个动荡的年代,战火总是在无声无息间就被悄悄点燃,拿火把的人自私的想要建功立业,无知的人在为他们提供薪柴。

在火苗还不算旺盛的时候,长安城迎来了它的第一千年寿辰,这座饱经风霜的古都已经存在了整整一千年,在朝霞的映照之下,显得褶褶生辉。

这千年的时光对于这座古城来说,漫长且并不美好。霞光之下的长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而在那光芒之下的,是被战火熏黑的城墙,是布满刀痕箭伤的城门。城门的牌匾上刻着古城的名字,“长安”之名由来已久。

长安长安,长治久安。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随意的称呼,它更是一种思想的寄托。就正如这长安之名,它即是长安人对这座古都的热爱,也是他们对和平生活的一种向往。

这座古都有太多的故事已经被人遗忘…

……

今天是长安的闹市节,这天是长安每个月最热闹的一天,长安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涌动。

摆摊小贩拿着自己的小玩意儿在使劲叫卖:“瞧一瞧,看一看,有风就能转,小孩儿都喜欢。”

糕点铺子的老板端着自家的糕点给路人品尝,吸引路人到店里照顾自己的生意。

饭馆的小二甩着手上的抹布在门口吆喝拉客,旁边的江湖艺人也在卖力表演着胸口碎大石,看着被一锤子砸碎在他胸口上的大石块,围观的人一阵叫好。

路上的行人一会儿来这边看看,一会儿去那家尝尝。

“今天的长安城好热闹啊。”人群之中冒出一个小脑袋,看着拥挤的人流发出了感叹。

街头买糖葫芦的老人举着一根比他自己还高很多的糖葫芦棒子,上面插满一串串晶莹剔透,让人垂涎欲滴的糖葫芦。

“让让,请让让,借过一下。”

叶清明费劲的从娃娃堆里挤了出来,他低下头看了看狼狈的裤腿叹了气,为了买串糖葫芦,裤子都差点被蹬掉。

叶清明弯下身子拍了拍裤腿上面的脚印子。

“嗯?没拍干净。”

他弯下身子又继续拍打了两遍,白胖胖的小脸立马就黑了。这群小崽子的脚是湿的!!!踩在裤腿的脚印用手根本就拍不干净,现在这衣服脏得跟他爹画的符一样。

不过叶清明倒也看的开,知道轻易拍不掉,所以他也不去强求。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叶清明咬了一口糖葫芦,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背诵着诗句。

至于为什么他要这样努力,因为这是他娘跟他的赌约,赌约的内容是:他每天都要背诵一首古诗。

叶家是除妖世家,世世代代都以除妖驱邪为己任,他这代也不例外。可是,因为某件事情,他不再想成为除妖师了。无论爹娘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不为所动。

叶夫人看他铁了心不想当除妖师,便对他说:“你若实在不愿继承家业,那便在仕途上闯荡出一番作为吧,叶家是不养废人的。从今天起,你要是能每天背下一首古诗,我和你爹便再也不提此事,可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做除妖师。”

叶清明不愿意向这群所谓的大人服输,只不过每天背一首诗而已,他觉着这不难,或多或少的也带了点赌气的成分,他一口应了下来。

“诶,上一句是什么来着?溪云初升…不是,初来?”

“啊啊啊啊,诗的上句到底是什么啊!”叶清明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诗的上句,看来被自己吃进肚子的,不光只有糖葫芦。

“小叫花,不要脸,有娘生,没娘捡。”

不远处的小巷子传来的哭声还有吵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种委屈的哭声让他感到不适,好奇心驱使着他向那个方向走去。

叶清明跟着声音找到了巷子里面,声音也越来越清楚了。当他走到了巷子的最深处,眼前的画面让他实在是气愤不已,一个瘦弱的小女孩拿手挡着头靠墙蹲在地上,她的头发被人抓得乱七八糟的,身上也脏乱的不像样子,她的旁边,四五个小孩儿把她围着,对着她又是做鬼脸又是吐口水的,刚才叶清明听到的吵闹声,也是从这些家伙的嘴里发出来的。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大庭广众,污言秽语,简直猖狂!”

叶清明一手拿着半串糖葫芦,一手把那群烦人的家伙推开,护住地上的小女孩,挡在了她前面呵斥着这群小孩儿。

他比这群小孩儿年龄大不少,身材比他们高大壮硕许多,加上他从小就在习武,他的力量也不是这些小孩儿能比的。叶清明原本只是想把这群小孩儿推开而已,却不想自己随手一推就把他们推到在地上了,两个胆儿小的“哇哇”就哭了,叶清明也不慌张,站在那儿瞪着眼睛,假装捏了捏拳头,一步一步的朝这群家伙走了过去,吓得他们爬起来就跑了。

小孩儿的天性就是胆小,要是遇到自己打不过还有横不起来的,就只会哭和跑。

看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家伙,叶清明心里才是无语,就这样还跑出来欺负人呢。虽然自己确实是在吓唬他们,但这样就跑了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自己还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群没礼貌的家伙呢。

“没事吧姑娘,他们被我吓跑了。”叶清明转身看着小女孩,询问道。

“我没事,谢谢公子。”小女孩有些不知所措,把头埋的低低的,害羞的向叶清明道谢。

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她红着脸,熟练的用衣袖抹干净脸上的眼泪和头发上被吐的口水,头也埋得更低了。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像是被叶清明身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看了好一会儿。

有一束目光不加修饰的看着自己,叶清明感觉很不自在,这姑娘也不说话,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难道自己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最后还是叶清明打破了这份尴尬,他举起手晃了晃,有些无奈的说,“那个~姑娘,这附近哪里有水吗?我想把这个洗一下。”

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叶清明的手掌上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叶清明原本手里拿着的糖葫芦串,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化了,糖水顺着竹签流到他手里了。虽然不多,但是这种黏黏糊糊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叶清明话音刚落,小女孩就回到了刚才低下头红脸的状态,也许是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失礼。

“啊…有的,我家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公子请跟我来…”小女孩儿怯懦的声音传来,说完就转身在前面带路了。

叶清明松了口气,她没盯着自己看了。缓缓跟在后面,看着小女孩红透的耳根,心想:“难道她只是有些迟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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