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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深宵横事突起

贾闲两步跑到门前,听见外面叫门声甚是熟悉,伸手把门插棍取下。门刚开开,就见门外闯进一个汉子来。

这人是谁?却是本村的保正。此人本姓王,身量不高,生的黑黢黢的面庞,两只三角眼,一对吊梢眉。这时他正满脸是笑站在贾家门前。

王保正见是贾闲,便道:“小少爷,你父亲可在家啊?”

贾闲刚要答话,就听后面蹬蹬蹬一阵脚步声,扭项回头一看,正是贾茂才。

贾茂才对那王保正一施礼,谦谦道:“不知保正要来,没有迎接,罪过罪过。”说着话就把王保正领进屋里来。

到屋里都坐定了,王保正这才说话:“贾先生,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请你的。”

贾茂才一笑,道:“您可别提这个‘请’字儿,这是老夫人又难受了么?”

王保正道:“可说是呢,天儿一换季,人身子骨就不大得劲。”一边说话,王保正一边用两只三角眼往贾茂才脸上寻么。

贾茂才不知他看些什么,也不便多问,但觉浑身上下,说不出劲儿的那么不自在,本来眼角带的笑模样也渐次褪去。

王保正口打咳声,道:“老太太昨儿个一夜都没叫我安生!”

“老夫人怎样?”贾茂才探身问道。

保正嘴一撇,道:“老太太说又要变天了,浑身骨头节疼!整闹唤了一夜。”说着话一摊手,“这不,一大早就打发我来找先生您了!”

怎么王保正母亲身体不爽不去找大夫,反来找贾茂才?贾茂才还能看病么?

这里面有个原因:这贾茂才本来是山东沂州人士,幼时家境贫寒,其父早亡,单留下孤儿寡母在家里相依为命。后来贾母由于过于劳累,患上了风湿,母子两个又没有钱请大夫医治,小贾茂才就自己看书摸索着给娘亲治,起初不顺利,但往后越治越好,最后贾母竟然痊愈了!

一晃几十年过去,到贾闲刚搬到这个村那一年,正遇上王保正母亲闹大病。当时恰值正月,那保正请不到左近的大夫,憋在家里好生着恼。这时家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是村里新近来了一个书生,看样子很有学问,不然找他问问?王保正一想也对,便急急忙忙跑到贾茂才家中,去请来给老太太看看,贾茂才不好推辞,也只得随他。贾茂才对这种病最熟悉不过,没多久,王母的病症便大为好转。自此之后,每每王保正的母亲再犯骨病,老太太也不找大夫,就让自己儿子去叫贾茂才。

这次可能又是这么一回。贾茂才听王保正说老太太又难受了,他觉着自己和那老太感情还不错,因此不禁有些着急。

这时又听王保正道:“贾先生,快快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吧!老娘估计这会儿还在家叫唤呢!”

听闻此言,贾茂才急忙忙拿好应用之物,准备随王保正去给老太太诊治。贾闲见状,也起身给自己父亲和保正送行,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贾茂才回首对贾闲嘱咐道:“吾儿记着,若是我到晚间还没回来,你自己用饭便是,不必等我。”贾闲依言允诺。

看官你可要知道,防人之心万不能没有,贾茂才热心肠确是好事,可谁知这王保正居心不良,此番茂才前去治病,倒引出来一桩大祸!

书归正文,一天无话,转眼就到了晚上,直到二更天仍不见父亲回家,贾闲不禁着急,心说我这父亲真是,若是有事回家晚些,怎么不差派人回家送信来?害我在这干着急没有办法。

又等了约有半个多时辰,这会儿已是现在的晚上十点多钟,闲哥儿早就用过了晚饭,实在等得着急,就打算去王家看看什么情况,刚要出门,又怕有什么意外,便回身走进自己的屋内,摘下来欧阳离赠的汗青宝剑背在身后,这才整理整理衣襟,往外走去。

贾王两家离得不远,抬腿便到,可贾闲刚走出门没有半里地,就看见前方迎面来了两名高个汉子,均是农家打扮,他们也看见了贾闲。这两人一个黄脸一个黑脸,黑脸汉子手里提着一捆绳索,那个黄脸的手里拿着短木棒,径直朝着贾闲过来。

贾闲心里一紧,不敢大意,扶了扶身上的宝剑,仗着胆子,迎着那两人走去。

那两人也冲着贾闲走来,就见那名黑脸汉子快几步走在前面,对贾闲到:“小娃娃,你可是贾家小少爷?”

贾闲心砰砰直跳,硬着头皮,仰头答道:“正是,两位何事?”

言还未尽,后面黄脸汉子手持短棒,大步迈过来,边走边道:“那就是你了小子!你给我留在这吧!”说着话挥木棒奔贾闲顶梁就砸。

黄脸汉子满以为这一下能把贾闲砸晕,他哪知道眼前这个小娃娃刚学了剑步身法,就见贾闲赶忙往后撤了半步,给他自己留出些许空挡,随后抬手把汗青剑拔下来,并没有什么起势,举起剑来,随手就照着那黄脸汉子的脑门,劈将下去。

贾闲使的这一招,正是凌晨欧阳离教给那三招半的第一招,这一招手眼身法步要求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使剑之人当有决一死战的决心,这一剑劈出去才能有令敌人胆战心惊之感。

这会闲哥儿慌乱无措,骤然逢上这黑黄两汉,料想到自己必遭危难,忙乱之中便运起全身力量劈这一剑,也算歪打正着,合了剑意,剑招十分刚猛。

这一剑来的好快,冲着那黄脸汉面门就砍下来。那人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心说我就是为混口饭吃,何苦卖命呢?怯心一起,这人就想往后闪退两步,可他躲得稍慢一点,就听见“刷”的一声,这人感觉到自己额头上一凉、一热、又一凉。怎么回事儿?一凉是头皮被削下去了,一热是鲜血流出来了,又一凉那是血凝了!这一下疼的黄脸汉嗷嗷怪叫,摔在一旁。

那黑脸汉一见,吓的不轻,心说来时雇主交代的清楚,说这就是个胎毛未退乳臭未干的孩子,绑了便是,谁知道他手底下还有两招!我这兄弟已然受了伤,我可不能学他。现在有力使力,没力我得以智取胜。

心念电转之间,这人便换了一副面孔,把手和手里提着的绳索背在背后,慢慢靠近贾闲,边走边道:“这是何必,我们来是找你有事,怎么一言没说,你就动起手了?”

贾闲有多机灵,看他慢慢向自己靠近,料知必没好意,于是手举宝剑挡住黑脸汉子,自己也往后退。

这黑脸汉一看奈何不了贾闲,心里起急,暗道你也不过就是个毛头孩子,能有多大劲儿?刚才你就是瞎打碰上了,我何必怕你?

想到此处,这人也不嬉皮笑脸了,当即圆睁二目,挥起手中的绳索,想一下把贾闲套住。

可贾闲早有准备,一见绳子朝自己来了,赶忙向旁边闪过,绳索落空。紧接着贾闲又把手中剑高高举起,使足力量往这黑脸汉脑瓜顶上劈。

这人身上也有功夫,既有了前车之鉴,就不能再次中招,他眼看贾闲一剑劈过来,赶紧一塌腰,前胸能往下弯了有九十度还多,堪堪把贾闲这一剑让过去。可他躲过这剑去,刚把腰直起来想缓口气,就见贾闲不知怎么的一抖手腕,剑招换了!

小孩子这一剑,是那三剑一掌的第二招,接着第一招劈下来的威猛之势,调转剑锋往对方的面门就刺,去得迅疾,似比第一剑还快。

黑脸汉刚刚直起身子,没等反应过来,就感觉侧脸一股子冷风扑面,眼角余光看见明晃晃宝剑锋朝自己来了,赶紧使了个金刚铁板桥,上半身后仰,又险险避过这一招去。

这一剑对劲力的把握要求极高,乃是三剑之中承上启下的一招,一剑扎出去,没扎着想收回来就难了,贾闲刚学,哪有什么根基,正遇上这种情况。小孩见自己这一剑没有刺着,想把剑收回来再使第三招,哪知道自己第二招使力太大,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剑往前踉跄几步,一个没留神,左脚拌住右脚,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黑脸汉一瞧,心道机会来了,我看你再逞什么能耐!想着就把手中绳索一举,往小贾闲身上招呼。

还得说贾闲,这叫急中生智。他一摔倒,心叫不好,再一看黑脸汉绳子冲自己抽过来了,就在地上抓起两把土,叫声“吃我一土炮!”夸地一下全扬到那人的脸上。

这是小孩们打闹的把戏,黑脸汉哪能想到这个,没躲闪一下子吃了个实惠的,两把沙土混着石子鸡粪杂草等类,尽数打到脸上,马上两眼就迷住了。这会儿他绳子也撒了手,两掌捂脸大叫,摔在一边,暂且不提。

再说贾闲,他看黑黄两人都摔在地上打滚,不敢多耽搁,忙从地上拾起宝剑,赶紧离开是非之地,往保正家跑去。

小孩子一边跑着,一边想:这两人什么来头?怎么没原没故地对我下手这么狠?这么想着忽然他心里一凉,难道我爹那边有什么事?边想边跑,贾闲脚下加快。

不多时到了王宅的门前,小贾闲抬头一看,嚯!这可是个大宅门!何也?原来王保正他们家祖上出过状元,皇上当年开恩赏赐了一幢宅院,一直流传到现在,王家这幢宅子,少说也得百年上下。

怎奈得那位状元爷家里后代不争气,谁也不说好好读书上进,使得偌大一片家业现在就剩这宅院了,现在还被败的不成样子,一家之主也不过是个保正而已,可谓是家道衰落,令人嗟叹。

列公!有道是富贵不过三代,若是只知到这世上享受一遭却不知进取,什么荣华富贵也难以流传,这就是王家兴衰之理。

闲言少叙,却说贾闲来到王家的门前,抬手刚一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听见了听见了!可抓来了?”

贾闲心说这人好没头绪,也不问问是谁你就说话,抓什么来了?

言还未尽,就见门吱呦呦转开,从里边走出一人来,能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是个妇女。这女人中等偏胖的身形,生的一张圆脸,尖下颌,小眼睛,一字眉,蒜头鼻子,抹的惨白的脸上涂着个红嘴唇,看她面相,难说俊丑,可满脸的市侩之气。

这人是王保正的妻子,她这会儿在外院等信儿,一听门响,赶紧过来。

可她打开门一看没见着预想的人,可也看见贾闲了,她先是一惊,随即用笑意掩了过去,对贾闲道:“这位小兄弟,来可是有事啊?”

贾闲道:“我是贾闲,来找我父亲。”

妇人一听心叫不好,怎么那两个笨蛋连个小孩子也奈何不了?着啊着啊,你说你这娃娃,没抓住你你还不说跑了也就算了,现下自己送上门来,可就别怪我们心黑手狠!

想到这儿,妇女对贾闲一笑,道:“你就是茂才先生的公子啊,你父亲在屋里给奶奶看病呢,来我带你去!”说着话伸手来牵贾闲。

贾闲心眼一动,侧了侧身子躲开没叫她抓住,嘴里答道:“烦请婶娘带路。”

夫人一把没抓着贾闲,心里冷笑一声,你这孩子心眼还挺多,可你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只要进了屋来,还能跑了?便也没在意贾闲的举动,领着他就进了王府的院子。

贾闲跟着女人就进去了,迎面来了一个家院,农家打扮,身材偏窄。小孩子没看见,其实对着脸那女人和这家院俩人眼神儿里已有交流,那女人领着贾闲一直进了后院。刚进来,贾闲就看见院子中间立着个柱子,上边绑着个人,可是天色太晚影绰绰看不太分明,正在他想仔细看的时候,就听后面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响,他再一回头,就见王保正手提着柄明晃晃的钢刀,后面跟着两个家院,其中一个就是刚刚打对脸那位。这几人手里也拿着家伙,奔小贾闲就来了。

王保正是怎么来的?原来是刚刚那名家院从主母的眼神里知道了贾闲的身份,急急忙忙到前厅去禀告,王保正一听大喜过望,心说真叫是想睡觉就有人给递枕头啊!得嘞!我给他连锅端了吧!这才领着家奴院工,一齐赶来。

小家伙见状,也来不及多想,翻身跳进院中间,抬手把汗青拔在手里,张嘴问道:“王伯伯,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保正这时也走到了近前,听言冷笑一声,道:“什么意思?你父子二人私通杀人的凶犯,你爹贾茂才死不认账,我本想叫人把你绑来,一同扭送官府,可抓你的人还没回来,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小贼!你还不俯首认罪!”说着话王保正就要提刀来拿小贾闲。

贾闲哪吃这套,听王保正说这话心里就明白了几成,看他拿着刀朝自己走过来了,也不搭话,反走几步到了那棵绑人的木桩子近前,两眼凝神一看,这被绑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他的父亲贾茂才!

贾茂才这时双臂倒剪,缚在木头桩子上,衣服被打的早就不成样子,都是一条一条的在身上挂着。再往里看,片片血污从里面渗出来,借着衣服的边往下滴,真叫个惨字!又见他,一颗头颅也耷了下来了,脑袋上帽子也没了,头发披散着,满脸上净是鞭伤和巴掌印,越看越叫人难受!贾闲赶紧用宝剑把绳子劈开,扶着他爹倚在木桩子旁坐下。

他现在怒不可遏,心说好个王保正,亏你还是书香门第,也太狠点儿了!我爹犯没犯罪暂且不论,就是我们有罪,也轮不到你私设公堂,动用非刑吧!我们贾家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怨,今天我非得给我爹出这口气不可!

想到这贾闲就把手里的汗青剑举起来了,一抬眼王保正也拎着刀走近前来,那两个家院也从左右两侧冲贾家父子逼近,三人呈个“丁”字形就把他们围在当心,眼看这就要动武!

看官请慢,咱们讲的这么热闹,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王保正就说他们犯了法了?这里面有个缘故,得从头说起。

咱们前文书讲过,傻道人欧阳离从道旁的草丛里出来迷了路,后来见到了贾闲,再后来遇上了贾茂才,两人一见如故,贾茂才又把欧阳离请到家里吃饭,最后如何如之何,是也不是?

祸就出在这会儿了,那会儿这俩人正在兴头上,一路欢谈往家走,可就没防备旁的,要知道“屋内说话,屋外有人听;大道上说话,草坑里有人听。”他们说话没在意,离着不远三十步外的地方,有个人正静静的看着呢!

这人正是王保正,这小子打小儿就在左近逛荡,游手好闲,眼睛最贼不过,打远一看来了个胖大的老道,还和贾茂才一起俩人说说笑笑往家走,心里就起疑。

他琢磨着,没听说贾秀才有什么出家的亲戚啊?这大老道是从哪儿来的?别是什么歹人罢!一想到这儿,他翻身就往家里走,进了家门“哐当”把门就锁上了,然后几步走进厅堂之中,唤他媳妇出来。

王保正道:“家里的!家里的!你出来一下子!”

他夫人从屋里走出来,道:“什么事叫我出来,跟催命鬼似的!”

王保正道:“家里的,前几日你去县里,可有什么热闹?”

夫人道:“热闹倒没有,不过我见城门口贴着布告来着。”

王保正吊梢眉一动,道:“贴的什么布告?”

夫人道:“说是洛阳城出事了,有个老道把那儿当官的一家子都杀了,现在正逮他呢!”

王保正又问:“那老道什么模样?可有画像?”

他夫人这会儿没答他的话,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王保正想了想,便对他夫人把以往的经过具都讲了。女人听罢,眼角一挑,笑道:“这还用问么,你见的那个老道,肯定是官府要抓的那个,没跑儿!”顿了一顿,她又道:“那个老道,是不是挺大挺高的个头儿,红眉毛,蓝靛脸?”

王保正一听,忙道:“正是正是!那要这么说,肯定是了?”

他夫人道:“肯定是,哼,我就说那个贾茂才没缘没故的跑咱们这儿住来,肯定有问题!果不其然!他和这个杀人的凶犯是一伙的!结交匪人,必非善类!”

王保正一听,心里直翻个,道:“夫人呐,这可如何是好?要是上面查问下来,我是此间的保正,可脱不了干系啊!”

他女人倒是有主心骨,面不更色坐在那儿想了一想,对保正说道:“我这有个主意,不但叫咱们家洗脱,没准还能得一笔外捞!如此这般………”

这女人出的什么主意?原来,此二人细细商谈之下,定下一条毒计,他们害怕欧阳离的手段,打算先放走欧阳离,然后王保正再假借给母看病之名前去请贾茂才,等他到了王家之后就把他捆起来,把事情问个水落石出,要是贾茂才不认就把他儿子绑来做人质,逼着也得叫他认!这正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尖。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客官要问,为什么王家公母不立即报官引兵来拿?您哪知道,他们这个村,离衙门甚远,一则报官不便,二来他们害怕打草惊蛇,而且如果这时候报官,他们又怕照管不周的干系,所以才没敢报官。再说了,能不能拿着犯人,他们才不管呢!公母俩为的是别把自己牵连在内!于是便有了方才咱们讲的那些事情,他们先派了一个家丁去贾家连夜盯梢,等欧阳离走了,马上返回家通知王保正。

果然,贾茂才一听王母重病,没多想就跟着王保正过来了,他一进门就让人家给捆起来绑上了,王保正指使家丁一顿毒打,要他说自己是欧阳离的同伙,贾茂才哪能承认?因此王保正就叫自己家院里两个身手稍好的人去绑贾闲,余事前文已叙,在此不赘。

翻回头来,再说贾闲。却说那三人把小家伙和他爹围在当心,手里都拿着家伙。王保正举着钢刀,那两名家院一个提着鞭子,另一个握着一条四五尺长,有碗口粗细的木棒。

这会儿可以说是危险至极了,眼看小贾闲就得给人家抓住,可这小子此时脑筋飞快的转动,他心想,我这会儿以一敌三,肯定不是个儿。要是傻实在就这么打,我今天非得交代到这儿了不可。他转念一盘算,又想,有道是擒贼先擒王。那两个家院就算本事再高,也是王家的下人,我要是拼劲全力把那个姓王的制服了,或许跟我爹还能有一线之机!

想到这贾闲一挺胸脯往前走了两步,看准了保正所在的方向,攒足了力气一跃到王保正的跟前,举剑就往他脸上劈!

王保正本来打算几个人把他围住,然后图之,没想到小贾闲冷不丁的跳到他面前拿剑就劈,他来不及躲闪举刀就架,其实他哪懂得什么武艺,拿刀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可贾闲是当真有报仇的心,霎时间,就见刀剑相交,“当啷!卡啦!”两声,保正手里钢刀被削为两截。

咱们说过,贾闲这柄汗青剑,是欧阳离从河南节度使府内拿来的,是个宝家伙,而王保正手里的钢刀就是个一般的兵刃,平常得很。两件兵器一交,高下立判。这一下可把王保正吓得不轻,他大叫一声“啊!”就想往后躲,可他这一躲躲慢了点,只听“刷”这么一声,王保正的鼻子,让贾闲给削下来了。

王保正捂着脸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哎呦哎呦的叫着,声音就像杀猪一般。另外两名家院一看,赶紧摆家伙什要来战贾闲,这时候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喊道:“别打了别打了!赶紧来救老爷!”

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王保正的那个夫人,她眼睛虽拙,看不清俩人怎么打的仗,但可瞧清楚了王保正让小孩儿一剑砍下一个零件来,然后就见着她丈夫捂着脸在地上打滚,顺着指头缝捂着的那儿往外淌血。这可把她吓坏了,她虽然说是这一带保正的夫人吧,那可也是个农家妇女,哪见过这个,这才嗷的一声喊出,把那两个家院唤过去。

这一嗓子倒解了贾闲的围,那两个家院刚要动手,就让主妇叫走了,没得着下手,贾闲一看自己的计策有效,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背起来贾茂才,顺着他们家的角门,一溜烟跑了出去。

贾闲本以为这回算脱了困了,可没想到他背着他父亲刚走到王家门口,迎着脸走过来俩人,哪两人?正是半路上去截贾闲的那黑黄两汉!就见那个黄脸的一只手扶着脑顶,另一只手由那黑脸的搀着,这黑脸的也满脸是土,两人正互相依仗着往过走。

夜色黑,离远了看不清楚,可等到双方走近了,看见对面有人了,也躲不开、跑不了了。

那黑黄两汉一看是贾闲,真是气的三尸神暴跳,嗷一嗓子,也不顾别的,拿家伙奔这爷俩就过来了。

贾闲一看,这可坏了,心说本来我就打不过他们两个,现在我还背着我爹,连剑我都不方便用,这可如何是好!

事也赶巧,这会儿院里那俩家丁已经服侍好王保正,也领了命出来追贾家父子,此刻正好到门口,就见着前面影绰绰几个人影,他们想当然地以为那就是贾家爷俩,不疑有他,哪知道那其实是四个人去?他们也是不管不顾的,拎兵刃就往前冲。

贾闲这会儿听见后面也有人声,刚要着急,忽然灵机一动,把他爸爸又往背上扛了扛,一闪身,悄无声息的躲在一旁。

这时就见院里的家丁和黑黄两汉,没有仔细分辨就痛下杀手,一边打还一边叫嚷,真是好不痛快!

贾闲看着他们打起来了,心想我计成就!却也不敢多耽搁,赶紧背着他爹,离开此处。

不多时父子两人便回到了住处,贾闲一边轻轻地把父亲放在床上,一边想着:是非之地不宜久停,这要是多待一会儿,王保正家派出人来拿我父子可如何是好?想到这儿他也顾不得旁的了,把家里有什么细软之物全都收拾打包起来。看官问了,他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能知道家里值钱东西都搁在哪儿么?您想,他父子二人相依为命,那贾茂才又是个甩手掌柜,境况逼着这孩子从小就照管家里大小一应事项,他哪儿能不知道啊。

贾闲简单把东西收拾好,刚想背着他爸爸逃走,却又多了个心眼,我得纵一把火吸引别人的注意才好跑啊!于是回身进屋把剩的酒坛子全拿出来,找着院子里那些容易起火的地方,全都摔碎在那里,这才去背那昏着的贾茂才,走出门去。

临走前,贾闲把自家小院点着了,片刻之功火就着起来了,那真是熊熊烈焰如吞天的火舌也似,四邻街坊都被大火给惊醒了,纷纷出来救火,当时现场一片大乱。

贾闲想着我正好趁乱裹乱,带着我爹爹赶紧跑!可哪知道他刚跑出去没多远,就看见远处跑过来几个人,速度很快,借着火光打量他们的模样身形,好像就是王保正家的那几个家院!

来追的当真是王家的人么?贾家父子能否逃脱?

敬请诸君移步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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