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回到柳家，凤朗抱着在马车里就睡着的柳十一到了床上，然后去了东苑。
凤林说道：“世子，今日确实有两人跟踪。”
凤朗淡淡的一笑：“听说章璃看着床上那双血手把肚子里的孩子都吓掉了，她能不发疯吗？”
凤朗当日叫人把萧余的尸体拿去喂狗，唯独让人把那双手砍下来送给了章璃，之后章璃滑胎了。凤朗并不觉得那个孩子无辜，赵南不无辜？自己从前虽然不喜她，但是从未想着要对方的命，现在他知道，他不会要章璃的命，他要慢慢的折磨她。现在凤朗羽翼未满，只能住在柳府，柳家是什么地方，护院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除非皇权镇压，否则那些猫猫狗狗哪里进得了柳府。
“世子，那现在做何打算？”
“派人用别的名字在京城买座宅子，培养些人，毕竟明年四月我还得回去考试不是。”凤朗笑道，他不怕章璃，她有她的国公府，他还有他的侯府呢，他就不信国公府愿意为了已嫁的女儿明目张胆的对付侯府世子，只要不扯破皮，他就有把握。
“侯夫人在养身体，要属下去送点药吗？”凤林说道。
“不用，若是那么容易，她章璃也不敢如此了，恐怕现在侯府都是她的人，送药就不用了，送点惊吓吧。”凤朗说完直接去了后院，他已经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下午的武功是必须练。
凤林立刻明白凤朗的意思，他要朝凤诚出手了，世子的狠辣果然不输侯爷半分啊。恐怕随着年龄的增长有过之而无不及吧。凤林想到了柳十一，还好有十一小姐，否则世子恐怕会变得没有人间气息了。
第二日，柳十一头上除了那只不肯换下来的兰花玉簪之外，多了一支熠熠生辉的蝴蝶。
郑玉有些意外，她习惯了女儿简单的发髻，虽然这样的女儿更俏丽。
“哟，小丫头知道打扮了，这只蝴蝶可不好买啊。”郑玉一看就知道，恐怕又是凤朗送的。
“哥哥送的。”柳十一骄傲的说道。
“你要什么跟娘说啊，别打扰你哥哥读书。”郑玉没好气的说道，她更希望女儿亲近自己，虽然这种首饰不好买，但是商人也不是吃素的，买虽然不好买，但是完全可以让别人送啊，典州知府二奶奶不就是专门做这种生意的嘛，无非多花些银子罢了。
“是哥哥非要送。”柳十一说道。
朝颜见自家小姐解释不清，这才解释道。
郑玉听后一拍桌：“好哇，这些年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你爹呢，他怎么说？”
柳十一被这个阵仗给吓了一跳，立刻摇头：“爹不知道，爹那时在外面喝茶。”
郑玉的脸色才稍有些缓和，她早就知道梅姨娘母女的心思，无非就是想取而代之，也要她们有本事才行，以往自己懒得计较，但是现在有了女儿，不能这样了。
“我知道世子的意思，此事是我大意，麻烦朝颜姑娘转告世子，再也不会发生。”郑玉对朝颜拱手道。
“夫人言重了，这是奴婢该做的。”朝颜行礼，心中佩服，郑玉不愧是商界铁娘子，识时务，懂进退，宅在深闺也能快积累到柳家的财富，小姐有这样的人教导，想必将来绝对不容小觑。
除了对郑玉敲打之外，凤朗也让人向梅院送去了两只钗子，他什么都没说，自有用意。
“十一，你知道娘的所有事吗？”郑玉蹲下来对柳十一说道。
柳十一摇头。
“娘什么都没有，但是钱有的是，以前娘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有了十一娘要努力，娘得给我的女儿攒嫁妆。你现在跟着嬷嬷和先生学习，过几年娘就教你打理生意，到时候我的十一绝对不输任何人，要什么都买得起，谁的脸色都不看。”郑玉说完刮了刮柳十一的鼻子。
柳十一点头：“娘，十一一定努力学，将来好给弟弟妹妹请奶娘，照顾弟弟妹妹。”
朝颜忍不住一笑，自家小姐真的是可爱至极啊。本来这么温馨的时刻，她会蹦出这样的话。
郑玉满脸尴尬：“胡说些什么啊？”
柳十一一愣：“爹说的啊，说他在给弟弟妹妹赚钱，好请奶娘。”
“那也不是你的弟弟妹妹。”郑玉瞪了柳十一一眼。那混蛋熊瞎子还想跟梅姨娘再生几个吗？
“怎么不是，爹说弟弟妹妹会从娘的肚子里蹦出来。”柳十一特别正经的说道。
郑玉神色微动。
“哦，爹还让我说一段话给娘听。我背得可辛苦了。”柳十一想着前日柳青岩教她转告的话，心里就有些烦，昨晚又背了一遍，今天早些说，免得又忘了。
“什么话？”
柳十一把双手背在背后，咳了两声：“玉儿，我十二年里没有一刻不在后悔，这十二年没有过任何女人，也不曾踏入梅园里屋一步，我知道你苦，我又何尝不是。茹儿十二岁，虽然是我的骨肉，但是我却疼爱不起来，也只是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教导罢了，我真的希望能有一个我和你的孩子，叫我等多久都可以，就算是没有，有你，真的就够了。你不知道我多少次站在绮院门口，多少次看到你熄灯后才走，我一人在外做生意的时候怀里带的也是你的小样，这些年，我画了多少张你的画像，可你却从来不曾看过。就算和我说句话你都嫌烦，可是我想和你说，哪怕被你瞪我也甘之如饴。你不曾听我解释，我只能借十一之口，那夜并非你想的那样，倩姐儿走了我和你一样伤心，又怎么再做出挖你心的事？十二年了，你都不肯多和我说一句话，我不怕等，但是我怕再等一个十二年、或者更久，得到的是你心里不再有我。你或许不知道，从七岁时我就认定了你，十岁时听说你已经开始看账了，我就下定决心学做生意，十四岁能娶到你，是我一生的福气，玉儿，想把我最好的都给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说完柳十一吐了长长一口气：“朝颜，倒杯水给我。”
郑玉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柳十一没想到娘会哭，也不喝水了，立刻蹲在郑玉面前：“娘，你别哭了。早知道你会哭，打死我也不背这个。”
郑玉一口气笑了出来：“背了多久？”
柳十一皱眉：“很久的，一炷香都烧完了才记住，本来还有，我求爹真的不要再说了。”
郑玉看着苦恼的小丫头：“知道意思吗？”
柳十一摇头：“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昨天下午不过来就是在背这个？”郑玉摸了摸柳十一的头。
柳十一点了点头，除了这个还有给哥哥准备礼物，但是她不会说，她昨天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办法。
郑玉从来都没想到过会从女儿的口中得到丈夫的这些话，这个熊瞎子，竟然让女儿口述，羞死人了。
朝颜也是心中记上了一笔，今晚给世子汇报，小姐记忆力超群。朝颜和夕颜并不是所有事都要给世子汇报，因为她们真正的主子是柳十一，她们只是会筛选一些有趣的汇报，世子备考辛苦，每天晚上听到小姐的趣事才会放松一些。
“娘，你不生气了？”柳十一问道。
“娘生什么气？”
“爹说如果娘不生气就让我求你生个弟弟妹妹。”柳十一老实巴交的说道。她现在猜不到郑玉的想法，只能把她爹供出来了。
“他想得美，你以后再替你爹做事你就跟他过去。”郑玉故作生气到，这丫头怎么吃里扒外。
柳十一立刻慌了：“不了不了，我再也不听爹的了。”
郑玉扑哧一笑，把傻女儿搂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