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伟？”老冯惊喜地说。
“你回来啦？！来，咱们一起吃大酒店去。”老冯不由分说拉着赵伟到拉面店坐下。
“外面不好混吧？”老冯关心地问。
“别问了，他心情不好。”王大龙说。
三个人沉默着，半天老冯忽然说：“大龙，贾小双一天没见。”
“怪不得这一天你总往这跑。”王大龙说。
“谁说不是，从清早看到眼见得太阳就要落山了，也没见贾小双的人影儿。她这不对劲儿啊？我给她打了一天电话也不接。”
“关你啥事？”王大龙好奇地问。
“哎呀，大龙，”老冯着急地说：“她就一个人来城里打工，不会是出事了吧？”
王大龙抬起头玩味地看着老冯。赵伟也嘿嘿地笑老冯。
老冯一跺脚，说：哎呀，你们俩！我出钱请你们帮忙查查好嘛？
真的？王大龙认真地看了一眼老冯，然后对赵伟说：可以确认了，你说呢？
赵伟只抿着嘴笑不搭话。
行，行，我承认我和小双相好过搭过伙计。行了吧？比起名声，老冯显然更在意贾小双的安全。
诶~这就对了。王大龙嘿嘿一笑：调查费给你打个折吧，别人三千起，你一千五……
大龙，你真是跟老哥哥我还要钱呢？老冯的脸有点难看，倒不是为了钱，而是王大龙和他还要要钱。
不要……也行。那箱辣条的事，不许再给别人提了哈？让你这几天埋汰的，我一出去老能听见街里街坊的说“辣条男来了”。
行。老冯没想到王大龙如此耳聪目明，把他爱嚼舌根的毛病都了解的这么清楚，不由得又吃了一惊。不过这些现时都不打紧了，他只一门心思地想把贾小双找出来。
有没去家看过？王大龙问。
没。老冯答。
知道住哪吗？
不知道。
那咱们先去拉面店走一遭。
赵伟忽然问：你觉得那个老板正常不？
老冯快言快语：不正常。正常啥？几次我看见他下班了不回家，也不让小双回家。
王大龙：情敌啊？
老冯：别瞎扯。找着了愿意你们怎么开玩笑呢！现在啊，我这个心呐，七上八下的，总觉着是有事儿。
说起贾小双，拉面店老板娘痛快地说：两天没来啦！也不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不做了呀？
王大龙发现和猜测的一样，老板一直低着头翻来覆去地擦案板，老婆一直说，他一直擦。
知道她住哪吗？赵伟问。
老板娘回答：知道。
咱们去找找她吧？赵伟说。
咱们找她干啥？找她的男人多了去了，要你找？老板娘说了一句很难听的话，说完还不忘瞅了家男人一眼。老板收到老婆的信号，停下了擦案板，站在那看着王大龙，压着火说：别听老娘们儿胡BB。
谁胡BB了？！老板娘立刻反击。双手叉在肥胖的腰上，拉出了和男人一决雌雄的架势：我正盼着她走呢！你说怎么样吧？
也不怕人笑话。老板嘴角一抽搐，收了气势，白了老婆一个大白眼。又对王大龙说：大龙，需要的话，我带你们去找。她家在哪我知道。
不害臊的老玩意儿！老板娘咬着牙跳着脚的骂老板，骂的老板脸都红了。
当三个人来到贾小双租住的住宅楼下时，他们遇到了一个秃头老汉。老汉拦住他们说：干啥？
找个人。
谁？
贾小双。
她不在。
你咋知道？王大龙好奇地问。
我们楼上楼下的，她那么个大活人在不在家我不知道？
哦哦。那她这两天回来过吗？王大龙接着问。
前天晚上我还见她上楼来。秃头老汉回答。
听完，王大龙领着一行人不再理他，径直走上了楼。老汉在后面喊：上去你也没有钥匙！
走在最后的赵伟连忙问：你有？
我是房东，当然有。老汉自豪地回答。
赵伟灵机一动，讨好地对老汉笑着，说：叔，您是房东吧？我想租个房。前几天贾小双姐说她不租了转租给我，让我过来看看，您说我还以为她在家呢，就直接过来了。
租房的啊？老汉的语气活络了很多。思忖了一下，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嘿，……真有。小伙子，你是一个人住呢？还是和女朋友一起住？
我……叔，你想租个什么样儿的租客？赵伟反问。
一家人好！老汉正等着他问呢。
巧了，咱们就是有缘。我是要和女朋友一起住的。是老汉亲自教会了赵伟怎么回答。
太好了。这么说就带你去看一看贾小双住那间房。老汉拿着钥匙跟在赵伟后面也上了楼。
八十年代盖的砖楼，上下楼公用一个步梯。王大龙和拉面店老板早已上去，从楼梯缝里看着他们两。赵伟从缝隙里传递给王大龙一个胜利的笑容。
贾小双的房间很干净。就是一个卧室带一间卫生间。卧室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床旁边的衣帽架上挂着前几天她穿过的外套和一个包。窗户旁边放着一张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玻璃杯和一瓶酸奶。一只老式大衣柜。卫生间的门关着。
王大龙伸手拉开了衣柜门，里面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什么的。
赵伟推开了卫生间门。令人惊恐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赤身露体的贾小双面朝里躺在浴缸旁，头发散乱覆盖住了整个面部，她的身体已经微微发青。
房东老汉一看，嘴里喊着：贾小双，你没事吧？你可不能死在我家呀！赶紧就要过去扶人起来，被王大龙拉住了。
她那是在那干嘛呢？老汉说。
死了。赵伟对老汉说，又转脸看着王大龙：看皮肤的颜色，已经超过24小时了吧。
王大龙对房东说：报警，还等啥呢。
房东老汉颤抖着从兜里掏出了电话拨响110。
警察抬走尸体的时候，王大龙注意到贾小双脸色青紫，脖子上也有淤青。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家静悄悄地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
王大龙看了眼赵伟，那眼神在说：哎，凭着我那亲爱的冯哥，还得去警察家串个门~
骗秃头老汉的话，忽然间就成了白纸黑字的事实，赵伟也挺郁闷的。因为跟房东老汉多说的那番话，有可能要被警察列为嫌疑人之一，也太冤了吧？好在没人难为，两个人填完了资料也就出来了。不过他们被要求不能离开滨江。
没良心的老冯压根没看出来关心他们两，一见面，先问贾小双怎么样了。
死了。王大龙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冯的表情。有两颗眼泪一左一右从老冯的两只老眼里滚落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老冯哭。
你哭啥？王大龙问。
她死了？老冯泪眼模糊。
嗯。
咋回事？
掐死的。
唉呀，苦命的人儿啊！老冯情不自已放声哭了起来，然后又自己收住了。
拉面店老板看了一会儿老冯，说：没人了再说吧。王大龙又仔细看了看拉面店老板的脸。
相比之下，房东老汉的脸复杂的多。王大龙觉着他的脸上甚至有些躲闪的神色，于是对赵伟说：我想再去看看现场。
他们两再次出现在房东老汉的视野里，老汉的表情多了些恼怒还是什么说不清的东西：怎么又是你们？
我们专门来看看您。赵伟抢过话头。
老头本来要发作的情绪又压了下去，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不情不愿地把他俩让进屋。他这座房子一共三层，一楼租给一家开小卖店的，二楼分成了两间，一间贾小双租住，他自己住在三楼。
王大龙坐在老汉简易的沙发上，端详起老汉的房子来。贾小双的房间是老汉这间房的大半个客厅。老汉一个人住的房间非常简单：破沙发旧茶几，卧室里一张旧床，旁边立着一个和贾小双那屋同款的衣柜。厨房。卫生间的门关着。王大龙回想着，贾小双的卫生间应该就在老汉卫生间的正下方。他说只看到了她进来，那么，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难道？
一盆已经干死的铁树突兀地放在阳台上。王大龙给赵伟使了个眼色，赵伟心领神会，端起花盆放到一边。
靠墙边，赫然露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洞。赵伟顺着洞往下看，正是楼下贾小双的房间。
你就是凶手！王大龙站起来一把攥住房东老汉的手。
老汉疼的直叫：放开放开，不是我！
你蓄谋已久！而且你知道她什么时间回的家。王大龙咄咄逼人。
是，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我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间死了。再说了，要是我做下的，我咋敢领着你们去看呀。王大龙还不放手，老汉跳着脚的喊疼。
赵伟说，他说的对。
王大龙松开了手：这个洞你怎么说？
嗐，老汉的脸色又复杂了起来。这时赵伟推开关着的卫生间门，发出“咣”的一声。大家都看见了里面淋浴杆上搭着的几件红色的紫色的女性内衣。
老汉的脸也跟着红完了又紫：一点个人爱好。他又忽然提高了嗓音反问：难道你们没有一点个人爱好吗？！
王大龙哑然。赵伟也很意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第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嫌疑下降了。真正的凶手，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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