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他想追回小石子》
这是举行什么仪式吗？
“你干嘛？神秘兮兮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迷信阿公！”
钟灵被他整糊涂了，惶惑及不满，勾在他脖子上的手依然没有放下。
姜若飞又摸出打火机，把指尖的那一撮头发点着喽。
食指竖在嘴前一嘘，轻声道：“你别说话，心诚则灵。给我看好了……这真不是迷信！”
说来也怪，只见姜若飞头上的那几根短发遇火就燃尽了，而她那三根长发，就是点不燃，像烧铁丝似的。
同样是头发，分子结构都一样的，物态变化却不相同，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咦？！搞什么鬼……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有什么说法吗……难道是、风太大？”
钟灵对他的故弄玄虚更加不满起来，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打死也不会相信。
火苗熄灭，那三根长发毫发无损，宛若钨丝。
这是遇上事儿啦！
钟灵的眼神发凉，紧张地瞄了瞄四姜，而后，狐疑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唉，命中注定……”姜若飞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钟灵光溜溜地坐在他的腿上，征询地问他：“注定什……什么事？”
“哎，你长得这么漂亮……注定要渡一场劫。”
姜若飞动情地把她火热的身躯搂紧，嘟囔着，依然是爱怜有加的样子。
钟灵的眼神迷蒙着，痴楚地巴望着自己的情郎，恨不得钻到他的身体里面去，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什么劫……我不怕。你别一惊一乍啦！我不管了，我们……现在洞了房吧！”
这一回，姜若飞没有片刻的迟疑，他赶紧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至少是现在，时机不成熟啊。
我们如果这样入了洞房，爷爷说过，忤逆天意，我们俩都会死的！”
作为一个朝气蓬勃的后生仔，被人真心相待的时候，难免是很动情了。
不过，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只得搬出杀气腾腾的爷爷来挡驾。
爷爷教的小窍门太管用啦。
这样的好爷爷，可以来一沓。
姜若飞暗自庆幸。
“我不管！”钟灵执拗地说。
姜若飞无奈，企图用言语分散她的注意力。
“咱要洞房也不能是这儿呀！爷爷说，这里曾经是一片乱葬岗，真有鬼呢，说不定我们就躺在一个冤魂的骷髅上……”
这一招场景置换，似乎凑效了。
只见钟灵惊愕地看着他，显然是有点怕了。
她把有点婴儿肥的脚缩了缩，整个人都倚靠在他身上，“那……今晚，我去你家，好不……反正，你爷爷又不在。”
看来，她用上了缓兵之计，志在必得，像牛皮糖一样黏上啦。
反正，总比眼下被逼宫好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有到时候另想办法喽。
“乖，不急。你说的这事，就别烦了，放心交给我吧……我保证可以帮你摆平。”
姜若飞不置可否，只得竭力抚慰着她，手里已经拿起了她的衣裙，笨手笨脚地给钟灵穿上。
不愧是京城回来的娃，城里套路深。
钟灵一脸的疲惫与哀愁。
结局很意外。
她尖叫着，“我、不、要！”
她一边不服气地扯掉身上胡乱套着的衣服，一边快步冲向浅滩。
叮咛见男主似乎受到了欺负，“汪汪！”叫着，从草丛里拱了出来，毛茸茸的头上，还胡乱地沾着三个苍耳、几根草屑，这样子实在是滑稽极了。
“你再叫！看我不把你丢到河里去喂鱼！”
钟灵瞪着它，眼里充满着愠怒和仇视。
叮咛被镇住了。
它很无辜。这回轮到它被嫌弃了，口里呜呜叫着，蹭着姜若飞的腿肚子耍赖。
姜若飞无奈地苦笑，一路捡起钟灵撒落的衣服，一路跟着光秃秃的她向水里奔去。
他生怕钟灵想不开而寻短见。
追到水边，他冲桥头的方向，望了一望。
他见到，爷爷不知道啥时候已经不声不响地杵在土坡上了。
威严，冷峻。
姜若飞很清楚，那是一个复制人！
真爷爷应该在千里之外。
这么说，古怪爷爷已经把发生的这一切、完全看在眼里？
姜若飞不由吐了吐舌头，一阵后怕。
虽然是吓钟灵的，他说的其实不假。这片紧挨着歇雨湖的湖滩，一直以来，怪事连连，的确很吓人。
这儿是没有归属的无主地，风传着晚上有鬼火，闹鬼呢。
满眼里，都是荒凉孤独的野地，除了参差不齐的杨柳和蓬勃的青蒿，四处空荡荡的，就像是电影里吸血鬼的乐园。
叮咛跟着主人奔到水边，直到溅起的浪花把它给吓住了，不知所措地瞪着他。
“你回去！多事。”姜若飞对它吼了一句。
清粼粼的湖水，在烈日下蒸腾着水汽，暖暖地亲吻着姜若飞的足踝。
这时，湖面上哪还有人影，钟灵已经完全没入水里啦。
这个人，注定会是自己一生的疼。
姜若飞警醒地看了看十几米开外那个呼啸的大漩涡，如果她钻进漩涡里，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没有再犹豫，三下两下扯掉身上的背心和沙滩裤，连同钟灵的衣裙一起，胡乱地堆放在石雕的怪兽头上。
然后，他踢掉脚上的海绵拖鞋，一个深呼吸，浪里白条一样扎入了水里。
姜若飞有个小心思。
他想找回菩提留给他的礼物。
游到钟灵抛出石子落水的那个方位，他转了好几圈，在湖水里娴熟地辗转腾挪，自是灵巧至极。
姜若飞在水里睁开眼睛，着急地搜寻着。
不好！
人呢？
都快靠近漩涡了，依然没有看见钟灵的影子。
不会出什么事吧？
忽然，一道白皙的人影，从他的脚底滑上来。他伸手抓去，却抓了个空，手里连毛都没有捞着一根。
果然是钟灵。
她像一条黑白分明的美人鱼，双腿一荡，机灵地游过他的身边，长长的秀发，在水底蜿蜒。快到水面的时候，她回头瞄了他一眼，很有戏谑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