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元显刘德林三人施礼应诺。
宇文佑又道:“陛下身体不适,谣言四起,晋州一定要稳,军队一定狠。柔然才不敢轻起战端。”
刘德林道:“大人放心,德林知道怎么做。为二位将军做好后勤工作,全力保障军队所需。晋州总管府除晋州外,还有齐州、边州。这二州刺史……”
“这你放心,齐边二州刺使与别驾都与我相熟。”宇文佑道,“我己给他们四人写过亲笔信,让他四人协助你。”
宇文佑又对李信道:“晋边齐三州兵马都是骄兵悍将,我想李将军会收服他们的。”
李信道:“请大人放心,未将定不辱使命。”
“你们下去准备吧!”
三人施礼退出。
直到出了朱雀门,刘德林方才说道:“以后还要仰仗二位将军,刘某在晋州才能展开手脚。”
李信道:“以后在大人麾下效力,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元显也道:“大人河东名士,以后还望大人指点一二。”
刘德林道:“二位将军客气了。”
李信道:“大人,未将与元显无屈身之所,还望大人体谅。”
刘德林笑道:“二位将军放心,天官大人己赏了宅子,刘某这就带二位去看看。”
宅子离宇文佑私宅不远,虽然占地不大,但两处宅子紧挨着。
李信元显都很满意。
李信道:“天官大人让我二人私宅为邻,是对我二人信任。请大人转告天官大人,未将感恩不尽。”
元显也附合。
刘德林眸色深深,道:“晋王今晚到京,二位不去迎接吗?”
李信元显一愣,刘德林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又不是晋王下属,晋王回京,去府拜望一下无可厚非,为何要特地去迎接?难道这刘德林在试探我们是否心向晋王?
李信道:“晋王劳苦功高,本应前去迎接。但我们新败于晋王,就不去出风头了。晚上去晋王府拜会一下就行了。”
刘德林看了二人一眼,道:“也是。你们先在家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同去天官府领公文。”
二将点头称是,刘德林翻身上马,回转天官府。
当晚,晋王宇文推车马进入长安城。晋王一行低调进城,真接回到晋府。
进二门换软轿直趋卧室。晋王躺下后,正式开始卧病在床模式。
晋王的病,一半真一半假。他素有腿疾,近日前线操劳,心力交瘁。这些休息一些时日就会康复,而现在晋王借以装病,几名宗室亲王当晚来探病,他己在说胡话了。
李信元显前来拜会时,晋王己闭门谢客了。李信在晋王府门前转了几圈后,决定冒险求见宇文琳。
大约一盅茶功夫,宇文兰出现在大门口,向二将道:“世子刚刚睡下,你们明天再来吧!”
李信忙道:“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去晋州了,求姐姐通报一下。”
宇文兰道:“世子身子弱,又因王爷卧病,所以睡的晚。你们还是回去吧。”说着就要关门。
李信急道:“世子一定会见我们的,请姐姐通传。”
宇文兰微微皱眉,心生不悦。李信见状,作势就要下跪。
宇文兰见这位将军要下跪,忙闪身道:“我去试试,你等下。”说罢,关上门,向宇文琳卧室走去。
宇文琳此时刚刚入睡,宇文兰推门的声音惊动了他。
见宇文琳被惊醒,宇文兰忙道:“世子,那两名南楚降将要见您!他说明天就出发去晋州了。您见不见?”
宇文琳眨眨眼,摇摇头,用手作写字状。
宇文兰忙把笔墨和信封信纸拿到床边,然后躲在外间。宇文琳提笔在手,写了一封信,用信封封好。
宇文琳抬起头,这才发现宇文兰避嫌躲到外间,微微一笑,啊啊了两声。
宇文兰听见声音,忙进了内室。见宇文琳笑着看自己,不由得脸一红。
宇文琳将信交给她,便又躺下,闭上眼晴,他太累了,片刻之后,进入梦乡。
宇文兰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向外间的宇文秀耳语了几句,便向大门而去。
宇文兰打开大门,李信元显二人忙上前,问道:“世子见我们不?”
宇文兰摇摇头,将信递给他,道:“世子吩咐将信交给你们,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就宵禁了。”
李信失望的接过信,向宇文兰点点头,与元显立即上马。
此时己是初更时分,按秦律,二更至卯时为宵禁时刻,凡犯禁者,杖二十,流百里。
所以,李信二人不敢耽搁,即刻驰回私宅。
门前刚刚下马,负责宵禁巡逻的右武卫军士走了过来,向二人问道:“可是李信李将军和元显元将军吗?”
李信一看是右武卫,心想要坏事。脸上带笑,道:“正是李某,刚从晋王府回来,请兄弟们给个方便。”
那军士道:“我们大将军吩咐下来,说李将军必到晋王府拜会,晚上或许会犯禁,让兄弟们留心。李将军初来长安,恐生误会,下次将军要时刻小心,不要再犯禁了。”
“多谢多谢。”李信忙道谢。
那军士向李信点下头,转身去了。
二人进了宅内,在偏厅坐下。宇文佑很细心,每个宅子内又选了五个丫环,五个男仆。
屏退仆人,李信将书信打开,元显也湊过来,借烛光观看。
“闻你二人来府见我,甚为不妥。宇文佑必派人跟踪,以后不可。”
“听兰儿讲,你二人要去晋州上任,晋州北拒柔然,齐州东接齐国。务必用心,切记。”
“吾今年幼,父王退隐,姐姐出家,当下隐忍,以待时机。”
“不日吾亦归晋阳,相见之日不远。”
二人看完信,互相看了一眼,陷入沉默。
看天色己晚,元显道:“先这样吧!我回去休息,明早一起去天官府。”
李信道:“也好。”
二人作别,元显回宅休息去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李信来元显宅前,抬眼一看,元宅的匾额己挂外门上。
正欲扣门,元宅大门开放,元显骑马出门。
二人相视一笑,遂一起去天官府,到了朱雀门,左武卫军士上前拦住道:“二位可有腰牌?”
二人一愣,李信道:“没有腰牌。今日去史部领行文,未曾有人给过腰牌。”
那军士道:“你是南楚李将军吧?”
李信老脸一红,道:“正是。”
“怪不得。”军士笑道,“在咱们大秦,史部就叫天官。刚才刘大人让您与元将军直接去天官大人私宅等候,他一会儿就来。”
李信听了,道声谢,拨转马头,来到宇文佑私宅大门口。
这次李信学乖了,不去大门口丢人,盘腿坐在路边,闭目养神。元显看着他,想笑却笑不出来。索性也盘腿倚墙,闭目休息。
自从北伐以前,两个多月了,两人都没有休息好,特别是兵败以后,更是彻夜未眠。时间不大,二人己鼾声大起。
刘德林站在李信元显面前,看着两人睡的如此香甜,却是百感交集。同时天涯论落人,当年自己孤身一人入关中,其境遇还不如李元二人。
当年若不是被长阳王案牵连,他现在在齐国应该已做到一方都督了。
至今他没能调查明白,长阳王是如何被诬陷进谋反案的。几个关键人物一一死去,难道没办法还长阳王一个公道吗?
刘德林明白,齐帝与大丞相高义才是幕后黑手,齐帝直忌惮长阳王。他也曾劝过长阳王,要学会隐忍,不再掌兵,或许不会是这结局。
不再掌兵,说来容易,做来不易。当今三国鼎立,战事频仍。而齐国竟然无人代替长阳王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