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被云岳称作关老的褴褛老人,以枯草为床,借着酒香,已经微微打起鼾声,演武场上,再一次施展伏龙翔天后,云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精气再一次消耗殆尽,多次练习后,云飞对体内精气六站轨迹,已经有了模糊的感知,尤其是周身窍穴,已有了精气汇聚之势。
将手中枯枝丢弃,看了看天色已见亮,想着如果巧儿起床看到自己不在,担心的模样,云飞笑了小,纵下演武台,朝住所走去。
云飞不知,演武台上,他反复联系伏龙翔天经过的地面,已经寸寸龟裂,只是演武台以玉石雕砌,不仔细查看,并无异样。
回到住处,果然看到巧儿正在院门前张望,满脸的焦急之色,由于云府极大,每间屋舍几乎都是独立的,简单一些的只有普通的院墙,一些身份高贵的,屋舍也同样高人一等,院落中会辅以花园凉亭,甚至会根据主人不同喜好,重新规划建造,云飞身为云家嫡系,虽然父亲已经离世,但有云岳这个家主爷爷在,府上无论是其他小辈或者管事,轻易也不敢小觑了他,至于背地里对云飞的冷嘲热讽,就另当别论了。
“少爷!你去哪里了?”看到云飞,巧儿脸上一喜,出声询问,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嗔怪,觉着有些不妥,又补充道:“早上寒气重,少爷身体初愈,可不能受了风寒。”
此时云飞已经十分疲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用手搓了了下巧儿的眉心,说道:“早就没事了,你也回去歇着吧,不要老皱着眉头,久了,容易长皱纹!”
巧儿见云飞伸手到自己眼前,以为惹得少爷生气要动手打人,不料他伸过来的手,停留在了眉心位置,轻轻的揉了揉,便收回了。
巧儿愕然,有些不知所措,少爷如此温柔,似乎还是头一次,只是这个动作,怎么都像是大人安慰小孩的动作,可是明明自己年龄还要比少爷大上一些的啊。
不等巧儿反应过来,云飞已经从她身前绕过,口中道:“我想再睡会,早饭不吃了,你不用管我,有事我会叫你!”
巧儿茫然点头,反应过来此时背对着云飞,点头是看不到的,又补充道:“知道了少爷,只是方才大长老派人过来通知,要少爷得空过去一趟,大长老有事吩咐!”
“大长老?我爷爷?”云飞闻言停步,转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少爷。”巧儿点头,对于云飞的失忆,心中还是有些难过。
“知道了。”云飞淡然应声,人已经转身进屋,顺手就将房门掩上。
巧儿还想跟着进屋,见云飞已经掩上门,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再次打扰他,一个人站在门外,愣愣出神。
“铛铛铛!”云飞睡梦中,听到房门被扣响,接着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少爷,你起床了吗,大长老又派人过来了。”
“进来吧!”云飞揉了把睡眼惺忪的双眼,进来的不只是巧儿一人,一旁还有一个姑娘,身高比巧儿略高,看起来年龄要大上一些,面容姣好,看到云飞望向自己,连忙躬身施礼。
“念儿见过云少爷!”
“不用客气,念儿妹妹,你也姓云么?”见自称念儿的姑娘满脸喜气,云飞看着心情大好,随意问道,只是他开口就叫念儿妹妹,让念儿有些措手不及。
“念儿与巧儿一样,被赐了云姓,只是少爷称呼我为妹妹,年龄上……”念儿犹豫着,虽然自己年龄大上一些,毕竟身份摆在哪,主仆尊卑,在礼数上可与年龄大小无关。
云飞清楚她的意思,只是云飞此时的意识,完全时上一世的记忆,单说年龄已经二十有二了,可不是现在这个十三岁的身躯所表现的年龄,云飞很想说,自己的心理年龄要比你大的多,只是她或许连什么是‘心理’都听不懂。
“少爷我是在鬼门关走过,也算是两世为人,按这么论,我都活了两辈子了,是不是要比你大!”云飞胡诌瞎扯,所谓的鬼门关,不过是濒死的重病好转,有了起死回生的意思。
“少爷说的有道理。”念儿低着头,声音微颤,脸上已经掩饰不住笑意,加上一旁的巧儿拿手指戳她腰间,横加调戏,差点就笑出声来。
“巧儿,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小心我……”见巧儿在一旁忍俊不禁,还系统念儿,云飞穿上鞋子,作势要打。
“巧儿知错了,少爷我帮你洗漱一下,跟念儿姐姐一起去见大长老吧!”巧儿显示缩了缩脖子,然后招了招手,门外早有仆人端着崭新的榆木盆,得了巧儿的信儿,快步走进。
“少爷先不用穿外套,等奴婢给少爷梳洗后,再穿不迟。”巧儿伸手拦下云飞去拿衣衫的手臂,笑着解释。
云飞本想拒绝,洗脸这种事情,自己有手有脚,怎能让人照料,只是看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洗漱用品,便妥协了,精致的洗漱盒中,放着五颜六色犹如彩泥的东西,看来就是用来去污的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用哪些,只能老实坐下,由巧儿精心调配,均匀涂抹于湿巾,再小心清洗。
“少爷,念儿帮你挽鬓!”这里的人,无论主仆,皆是长发挽鬓,十分麻烦,尤其是身份尊崇之人,挽鬓更是十分讲究,分大挽与小挽,十分繁琐复杂。
洗漱完毕,几人出门,询问了大长老在议事堂,云飞有些疑惑,如果只是祖孙之间的叙旧,在住处即可,既然选择了议事堂,怕是有大事要说,只是不知道何事,会要自己前往。
“只有大长老一人吗?”云飞问。
“三位长老都在,各位云家叔伯也都在,甚至连大管事们也在门口厚着。”念儿轻声回答。
“都在等我?”云飞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阵势。
“那到不是,几位长老在议事,但会有跟少爷有关的,我们在外面候着,等长老们传。”念儿笑着解释道。
很快,几人来到议事堂外,如今云飞身体痊愈,又有高人传授修炼秘法,今日的云飞境不可同日而语,之前走过来都要气喘吁吁的路程,此时丝毫不觉。
让云飞有些惊讶的是,门口已经有多人在等候,长幼皆有,看到云飞过来,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年轻汉子,主动打招呼:“飞儿来了,到我这来,好久没看到你了。”
对方十分热络,云飞却跟本不认识,此时已经无法再问巧儿此人到底是谁了,转头看到巧儿古灵精怪的吐了吐舌头,一幅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云飞瞪了他一眼,还是抬步朝年轻汉子走去。
“这阵子忙,今天才把手上任务交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怎么样了,听说秀仙宗的老神仙亲自给你瞧的病,我瞧瞧好了没!”不等云飞走近,年轻的汉子一把将云飞拽了过去,手上力气不小,云飞下意识就要运起穹牛磨骨功法抵抗,只时见对方一脸真挚,这才打消了念头。
云飞被汉子拽过去,轻轻在胸口锤了两下,然后肩膀又被捏了捏,力道不轻不重,云飞只觉微微一痛,却并不多难受,汉子再次开口道:“哎呦,竟然都不叫疼了,还挺结实,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小子果然是好了!”
“已经好了!”云飞出声符和,眼看着他一人在那自言自语,云飞觉着有些尴尬,只是对方身份未明,自己又未曾听巧儿提起过,连招呼都不好打,如果称呼错了,只会更加尴尬,一旁许多年龄与自己相仿的少年,偶有目光看向自己,眼中晦暗不明,云飞一一打量,也并未主动打招呼,只有一个年纪比他还小上不少的少女,重出人群,凑到了云飞跟前。
“云哥哥!”小丫头明显稚气未脱,个子只到云飞胸口,脆生生喊了一声云哥哥,见云飞脸上没有露出笑容,又怯生生的后退了半步,被另外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蹲身搂住。
“是小阿娇呀!来叔叔抱抱!”接话的依旧是络腮胡的年轻汉子,上前一步,放开云飞,就去抱小姑娘。
“不要,不要!”稚气未脱的小姑娘连忙转身躲在少年怀中,口中惊声尖叫,似乎十分害怕这个年轻汉子。
“三叔,你就别吓唬她了!”身材高挑的姑娘,赶忙用手臂将小女孩搂在怀里,但年轻汉子根们没有要理会她意思,一把就将小女孩从高挑姑娘怀中抢出,抱在怀里,满脸胡茬子的下巴,开始在小女孩的额头摩擦,引得小女孩一阵尖叫。
“云哥哥,救我!”小女孩用力挣扎,小脑袋,使劲朝外挣脱,口中却是喊着云飞的名字。
看着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在小丫头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疼的不停喊叫,云飞心一软,手一探,从汉子怀中将小女孩抢了出来,这一下,云飞不觉就用上了体内精气加持,既快且稳。
“咦?你已经有了修为?”年轻汉子轻咦一声,惊讶的看向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