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个故事的结束
“你混蛋!”安然很少骂脏话,但是对他,她的教养和定力全被磨光了。
“不错,在我的调教下,也会真的发怒了,而不是跟块冰块似的,想冻死谁啊!”冥泽宇用冷漠的语调说着这么教训的话,让安然恨不得给他一脚。
冥泽宇岂能轻易中她的招,对战几场,安然也觉得自己应该省点体力,不做无用工。
天终于放晴了,阳光明媚的洒在安然的脸上,苍白的肌肤也有了淡淡的红润。坐在长椅上,安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仰面迎着太阳,感受那光与源的热度,心仿佛也暖和了。
“你在这?”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扰了安然的兴致。
安然不悦的锁起眉,看着面前的神情哀伤的张洋,奇怪为什么她每次见自己都是这副表情,她不厌倦,她都厌倦了。
“你来做什么?”
“你为什么那么狠绝,将我们逼到流落街头。”张洋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质问,她也知道是自己的出现,害死了她的妈妈,但是死者已矣,难道报复了他们,她的妈妈就能活过来吗,既然不能,为什么大家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安然喃喃自语。
“谁,那个冷漠的男子吗?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是因为他才拒绝轩的吗?”一连串的疑问,让安然再次蹙眉。
轩,安然玩味着这个称呼,早在他质疑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南风轩你到底还是没有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看来你已经见过冥泽宇了,既然你知道一切都是他做的,就去找他啊,求他放过你们家,你最会的不就是演戏吗,哭一哭,撒撒娇,看他不会不心软放过你们。”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张洋咬着唇,逼退眼中的雾气,她不能哭,不能让她有机会再践踏她的自尊。
“回去吧,我和你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不,除非你答应放过张家,否则我是不会回去的。”
安然倦怠的瞄了一眼远方,嘴角浮起一抹笑。
“滚吧,不然你的噩梦会重现的。”
张洋瞬间花容失色,脸色比冬季雪还要苍白。
“够了,安然,你若敢伤害张洋一分,我不会放过你的。”南风轩将张洋护在怀中,她娇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她这一生也忘不了那夜的恐惧。
安然轻笑,一缕风吹乱她额前的发,遮住了她黯然的瞳眸,风过,眼神清晰而冷漠。
“放心,看在这六年的份上,我不会将你宝贝女友怎样的,不过你要看好她,别让她再来骚扰我,我不高兴的后果你应该能预料到吧!”
“你放心,我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死也不会。”南风轩带着张洋决绝的离开了,安然嘴角上扬,阳光瞬间寒凉。
“死孩子,真是无情啊!”冥泽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安然敛去唇边最后一抹笑:“滚!”
冥泽宇没有说话,而是将她抱在怀里,安然第一次没有抗拒,她将头靠在他的腰际,一动不动。
“或许你这么做是对的,至少以后我不用拿他来威胁你了。”冥泽宇是何等聪明之人,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林凉,你什么时候放了她?”
“只要你乖乖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放了她。”冥泽宇冷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经过强制性的治疗,安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她退出冥泽宇的怀抱,疏离的闭上眼睛,继续她的阳光浴。
陆卓远远远的被这一幕刺痛了,安然喜欢的是这个男人吗,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安然,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南风轩,我还有其他真心关心你的人,你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因为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他吗?
安然知道有一道目光一直在远处看着她,看吧,只有看见了,才不会再纠缠不休,还有千万不要说什么永远,永远是最靠不住的利剑、谎言。
“利用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冥泽宇笑。
安然瞄都不愿瞄他一眼:“代价?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好东西,拿去吧!”
冥泽宇抬起安然的下巴,魅惑:“我要你你的心,你愿意给吗?”
安然冷笑:“有本事就拿去。”
“真是无趣。”冥泽宇放开安然,坐在她的旁边。
“冥泽宇,老头是不是被你杀了。”安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道。
冥泽宇失笑:“安然你对我太苛刻了,我可没你想得那么残暴,去对付一个老头。”
“他不是一般的老头,你也不是一般的人,苛刻这词用在你身上不适合。”
冥泽宇摇摇头,他不想废话,虽然遇见她后,他经常废话。
“你在看什么?”南风轩推开病房门,见陆卓远坐在轮椅上瞭望着窗外,出神。
陆卓远转过身,笑:“没什么,你很久没来了。”
“你在抱怨吗?”南风轩将刚买的花插好,目光无意聚焦在远处一对看似甜蜜幸福的璧人身上,仓皇逃开。
“虽然出了太阳,可是风大,你还是不要在窗户旁对腿不好。”南风轩说着,将窗户关上。
陆卓远无奈的笑,他一定也看见了吧,心一定很痛吧。
“卓远哥,我家破产了。”张洋难过的垂着头。
“这个我听说了。”陆卓远很想安慰她两句,但是身无分文的他,好像没什么分量。
“安然告诉你的吗?”
陆卓远没有忽略掉张洋眼中稍纵即逝的怨气:“不是的,是田淑阿姨说的。”
“我妈妈?”张洋吃惊的望着陆卓远。
“对,你哥来看我时,我们一起听到的。”陆卓远并没有告诉张洋全部,他相信她会去问她妈妈,但是南风轩和安然的误会已深,他不想再雪上加霜。
“你有见过我哥?”张洋急了,这几天她一直没见到张栋熙,妈妈说他不会回来了,她正烦恼呢。
“是,几天前吧,后来再也没出现了。”
“会不会是安然逼走了他?”张洋质疑道。
“不会的,洋洋,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安然身上推。”陆卓远忍不住出声训道。
“卓远你是怎么了,竟一再的帮着安然说话。”南风轩冷冷的看着微恼的陆卓远,他似乎没有真正了解过他,想不到他的出现,也这么富有戏剧性。
“我没有帮她说话,我只是陈述事实,安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卑鄙。”陆卓远并不想因为这个和南风轩闹翻,更不想他的妹妹因此而远离他。
南风轩沉默不语,良久:“卓远放弃你那幼稚的想法吧,六年我都不曾改变她,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或许吧!”陆卓远笑,或许她真的不会改变了,可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只要自己能够这样看着她幸福就好了,其它不重要。
安然看着手中的手机视频冷笑着,眼中是无尽的杀气,冥泽宇,你竟敢骗我。
心隐隐的作痛,深吸一口气,拔掉血管上针头。
“你在做什么?”例行检查的南义海正巧撞见。
安然抬头,笑:“南叔叔,我有些事要办,治疗就先到这里了。”
“你这是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南义海第一次对这个他宠溺到大的孩子发脾气。
“南叔叔,您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会照顾好的。”安然说话间已穿好外套。
“你呀,为什么就这么倔呢,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出去的。”南义海坚持着,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她出这个门。
“南叔叔,我想起南风轩的一个秘密了,您想不想听。”安然纯真无害的笑问道。
“不听,你少和我讲条件。”儿子的事自己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了解,但是她的病可不能再由着她乱跑了。
“南叔叔,我保证这一次不会和您讲条件了,免费告诉您。”安然继续保持着她那张童叟无欺的笑容。
“真的?”南义海不放心的问道。
“您知道安然从不说假话。”
“好,你说吧,我听着。”
安然没有急着告密,而是躺回了床上:“南叔叔,您帮我检查身体,我给您讲南风轩的秘密,这样两边都不耽误。”
“小丫头倒想得周到,不过叔叔怎么看,怎么觉得你不靠谱。”说归说南义海还是给安然做起了检查。
“南叔叔,我告诉您啊……”安然说着,一臂下去,南义海昏倒在了床上。
“对不起南叔叔,安然必须这么做。”帮南义海盖好被子,安然敛去所有的感情,出了病房。
“这么晚你去哪?”陆卓远坐在轮椅上,好奇的望着安然。
“出去买点吃的,医院的东西太难入口了。”安然平生第一次撒了谎。
“这么晚,我陪你去吧。”陆卓远说着将轮椅调头。
“不用了,”安然按住陆卓远的手“你去,我会很麻烦。”
陆卓远苦涩的看着自己的腿,笑:“好,我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等我,滚回你的病房,我不希望回来时,看到你倒霉的脸。”安然傲慢的讥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卓远没有因为安然蘸着毒的话而生气,反而是紧蹙着眉,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加的强烈。
他想跟上去,却被聪明的安然发现,并将其甩之。
这里的布局和暗是大相径庭,暗讲究的一招致命,让敌人再无反击之力,所以所有的颜色都以暗为主,从精神领域压垮敌人。龙则是以温馨为主,以温馨的颜色掩盖自己的罪孽,让来人一进来就放松警戒。
安然站在大厅的中央,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她可不相信他们只是想耍耍她。
敌不动,我不动,安然像座石像立在那丝毫不动半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冷冷的风突然从后背袭来,安然一个后仰,躲过致命的一击。
“果然有两下。”一个爽朗的声音快活的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安然看着眼前四十来岁,一脸络腮胡子的男子:“我要的人在哪?”
“刚夸你来着,没想到你这么浮躁。”男子厚实的手掌一拍,大厅立马出现了十几个人,中间有一个是安然熟识的“老朋友”。
“我说我什么时候和龙帮有过节了,原来是有人在牵线搭桥啊!”
“哈哈,不错,不然我怎么知道这还有位这么厉害的角色,不仅从我手上救走了暗的老大,还将我的小弟干净的处理得一干二净。”龙的老大听口气分明是在赞赏。
“我要的人在哪?”恭维的话,安然不屑一顾,她的实力自己知道,用不着别人夸赞。
“来人啊,将那个眼盲孩子带上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米黄色羽绒服的女孩,被带了出来,她满脸的恐惧,却没有求饶的意思。
“说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真是明白人,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倒是我的妹妹她好像特别的记挂你,连和我行乐时都不忘念着你的名字。
安然嘴角一丝鄙夷深深刺痛了陈婷的心,她一把抓过林凉,冰冷无情的匕首架在她白皙如玉的颈项上。
“何必如此,放了她,我任你处置。”安然紧盯着那把匕首,脸上是萧杀之气。
“放了她,怎么可能,安然是你造就了今日的陈婷,我怎么能不好好感谢你呢。”说着手一紧,一道血痕出现在了林凉洁白无暇的颈上,触目惊心。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安然镇定的问道,她知道陈婷已经恨她入骨。
“放过她?我什么时候说要放过她了,我只想在你面前一点一点的杀死她,让你也感受一下,什么是失去挚爱的滋味。”
“笑话,你认为我会在乎她的死活吗?”
被抓的林凉在听到这句话时,身躯轻微的颤抖,她知道她这是在救她,但是听她这么说,心还是会难过,会失落。
“不会吗?”陈婷笑着,匕首改变方向,扎进了林凉的手臂中。
安然闭上眼睛,手紧握着。林凉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不能让自己的软弱害了安然。
“你赢了,但是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安然再次看向陈婷时,是前所未有的恨意,是的她恨,恨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她,她身边的人不会一个个负伤,如果没有她,她不会再次让那沉睡了六年的无力感啃噬自己的身心,她要付出代价。
子弹以它傲人的速度贯穿了陈婷的心脏,陈婷在难以置信中死去,大厅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拔出枪对准冷傲独立的安然。
林凉被倒下的陈婷带下,被安然及时扶住。
“你把她杀了?”林凉不是质问,也不是责怪,好像司空见惯般,她知道,她的安然如果不杀她,那么死的就一定会是自己,她是在保护自己,只是,究竟能保护多久呢?
“龙老大,我杀了你的人,我愿接受一切惩罚,只是这个丫头,她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被牵连者,你们放了她吧。”
龙老大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敢只身一人,在他面前杀他的人。陈婷死在龙帮的大意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耻辱,奇耻大辱。
“你们都要死,不然我的妹妹就死不瞑目了。”龙老大,面露狠辣,手中的枪直指安然的脑袋,他是一点也不介意打爆她漂亮的脑袋的。
“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呢?”冥泽宇一步一步的从大厅门口走到安然的身边。
安然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出现,说实话,意外。
“死小孩,不是告诉你没有医生的同意不能乱跑吗?”冥泽宇风轻云淡的拂过安然的脸,全然不把龙帮的人放在眼里。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自己清楚,”安然冷冷的打掉他的手“林凉不是在你手中吗,怎么被龙帮的人抓了。”
冥泽宇笑:“老巢被人端了,你信吗?”
“信!”不然你不会笑得这么灿烂,越是嗜血的人,笑得越是纯良无害。
“暗,我们终于见面了。”龙老大,将枪口由安然转向冥泽宇。
“唉,都被人改名改姓了,安然你说老头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土里钻出来。”冥泽宇把玩着手中的两个蓝色球球,漫不经心的玩笑着。
“听说暗的继承人狠辣不喜言笑,看来传言有误啊!”龙老大一点也不介意被他们无视,因为他马上会送他们上西天。
“传言无误,因为见到我笑的人都进了地狱,他们是不可能活着回来告诉你这一消息的。”
“是吗,那如今我们这些人都看见了,是不是也要赶赴地狱呢?”龙老大,残虐的笑着,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威胁他,感觉还真是不赖。
“这个……自然!”
将安然护在身后:“将功补过,你不会介意吧。”
“只要林凉没事,我无所谓。”安然被冥泽宇这个自然的动作感动了,冷漠如他,能对一个人这么的用心的保护,不是真心就是另有阴谋,她情愿相信这是因为他的真心,这样即使是死还是会有一点点温暖的。
冥泽宇用余光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林凉,意味深长的轻扬嘴角。
“络腮胡子,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冥泽宇手中的篮球分明在渐渐转暗,变黑。
“死。”话落,子弹射出枪口,瞬间贯穿冥泽宇的胸口,血像是一瓶被踢倒的矿泉水,急不可待的冒出。
“你!”安然大惊,她以为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确是束手待毙。
冥泽宇用手捂住那个洞眼,血漫过他的白皙修长的手指。
“唉,没想到被子弹射穿是这种感觉,真是可惜。”冥泽宇一副惋惜的样子,仿佛被中枪的人不是他。
“可惜什么?”
“可惜一点都不痛。”冥泽宇话落,笑脸一敛,手中的球飞向龙老大。
龙老大没想到冥泽宇还有反击的能力,他一急,又开了一枪,这一枪直接飞向了安然身边的林凉,来不及反应的安然只能看着林凉活生生的倒在地上,这一次她忘记了要抓住她的手。
球爆炸了,整个龙帮,葬身在一片火海中,冥泽宇再一次展示了他魔鬼的一面,谁也逃不出去,只能绝望的尖叫,呐喊,犹如上一次那几个年轻的混混。
冥泽宇抱着奄奄一息的林凉,闯进了急救室,安然始终如同一个木头,杵在那一动不动。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十岁的安然回头狠狠的瞪着跟在她身后的女孩,这个女孩已经跟在她后面一上午了。
女孩缩了缩脖子,站在那不说话,眼泪无声无息的从那漂亮却没有一丝神采的蓝色瞳孔中流出来。
安然稚幼的脸上,生出一丝厌恶,一把抓住女孩的裙领:“说,为什么跟着我?”
女孩看不见,恐惧的想要退缩,无奈安然抓的太紧。
“我是跟着妈妈出来的,可是我走丢了。”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因为你身上有风信子的花香。”
“还有呢?”
“你……你不是坏人。”女孩轻声的答道,想是被安然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坏了。
安然松开小手:“你被抛弃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女孩咬着唇,不语。
安然冷冷的一笑:“名字?”
“什么?”
“名字!”
“林凉。”女孩小心的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安然惹毛了。
“安然。”安然说着,牵起林凉的冰凉的小手,这一次她很温柔。
“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家。”
“带我回家,你的家人不会骂你吗?”林凉小声的问着。
“他们全死了,我家就我一个。”安然面无表情的说着。
“对不起。”林凉没想到安然的回答竟是这样,小小的心里开始对这个强势的小孩产生疼惜,她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刚刚被双亲抛弃的残障小孩。
安然对林凉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但是给她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直到一年后,她碰到了怪老头,为了林凉的安全,她把她送回她原来的家,可是被她拒绝了。这么多年她一直住在安然给她买的公寓里,远远的守护着她想守护的人。
“你还好吧?”冥泽宇其实早已查清她们的关系,他知道她对于她的意义有多重。
安然木讷的盯着那扇门,看着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十三个小时,灯终于灭了,安然等待着,等待着医生告诉她结果。
林院长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手搭在安然瘦弱的肩上:“对不起,我们没能救活她。”
安然好似听不懂的抬头望着林院长布满血丝的眼,然后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推开他的手,进到抢救室。
揭开那刺眼的白布,她颤抖的手抚过林凉恬静的睡颜,声音异常的冷静冷漠。
“我叫安然,还有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感觉心狠狠的被撕成两半,安然一口鲜血喷在了洁白的布上,林凉的脸上……
深冬了,天空飘起了雪花,多少年了,小城没再下雪,南风轩停下脚步歉疚的看着张洋,他不想再欺骗自己了,他心中的人至始至终只有安然而已。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是我做的不够好吗?如果是,你说,我改!”张洋急切的追问着,她不想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就这么说碎就碎了。
“不是你不够好,是我配不上你。”南风轩推开张洋的手,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知道张洋是一个好女孩,好女孩是应该被保护的,但是该待在她身边守护她的人不是他。
“抛弃我,你要回到安然的身边去吗?”
“不,我要出国留学。”这几天他想了很多,他不想再在有她气息的地方生活了,爱一个人很辛苦,爱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更辛苦。冥泽宇,没想到她最终选择的竟是那个人,他累了,真的累了,六年的长跑该画上一个句点了,他想听从爸爸的安排,去留学……
“我可以等你回来。”张洋眼泪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不敢想象失去他的人生,会是怎样。
“不用了,我不会再回来了,”南风轩微笑着“我爸我妈已经决定明年下半年迁居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好远!轩,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去找你的,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张洋坚决道,虽然爸爸已经破产,但是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飞过去找他,她不要失去他,永远不要。
南风轩看着这个无比执着的女孩,他真的不忍心开口打碎她的梦。或许应该给她保留一份思念吧,这样她才能坚强的面对人生中的挫折。安然,我始终做不到你那么残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了。”张洋笑着重新挽住南风轩的胳膊,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笑得是多么的心痛和牵强。
南义海推开安然的病房,这一次他没有再说责备的话语,他用他温暖的大手包住安然薄凉的小手。
“南叔叔,他走了吗?”安然笑着问道。
“明天的飞机。”南义海不知道该拿这个女孩怎么办,她太固执,太倔强了。
“走了就好了。”安然轻轻的松了口气,南风轩,离开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你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南义海将安然的手放进被子中,房间的暖气很足,可是就是温暖不了她。
安然第一次听话的点点头,终于走到了这一天。
早晨八点,南风轩眷恋的看了一眼他生活了十七年地方,然后义无反顾的坐着第一班航机飞向了地球的另一端,那里和素装银裹的A城相反正直花开满地,绿树成荫。
“他知道真相会恨你的。”冥泽宇望向天空说道。
安然漠然的看着他:“那又怎样?”
“不怎样,安然你想不想玩一个游戏?”冥泽宇笑着诱惑道。
“没兴趣!”安然闭上眼睛拒绝。
“可惜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冥泽宇温和的疼惜的抚摸着安然微紫的脸,这是你的宿命,你逃不掉的。
“是吗,那就帮我做两件事吧!”安然已没力气去思考冥泽宇话里的含义,她只想完成两件她还没来得及做的事。
“只要不是遗言,我都答应。”
冥泽宇冷冽的声音,让安然失笑,缓缓说道:“不惜一切代价治好陆卓远的腿,助其顺利完成学业。”
“这个、容易,第二件呢?”
第二件……安然轻轻的勾勒出一弯冷笑,她依稀听到了安敏的声音,她说“然然,妈妈求你努力的活着,直到毁掉他们的孩子为止好吗?”呵,为止,还好吗?真是一个伟大的妈妈……
春暖花开时,陆卓远按着冥泽宇给的地址找到了张栋熙,他正在一个建筑工地里搬水泥。
“你的腿好了?”张栋熙递给陆卓远一瓶矿泉水。
“都四个月了,再不好真要废了。”陆卓远笑着,眼中带着无法磨灭的伤。
“找我什么事?”对于陆卓远的出现,张栋熙面上没什么,心中确是惊讶无比的。
“这个,”陆卓远拿出一袋密封的资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
“谁?”张栋熙接过资料袋,很沉。
“你自己拆开看吧,我走了。”陆卓远决定和南风轩一样,远离这座城市,回到他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地方。
张栋熙待陆卓远走远后,疑惑的打开袋子,里面竟是张家公司的股权还有别墅的房产证。再一翻,一封信赫然写着安然两字。
展开信,里面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四个字:至死可休至死可休,什么意思?难道她出事了?思及此,张栋熙疯了似的追向那逐渐飘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