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想了，欺软怕硬，仗势欺人本就是万物的本性。”
财神这句话，让程秉烊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我不这样觉得，比如我自己就不会那样。”
程秉烊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因为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
“你不会？那我问你如果你是在遇到我之前，先遇到了今天发生的事，你还会为老人出头吗？”
如果程秉烊没有遇到财神，他会不会为老人出头？他不会，他只会像其他看客一样，即使心中十分气愤和鄙夷年轻人的行为，也只是远远地看着，心中暗骂。这个程秉烊自己心里清楚，他也骗不了财神。
“你不会，但你今天为什做了？因为你认为我能帮助你，那一刻在你的心里，你就是硬，而对方几个普通的凡人就是软。如果是前一天软硬就反了过来，你自然不会。这是不是欺软怕硬？”
“但我所做的是正义的事，不能说是欺软怕硬。应该说是行侠仗义，嫉恶如仇。”
“一个形容词而已，在我们看来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你作为神怎么价值观如此扭曲？”
程秉烊觉得这个财神有些不明是非。
“你们所认为的善恶，强弱都只是局限在人与人的关系中。而我们看到的是万物与万物相互的关系，所以说你我的观念不同是必然的，不奇怪。”
“但不管什么东西，总应该有个对错吧。”
“只有人才分对错。但你们的对错也只是站在人的角度辨别的。”
财神说的这句话，程秉烊觉得确实没错。
人只有对自己有利益相关的事物才分对错。
老虎杀死羊，并吃进肚子，也没有人会觉得老虎错了。只有老虎吃了人类饲养的羊，才会有人觉得老虎错了，虽然不会上升到道德层面。
人对祸害庄稼的生物，深恶痛绝，称其为害虫，其实还不是因为它们损害了人类的利益。
“但我们是人，我们用人的标准去判断对错，也没错啊？”
“当然没错。甚至可以说很好。你们人类有智慧，懂思考。圣人们给你们制定了对错的标准，让你们知道了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能做。你们才能发展到今天，并主宰这个星球。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们的心中万物没有对错。就像你们人类不会觉得两只为了争夺食物而大打出手的蚂蚁，有谁对谁错之分。你们只会觉得他们都是为了生存而已。”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但你在我身边的这些天，还请放低姿态，用我们人类的标准跟我沟通。”
“我尽量吧。”
“比如我不喜欢你说我欺软怕硬，仗势欺人。”
“嗯——那我把欺软怕硬换成趋利避害你是不是听着还舒服。”
“诶？这两个词——”
程秉烊开始思索这两个词的含义。好像某种程度上确实有些相同。
“仗势欺人你不喜欢听，是因为你们认为欺人是一种不道德行为。其实——”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记住以后不要把贬义词往我身上按就对了。”
财神还没说完，程秉烊就打断了他。
程秉烊听到走廊乱哄哄的还有护士在喊着让大伙散开。
他起身走出了病房。
“都别看热闹了，一个个自己生着病，还挺有心情凑热闹。赶紧都回去。”
几个护士嚷着堵在306病房门口的人们。
一群人开始不情不愿地慢慢散开。
一个人路过程秉烊的跟前，看他表情好像对这件事也挺感兴趣，说：“打起来了。”
“啊，谁跟谁？”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像去找一个老头，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就动手了。”
程秉烊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打架的年轻人去找老头麻烦。他急匆匆地就要进306病房。
门口的护士看到他的样子，急忙看了下来。
“赶紧回去，凑什么热闹。”
“不是，我进去有事。”
“有事也不行。”
就在此时韩建国带着四名警察冲进了306病房。
看到躺在地上的儿子，韩建国急忙的俯身去搀扶。
“你这脸上——”
韩建国看到儿子脸上的擦伤，心头大怒。
“谁干的？你们是不是——”
韩建国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进门时着急，只顾着看儿子的情况，也没看周围的人。
此时一抬头，才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李东。
“李，李副市长。您怎么在这？”
“这就要问你儿子了。”
李东气定神闲地看着韩建国。
韩建国一下子开始有些发毛，他自己自己的儿子什么品行。
因为自己老婆早早离世，你对这个儿子是管教的少，迁就的多。
他儿子之前也惹过几次事，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也就帮着摆平了。
但这一次，他意识到儿子可能惹了大事，可能还会连累了自己。
“你闯什么祸了？”
韩建国抓着儿子的后衣领子怒道。
“我……”
年轻人哪里不知道自己无理。他之前嚣张只是觉得自己父亲是所长，有恃无恐罢了。
他现在早就吓得说不出话。
“你什么你，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我告诉你，虽然我是你爸，但你如果触犯了法律，我也会死毫不犹豫地亲手送你进监狱。”
“爸，我错了！”
年轻人自己吓得涕泪四流。
“好了，教育孩子，早干嘛去了！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求今天的事，你能公开公正的处理。”
“请领导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处理好，给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
“那就好。你先带你儿子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
程秉烊没能进屋，可他在外边也看到事情的经过。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心中暗想，“老爷子还果真不是一般人，副市长都让他找来了。”之后转身回到自己病房。
张伯年见事情都处理完，就对李东说：“行了，你工作也忙，先回去吧。”
“那也行，您安心养伤，回头我再来看您。”
转头又对自己的秘书说：“你通知一下检察院和纪委的同志，让他们查查韩建国有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如果有决不能轻饶。”
“是。”
“好了，那老师，我就先走了。”
“李叔慢走。”张紫萱将李东送到了门口。
没过多久，之前给程秉烊做笔录的两名警察再次来到程秉烊的病房。
“你好。”
“你好。”
“是这样，你参与的这起打架斗殴事件，确实是对方有错在先，对方也愿意赔付你医药费，误工费。你看看能接受吗？如果同意的话，在这里签个字。”
警察将一份文件递到程秉烊面前。
“我如果不接受呢？”
“那我们自己继续给你们调解。你这伤也算不上轻伤，我觉得吧——”
“行了，我也不麻烦你们了，我签。”
“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如果你觉得身体无恙，随时可以。”
程秉烊现在想做的事情多着呢，他可不想在医院里虚度光阴。
但走之前他还是要去跟老人告个别。
张伯年看到程秉烊一脸欢喜。
“我还正打算叫你呢。”
“那个，我要走了，来给你告个别。”
“你的伤没事了？”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年轻就是好。对了，一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程秉烊。”还没等程秉烊说话，张紫萱先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张伯年一时觉得好奇。
“我刚才来医院，找不到你，就把电话打他那了。”
“是是是。”程秉烊附和道。
“我叫张紫萱，谢谢你今天帮了我爷爷。”
“呵呵，不用客气。”
程秉烊以前一直没有仔细看眼前这个女孩的模样。现在才发现这是一个大美女，高高的鼻梁，大而亮的眼睛，一笑起来嘴角一边一个酒窝。
女孩还没有化妆，素颜就如此美，程秉烊还是第一次见。
出了医院后，程秉烊打了一辆出租车。
刚坐进去，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这是我爷爷的电话号码13×××××××××，爷爷说等他出院后，邀请你到家里做客。”
“好的，我记下了。替我谢谢老爷子。”
程秉烊路过彩票站的时候，让司机停下了车。
“诶，你出来了？”程秉烊走进彩票站，三妹就惊奇地喊道。
“什么出不出来的，我又没进去。”
程秉烊半开玩笑的看着三妹。
“我是说你出院了。”
“我又没事，在里边待着干嘛。”
“那你来我这干嘛？”
“当然是来感谢你的。”
“谢我？在医院不就说过了。”
“那哪里够啊，我请你吃顿饭吧。”
“吃饭，就是吃饭？我看你有别的想法吧！”
三妹边说边向程秉烊的身体靠近，越走越近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两个高挺的胸部就要贴在程秉烊的身上。
程秉烊猛的向后退了两步，脸上一阵发烫。
“我没什么其他想法，就是……”
“哈哈哈。”三妹笑得前仰后合。“你也不用请我吃饭，好意我领了，咱们也不是一路人，还是少接触吧，省的把你教坏。”
“这个女孩脸上有黑气浮现，这两天可能会有劫难。”财神的声音突兀地在程秉烊的耳旁响起。
“啊。你还会这个？”
“对我们来说只是常识而已。”
“能算到是什么事吗？”
“这个就不是我的专长了。”
三妹看着程秉烊呆立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样子。以为是被自己的举动吓傻了。
“诶。干嘛呢？傻了？”
“啊？没事没事。”
“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你既然不去吃饭，这样吧，我给你留一个电话，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联系我。”
程秉烊走到桌子旁，拿起纸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递给了三妹。
“嗯，我知道。”
三妹随手接了过来，也没看内容，一把放到了柜台下边。
“祝你好运吧。”程秉烊看着眼前这个妩媚的女人，心中为她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