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秦诚将手中酒瓶里最后剩余的酒一股脑的灌进嘴里。
劣酒辛辣的气息把秦诚从宿醉中唤醒。劣质酒精勾兑的液体顺着他的食道钻进他的胃里，下一瞬极速返回到他的嘴里，混杂着胃酸的呕吐物霎时间像是泄了洪似的喷涌而出。
一股粘稠的白色糊状物呕吐物稀稀落落的沾在他已经三个月没有清理的胡子上。
接着他旁若无人的用已经磨损到看不清颜色的袖口抹了抹嘴。
起身，换个地方又瘫了下去，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行的地铁。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路过的人们看向秦诚的目光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视。一如他当年看不起路边四肢健全的乞丐。
他现在就想刚刚的呕吐物一样，浑身散发着浓厚的恶臭味，等待着被人清理。
但他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三个月前，秦诚还是一个年少有为的年轻CEO，有着无数人的称赞和拥护，他穿着光鲜亮丽，喝的是上了年份的特级红酒，出入的都是朱门显贵。
他是一个当之无愧的金融鬼才！
就职于高盛集团的秦诚，在集团股价一蹶不振的情况之下，用一系列近乎于预言的操作成功挽救了集团。
而这次事件之后，高盛集团特聘他作为公司的金融顾问。每次开盘之前都要派专人询问他的意见。
而秦诚也确实没有让人失望，每次的精准预测，每次的恰到好处的风险躲避都让高盛集团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秦诚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只是操控股票的满足感。
股市开盘的前一秒，他的一双手操纵着无数人的命运。巅峰时刻在集团的授意下他甚至可以拿捏非洲小国。
这种感觉让秦诚非常着迷。而作为一个年轻人，特别是年少有为的年轻人，秦诚出名的另一个方面就是表现的很嚣张。
他出书，他立传，他投资公司，他建立风险基金会。这一系列行为让所有人相信，他就是下一个巴菲特！
但树大招风，人大招灾。让高盛集团大笔赚钱的同时自然让其他利益集团的钱袋子变瘪了。
然而此时的秦诚还沉浸在众人的追捧中无法自拔。更是在钞票与美人的诱惑下，秦诚与亲手扶持他的高盛集团分歧越来越大，终于在三个月前闹掰了。
而失去了高盛集团的庇佑，秦诚超人般的金融嗅觉也带给了他无尽的危险。不用提一些丧失理智的股民威胁。
他的任性也让而苦于一桩涉及巨大交易金额的黑道大佬们盯上了他。
在关押秦诚的几个月里，他们开始疯狂的榨取秦诚的价值。而在确定他的才能无法被复制后，大佬们开始了更疯狂的计划。
洗钱只是小意思，更狠的是在短时间内利用秦诚的名声做金融诈骗，让那些相信秦诚的公司亏的血本无归。
就这样，他从原来的金融天才到如今人人喊打的诈骗犯，他们就是要败坏秦诚的名声，让他无处藏身。
就如同当年被逼上梁山的林冲，而如今这群黑道大佬也正一步步将秦诚逼入深渊。
而已经被毒品控制的秦诚能干什么呢？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只能在每次被强制注射完毒品后呆呆的望着天空。他不反抗也不同意，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毒瘾，通过自残来让自己强制冷静。
连续的自残让他已经体无完肤，手上全是毒瘾发作时留下的咬痕和刮痕。
但秦诚不后悔，他只是想用这种无声的反抗来彰显自己还活着。
我，秦诚！还没有沦为你们的走狗！
三个月过去了，也就是昨天。
等不及的黑道大佬们直接在被拘禁的秦诚面前摆出了一个选择题。
要么被当成巨额诈骗犯被关进监狱一辈子，要么点头同意当狗，他可以换个身份继续享受那些香车美女。
秦诚看着前来面谈中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曾经在高盛集团时面对自己还怯懦的助理，而如今却换上了西装坐在本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裁判着自己命运。
秦诚笑了笑，眼睛却挤出几滴眼泪。
秦诚答应了，他似乎是屈服了。不过做为他屈服的条件，他要出去呆一天一夜。
衣冠楚楚的黑道大佬们对视一眼，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们不相信有人会在毒瘾发作的情况下逃跑，更不相信有人会在他们这群大佬眼线密布的市区消失。
他们答应了。他们走时还贴心的给他留了一手提箱的美刀供秦诚挥霍。
秦诚领着黑色的手提箱甩开了前来掺扶的人的手。就这样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关押的地牢，遇见了久违的阳光。
连续三个月的摧残让原本高大帅气的秦诚已经变成了小老头一样的麻杆。头上密集的黑发已经开始脱落并由黑转白，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十分诡异。
而秦诚满打满算今年才不到三十岁！
秦诚用有些发黄的鼻子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哪怕四周并没有什么绿色植物。
秦诚的双肩开始剧烈的抖动，他吃力的将手提箱举过头顶，颤抖着。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手提箱的移动而移动，他们都知道眼前这个连路都走不好的毒鬼手里的手提箱装的全是钱。
甚至连黑道大佬们派来保护他的保镖都被这一幕吸引。这个小个子到底要干什么？
秦诚用行动回答了他们。随着咔哒一声，黑色手提箱的锁扣被秦诚打开。
失去了束缚的美钞顿时倾巢而落，更巧的时，此时天空中刮起了一阵风，将这些绿油油的钞票刮的遍地都是，它们像是勾人心魄的小美人在空中翩翩起舞。
人群疯狂了，他们开始争抢地上和空中的钞票。
而原本还在“保护”秦诚的保镖们也按耐不住，有些犹豫的对视一眼后，也果断加入了争抢的队伍。
反正他们接到的指示只是防止秦诚的钱被别人抢，但这是秦诚自己丢的凭什么不去拿？
院内顿时乱成一团。吆喝声，威胁声，叫嚷声响成一片。
穿西服的，不穿西服的；戴帽子的，不戴帽子的。每个人都在为了能抢到更多的钱而疯狂。
秦诚看着眼前的景象笑了，笑得很大声。但却仍然没有盖过争抢时的谩骂声。
秦诚直到笑得岔了气，瘫坐在地。好一会才慢慢起身，身体不自然的扭动着摇了摇头，随手捡起脚下的几张钞票塞进满是污渍的外套口袋里。一瘸一拐的走出了这个他人生中最难忘的地方。
秦诚的身后是更加疯狂的争抢，因为地上的钱已经不够多了，如果想要更多的钱就只有从其他人的手里争抢！
没有人是傻子！尤其是在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时，人往往会变的更加聪明，同时也会更加疯狂！
“砰！”
一声枪响的突如其来，却又在情理之中。
于是这里就充满了悲惨的嚎叫声与凄厉是呼救声，哦，还有连绵不断的枪声。
等到全副武装的警察和闻讯而至的媒体赶到时，院子里面已经全是血迹和尸体，还有几个虽然没死但却离死不远的人满身是血的在地上扭动。
他们的怀里都用衣服包着一团东西，警察在按照惯例补枪并确认安全之后，警长用脚踢开那一团团东西，却发现里面全是被揉成团的沾满血迹的美钞。
…………
秦诚走出院子后漫无目的在纽约这座“梦想之城”游荡。他喝着从混混手里花全部美元买的两瓶劣酒瘫倒在地铁站的楼梯旁。
浑身散发的恶臭让旁人退避三舍。
秦诚本来是想用手里仅剩的钱给父母打一通国际电话。
但秦诚忘了自己的证件都被扣留在黑帮手里。换句话说，秦诚现在是个黑户，他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况且在自己执意要出国后，父母与自己的关系就淡了，每次过年回家团聚时都不知道与父母聊些什么，而各式各样的所谓的亲戚朋友更是让秦诚头疼，所以他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秦诚熄了打电话的心思，他也不愿意让父母知道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孩子已经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就像他曾经天真的以为这里—这座充满自由与希望的城市是自己的新家。
可是他错了，他错的一败涂地，甚至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秦诚已经快要死了。
没错，他已经不打算再活下去了。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熬不住毒瘾的侵蚀，最终沦为他们的奴隶。所以趁着最后一次机会，他决定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最起码，他还有最后掌控自己的机会。
秦诚躺在站台上，看着人来人往，地铁一列接着一列。从清晨看到深夜，列车从他身前呼啸而过，人群在他眼前聚散离合，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到景象，秦诚却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其实秦诚在打定注意自杀后，秦诚就来到了这个地铁的终点站，他想死的稍微安静一点。
但每次看到地铁撞过空气产生强烈气流的瞬间，秦诚的脚都会不由自主的退缩。
地铁的尖啸声像是在嘲笑秦诚的懦弱。
秦诚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或许可以抵制住毒品的诱惑，但却无法真正的直面死亡的恐惧。
时间在秦诚的徘徊中流逝。夜越来越深，站台上等候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列末班车还没到和空无一人的车站。
秦诚等待着死亡，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他不死，等待着他的将是无底的深渊。
秦诚不想活成那样子，他有自己的骄傲，他宁死也不会放下。
就在空气快要凝固时，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哼着不知名的歌蹦蹦跳跳的走进了这座现在空无一人的地铁站。
秦诚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女孩的穿着，一眼就看出来不是普通人家说孩子。满身的低调潮牌外加一个名牌小书包，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公主。
她一进来就四处张望，像是在躲避什么。秦诚也不关心，如果三个月之前的他可能去多管闲事，但现在见识了人心丑恶的他对此漠不关心。
现在他只想一心求死！
而这个小女孩好奇的看着秦诚这个邋遢大叔，来了兴趣。可能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乞丐吧。她蹦蹦跳跳来到秦诚身边，开始与秦诚强行搭讪，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
即使秦诚无论怎么沉默都不能阻挡小女孩的热情。
小女孩走的更进了，她大胆的拨开了遮住秦诚眼睛的头发，秦诚这才发现这个小女孩竟然也是亚裔。
秦诚生硬的面庞稍微软了一些。
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也或许是秦诚单纯的摆脱小女孩的纠缠。
他半警告半吓唬的告诉小女孩要尽早回家，这个地方的夜间治安并不好。
但小女孩根本没有当回事，反而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到眼前纯洁的笑脸，秦诚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而秦诚因为说话露出了脖子上挂的一个灰色戒指。
这个小戒指被小女孩看到了，她不依不饶的缠着秦诚询问他用飘带挂在脖子上的戒指。
这个戒指明显有些破旧了，表面平整的漆面已经脱落，露出里面不知名的材质，而原本系在脖子上的玉链早已经被关押他的混混抢走。
只余下一条油腻且褪色严重的飘带才勉强挂住。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这个对于来说秦诚最宝贵的东西才没有被人抢走。
想想自己放在保险柜中的那些很少佩戴的奢华首饰，到头来只有这个破戒指陪自己到最后。
秦诚裂开嘴无声的笑了笑，似乎在嘲弄着什么。
秦诚把褪色的飘带小心翼翼的揭开，像是取下稀世珍宝一样将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
小女孩也静静的蹲在一旁看着秦诚一句话也不说，与刚刚的话痨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诚看着戒指沉默了般半响又看了看小女孩幽深的双眸，不知怎的，秦诚忽然想找一个人倾述。
秦诚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幽幽给她讲述了一个关于戒指的故事。
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地铁站回荡，激起了多重的回声，仿佛是在应和秦诚的间奏。
这种难听沙哑的声音是由于他短时间内注射大量毒品导致的，他的声带已经被毒品彻底毁掉了。
听着秦诚沙哑的声音仿佛让人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候的秦诚还是一对下乡知青的年轻夫妇爱情的见证。
………………
故事要从当年秦诚父母下乡知青完后，回城市务工开始。
秦诚根据奶奶的回忆说道。他们那时走的匆忙，像是接到了紧急命令一般。秦诚的父亲一根一根的抽着旱烟，而他的母亲则是哭了整整一天。
离开的前一晚，父母陪着他玩耍了一整晚。
第二天天不亮，趁着秦诚睡着了，把他留在当年知青住宿的奶奶家照看。他们就毅然决然的上了前来接送的吉普车。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秦诚父母这一走就是十八年！这十八年来，秦诚无数次幻想着父母回来接他，但换来的却是更彻底的失望。
秦诚认命了。
他合上了象征对城市向往的书本，转身捡起了垄间的锄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因为家里只有自己一个顶梁柱！
秦诚的少年的激情就在这漫山的树林和家禽中无意义的消磨殆尽。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半农半读的秦诚最终还是以优异的成绩成为了村里第一个高中生。
高一…高二…一直到高三。
秦诚才从县里邮寄回来的父母写给自己的信里中知道，他们其实不是去务工而是在保密单位工作。
后来保密工作结束，秦诚被接到大城市与父母一起居住。
虽然秦诚的父母对他很是疼爱。但由于父母的长期缺位导致秦诚个性孤僻。
秦诚在家从不和父母交谈，尽管秦诚知道父母企图用尽一切办法弥补这缺位的十八年，但都无济于事。
他的心中始终都有一道裂痕，无法愈合。
而在大学生活时，更是由于与同学没有共同话题太过表现孤傲而被孤立。
但这些秦诚都可以忍，因为做一个好学生是奶奶对他的期望。对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秦诚从小就很听话。
然而这一切的伪装都在这一天狠狠的撕碎。因为这一天秦诚听到了奶奶病逝的消息。
他发疯似推开了所有拦路的人，尽管那是他的毕业答辩。
秦诚一边奔跑一边流泪，他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有一团火。那火烧了整整十八年！
而今天，这团火在所有因素的综合下，爆发了。
他恨自己的父母没有及时医治奶奶，也恨当时的地方医院条件太差耽误了治疗。
但他没有办法，一边是渴求原谅的父母一边是滔天的怨恨。
而他只能把一切压在心底。
但奶奶的死却成了压倒秦诚的最后一根稻草。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顶尖大学毕业的双科博士会选择吞安眠药自杀，就像没有人会相信纬度其实是可以折叠的。
不过好在发现的及时，秦诚被那个经常占自己小便宜的室友发现了散落一地的安眠药片，他被及时救治。
后来，秦诚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秦诚换一个地方生活。也就是现在的纽约。
而做出这个决定的心理医生在对秦诚进行心理素描时，一整张纸被涂成了全黑。这可把有三十年心理诊断经历的心理医生吓的不轻。
作为一个诊龄丰富的心理医生来说，他见过各式各样坏到极致的混蛋，也开导过无数想不开的寻死者，但从未见过秦诚这样的心理活动。
在心理医生的诊断中，秦诚患有一种严重的的反社会心理疾病，而秦诚偏偏在生活中几近乎完美。
在心理医生与秦诚父母进行充分的交流后，秦诚分父母终于同意秦诚独自一人来到美国求学。
也许是压抑的太狠，爆发的就越厉害。秦诚的天赋在金融领域展露无疑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坏脾气暴露的一干二净。
剩下的，就是故事开篇提到的了。
时间在钟表的嘀嗒声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地铁站的石英钟摆在不知疲倦的摇晃，一丝不苟的履行着报时的任务。
在秦诚看来，其实时间才是最公平的。不论你是什么人，有多大权位和财富。
起码…在时间的长度上，人人平等。
听完秦诚的故事，小女孩也是一阵沉默，才不舍的慢慢把目光从戒指上移开。但秦诚总觉得她的目光有些像看待食物一般留恋。
秦诚与小女孩经过这件事也算是认识了。也许再过一会，秦诚就会打消自杀的念头回归生活，东山再起也说不定。
但生活往往就是这么操蛋，悲剧总是多于喜剧。
“嘿嘿嘿！老大！这里还找到个雏！”一群打扮嬉皮的黑人唱着不知道什么的绕口Rap一走进地铁站就看到打扮精致的小女孩而且是一个人，他们顿时动了邪心。
“小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啊？”被叫做老大的黑人眼神恍惚，满脸淫笑的问道。
秦诚作为一个老毒鬼，一眼就看出来这群家伙现在不对劲，像是吸了粉。
小女孩也被眼前的黑人也吓了一跳，往秦诚的背后挪了挪。
“我是她哥哥。”秦诚将小女孩护在身后，并试图喝止住他们。但他高估了自己此刻的样子。如果说换三个月之前的自己来说不定可以成功，但现在……
“哦！该死的你是她哥哥！”
黑人们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开怀大笑起来。带头的黑人大哥二话不说直接一拳打中秦诚的腹部将他撂倒。
黑人老大轻蔑的对着疼得直不起身子的秦诚威胁道。
“看看你自己吧，老鬼！滚过去放风，记住不要多管闲事，或许我们玩剩下了还可以给你玩玩，否则我们疯狂血腥帮会给你点颜色看看。”
那个带头的黑人看向站起来的秦诚有些蔑视道“像你这种狗娘养的，这辈子估计都还没碰过女人，只要你从我胯下面钻过去，我就让你也喝口汤！”说完就神经质的怪笑了起来，这是毒品起了作用。
身后的三四个黑鬼也捧场的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秦诚的身体弯曲，像是要钻进去。黑人老大张开了胯，等着秦诚来钻。
谁料秦诚在靠近那个黑人老大之后猛地用劲往他的双腿之间一踢。顿时全场安静下来，只有那个原本嚣张到不行的黑人老大此刻捂着档，在地上蜷缩成虾球状痛苦的呻吟号叫。
秦诚毕竟是刚被折磨完，靠偷袭放倒一个已经很是勉强。不出意外，秦诚被反应过来的黑人围着暴打一顿，他们对于这个胆敢反抗他们的小老头下手毫不留情。
一如当年白人屠杀印第安人时的冷酷一样，弱者只会向更弱者挥刀！
秦诚逐渐失去了意识，原本以为自己会想海子一样卧轨而亡，死的文艺一点，但谁知道会被一群混混打死。不过那个小女孩应该是跑了吧，毕竟自己给她争取了那么多时间。
突然秦诚感到他们停手了，为首的黑人老大来到这边，赤红着双眼，对着秦诚说着听不懂的话。但在秦诚此刻已经迷糊的视线中，他就像一条瞪大眼睛的金鱼在冲自己吐泡泡。
秦诚感觉他太累了，似乎下一秒就要睡去。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和黑人们的淫笑声，同时还有末班铁传来的咯吱声。
秦诚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扭动着爬起来，看准了时机，一把抱住黑人老大，试图将其一起怼到铁路轨道上去同归于尽。但秦诚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还没到站台上时，秦诚就已经失去了呼吸，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前方，失去了焦距。只是右手的牢牢攥着黑人老大的手腕。
被秦诚这么一激，黑人老大也稍微清醒了一下。费了老大的劲才把秦诚的手掰开，抬头却看见眼前的这辆地铁散发着莹莹的绿光，而自己的手下却对着一团空气在摩擦。
黑人老大起身试图唤醒他们，但自己的手下却像入了迷一样完全不理会黑人老大的话。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黑人老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是你们想死就不要怪大哥没拦住你们了！
说着就向出口跑去，但奇怪的是无论黑人老大怎么跑，就是到不了出口。明明就只差一步了啊！
突然一个白骨手臂搭在了黑人老大的肩上，将其扯了回去。只留下最后一声大叫。
列车司机在驾驶室内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一声惨叫。他准备打开窗户，但又想起上一个退休的老车长交待自己的话。要想活命，凌晨两点的末班车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应！
犹豫之下，车长还是没有下车，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原本2：00的时刻表似乎在这段时间就没变化过。
地铁又呼啸着走了，地上除了留下几道微妙的血迹什么也没剩下，不多时血迹也被莫名的处理干净。
小女孩又出现在车站，看向手中五个痛苦哀嚎的灵魂有些不满。“哼！把最好的东西拿走了，就只给我一些废物！”
车站周围的东西似乎被一股力量凭空撕裂，小女孩注意到后立马又恢复原样。
“算了，看在你还想救我是份上再给你点好东西。”小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笑起来。手中的那群黑人灵魂发出痛苦的呐喊，灵魂最终被熔炼提纯，最后只剩下一堆闪光的光团漂浮在空中。
小女孩手一挥，光团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个科技含量十足的腕表样式的东西。
完成后，小女孩拍了拍手，随后她随手一点，空间裂开一丝裂缝，露出后面混沌的虚空。腕表在下一瞬间凭空消失。
“希望你能有趣一点啊！欧尼酱。”小女孩看着远处的天空，低声喃喃道。
说完小女孩的身影诡异的消失不见，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而此刻车站的挂针才刚刚好指过凌晨两点的刻度。
又是一列地铁呼啸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