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和徐阳的婚讯公布后,她就同意了高桦的说法,从小区搬出来,回到徐家去住。搬家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各种大大小小的杂物光是整理出来就得花上几天时间。
这天,她又抽空去小区整理,不过没想到,门打开的时候,乔天阳竟然在里面。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什物已经转移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所以整个房子看起来很空。
“你怎么来了?”夏沫将包放在玄门处的案桌上,换上了双拖鞋。
“就突然想过来看看,”乔天阳说着往四周瞧了瞧,“看样子,准备搬走了?搬去哪儿?”
“徐家,”夏沫顿了顿,喉口突然有点堵,“我,我和徐阳快结婚了。”她和徐阳已经办好了证,她话里的“结婚”是指举办婚礼。
“哦,听说了,”夏沫倒了一杯茶,乔天阳接过时,触碰到她的指尖,像冰一样,他说,“那祝你们幸福。”
夏沫愣了愣,才懂得乔天阳的话是在回应她的那句“我和徐阳快结婚了”,她道了句谢,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张口便道:“也同样祝你早日幸福。”
在谈话中,夏沫问过乔天阳愿不愿意做伴郎,因为徐阳的那个朋友被拦在了国外,无法准时达到,缺了一个,她说出来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的是,乔天阳同意了。
徐家。高桦正在为婚礼策划伤着脑筋,拿着一支笔顶着额头,夏沫坐在了她旁边,伸出脖子朝那画满了乱七八糟的形状的纸看去,“小姨,还在想呢?”
“哎,好几天了,总想不出新点子来!”
“其实哪用这么麻烦,简简单单就好了。”
“哪能简简单单呢!我徐家的人娶到你这么个小美人,还不得闹出个新花样来,让别人瞧瞧我们是不一样的!”
“好好好,闹出个新花样来,”夏沫停了一会儿,似不经意地问,“小姨啊,伴郎是谁啊?”
“嘿,你个妮子!前天不是才跟你说嘛,徐阳的发小,余逸飞,哦,对了,他是下周二的飞机,你要不要和阿阳一起去接啊?”
“我,我就不用了,”夏沫拿起桌上的桂花糕咬了几口,嚼了嚼,见高桦又开始在纸上画起来,“小姨啊,我想……就是,能不能换一个伴郎啊?”
“啊?”
—
“找不到吗?”
“是的,不仅是抽屉,其他角落我也找过了,但就是没见着你画上的那个黑色书皮。”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夏沫从包里拿出一叠信封递到那人面前,“按原先定好的,这是剩下的酬金。”
“好嘞,那我老汉谢谢夏小姐了,”那人把信封揣进了兜里,也不点点数目是不是对的,“不过,那黑色书皮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呀,能让夏小姐这么心急?”
“我也很想知道。”
这个人夏沫找了很久,是箜仪传媒的一个技术修理人员,因为要处理设备故障问题,经常会出现在各处,看中了他活动范围的灵活性,所以夏沫联系上了他,好说歹说,加上各种诱惑,才得以托上他。
夏沫不知道的是,在乔氏与箜仪传媒后续的合作中,乔天娇在夸完张董休息室的格调时,还打趣地说过这样一句话“可不止是我一个人觉得好,夏姐姐也觉得很好呢!她呀,特别喜欢抽屉上的花纹,可是看了好久”。她本就心直口快,又见乔天阳与张董是交好,相谈甚欢,所以便不藏下偷拍别人休息隔间的事,也顺着把夏沫道了出来。
夏沫知道这些是好几天后,那天乔天娇正找她到处逛,边走边聊的时候,乔天娇就自个说出来了。
“哎,你怎么和那张叔叔一样啊!我说你喜欢抽屉的时候,他的表情啊,就像你现在一样,可惊讶了,简直就是惊呆了,有这么奇怪吗?”乔天娇俏皮地从夏沫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包薯片,撕开了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去,巴滋巴滋咬了几口后,又拿出一片塞进了夏沫的嘴里。
与乔天娇拿着大大小小的物品到了乔家,夏沫以为这个点乔天阳应该在公司上班,所以见乔天娇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才提出帮忙一起送到家,可不想,房门打开后,里面却很闹,很嘈杂。
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中,乔天阳最为显眼。一地酒瓶,或碎,或空。
因为突然进来两个人,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天阳,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竟然还敢叫援兵!”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大波浪卷,染成了黄棕色,妖娆媚人,穿的是吊带裙,风光无限,长腿在半透色的裙摆里若隐若现。
“哎哎哎,小艾姐,你这话就严重了啊,我们可不是援兵,要早知道你们开party都开到我家了,我就不和夏姐姐出去了!”说完,乔天娇笑着拉过夏沫融入人群中,不管后者愿不愿意。
“嘿,天阳,你今天的运气也忒差了,加上这一把可是输了7次……这次可不能轻轻松松放过你,来,把这瓶酒一口气喝光!大家说行不行啊?”
周围响起一片说“行”的声音。
乔天阳没多说什么,拿酒仰头就喝起来,喉结上下翻滚,一口气也没断过,顿时周围一片起哄声,还有女人爱慕的惊叹声……
空瓶子又转了起来,奇迹般的,竟又指向乔天阳。
这时,夏沫感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打到了自己身上,她顺着视线看去,就看到了被乔天娇称之为小艾姐的那个人,只见她勾唇邪笑,细软的声音就响起来,“不如,我们来玩个大的?”
“什么啊?还有什么大的没玩?”
“快说说,别买关子了!”
“不如,吻她,40秒。”那个女人的食指指向了夏沫。
现场先是安静了一下,然后马上喧闹起来,大家都拍手称绝。
可乔天阳挥了挥手,语气肯定地放下两个字:“不行。”喧闹的现场又瞬间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又闹了起来,因为都是朋友,所以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一个接一个的说愿赌服输、玩不起、只是个游戏等之类的话。
夏沫如坐针毡,她见乔天阳看向了自己,说:“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这样的要求怎么能行?”
但大家马上又说:
“怎么了吗,不也还是马上才嫁人嘛!”
“哼,我一个已婚女刚刚不也痛快地接受惩罚了?”
“游戏而已嘛,何必当真!”
“都是朋友啊,这有什么!”
“不行啊这,你这是打乱游戏规则,必须得按照惩罚来!”
“对啊,还玩不……”
突然,所有的声音像被猛地按下了暂停键,一室静得有些诡异,因为夏沫竟主动凑上了乔天阳的唇。
大家愣了一下才想起倒计时,“40,39,38……”
夏沫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主动凑了过去,她只是觉得周围的声音像蚊子一样闹嗡嗡的,吵得脑仁疼,所以,冲动之下,她直接吻向了对方。
她感到乔天阳抱紧了她的腰,顺着腰侧缓缓往背肩爬,当然,最明显的感受还是嘴里的,像要搅得天翻地覆一样……
“……3,2,1。”
“喔!”
“天哪!”
乔天阳没看错,夏沫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那像猫的眼一样的眸里,波粼跃动,藏满了窘与慌。那是他觉得最痒人心的眸,曾经某一刻,竟让他觉得哪怕是金银满池、豪地三千,也比不上分厘。
以前那么多次苏杏质问他是不是爱上了夏沫,他都是否定的,讽刺的是,后来苏杏不问了,他却肯定了,所以他放开了苏杏,因为知道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对她是不公平的,自己永远不可能拿得出她想要的。
他和陆齐风一样,栽倒在了那双像猫一样的眼里,无声无息,等到发现时,才知道,已经晚了,不止是发现晚了,挽回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