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墙上的闹钟显示七点刚过。
顾子衿睁着大大的眼睛，懵懂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医院。
她想起昨晚睡前綦墨城又叮嘱她吃过一次药，所以应该是药物的作用，一夜酣眠。
卫生间门开了，綦墨城走出来，见她醒来，用浑厚而略带嘶哑的嗓音说：“我问过医生，你早上可以吃点粥。江秘书已经把粥送来，现在吃点儿？”
待她洗漱完毕，綦墨城已在外间的桌上摆好热腾腾的粥。顾子衿走到茶几前，瞧着他有些发黑的眼圈，问道：“你一夜没睡吗？”
“嗯，欣赏了一整夜你的睡姿。”
“你……”顾子衿想说“变态”两个字，硬生生给吞到了肚子里。
綦墨城看到她拧起的眉头、嘟起的嘴，忽然来了兴致，故作深沉：
“想起一句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我却正好相反：只恐夜深花醒来，故开手机照红妆。”
“什……什么？”顾子衿脑子转了一下，抓住自己手腕，蓦地瞪大眼：“你是说，你拍了照片？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忍不了了！不骂不行！
她腾地窜到綦墨城身前，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不给！”
“不给也得给！”
顾子衿来了狠劲儿，一定要拿到手机删除照片！
她打量了一下綦墨城，他现在穿的是一件藏蓝色衬衫，应该是早上江秘书带来换上的，衬衫没有口袋。
再往下看，西裤有口袋……
顾子衿脸有些发烫，不过还是盯着看。
左边，右边，到底在不在口袋里……
“你要不要伸手进来自己拿？”
綦墨城的声音在头上响起，顾子衿没有抬头，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右边口袋：“你拿出来给我。”
“不拿！”
女人委屈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上一张明显要看好戏的脸。
她咬咬唇，手指伸出又蜷回来。然后心一横，眼一闭，左手伸进了右口袋。
没有？
右手也几乎同时伸进了左口袋。
忽然腰上感到一股大力，綦墨城双臂牢把她禁锢在怀中，她插在口袋里的两只手夹在两人身体间，抽不出来。
“摸到什么了？”
喑哑的声音伴着热气喷到她脸上，綦墨城眼中有几分戏谑，几分灼热。
“你……”顾子衿扭过头，避开他的目光，又羞又怒：“你放开我！”
“啧，是你先非礼我，被我抓住，怎么能放了你，我打算报官呢。”
声音越来越哑，热气越来越近。
顾子衿的眼睛闭上了。
不过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在离她的唇还有一毫米的时候，綦墨城松开了双手，直起身，努力保持镇静的语调：
“一整个晚上没吃东西了，趁热把粥喝了。”
说完他进了卫生间。
顾子衿坐到沙发上，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小鹿乱撞的心，看茶几上摆着一碗红豆薏米粥，还有一碟小笼包，卖相很好看。
她也的确感到饥肠辘辘，端起碗抿了一口，味道很好。很快，就消灭了全部早餐。
8点钟，金医生来查房，询问了一下顾子衿的身体和睡眠情况，又查看了一下她的手臂，红疹已全部退去，皓腕凝霜。
“大概什么时间消退的？”
顾子衿偏头想了一下：“睡着以后吧，睡前还有的。”
“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綦墨城走过来，解答医生的疑问。
顾子衿心头一震，他真的一晚没睡，在看着自己吗？
“嗯。”金医生示意听懂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顾小姐可以回家休息了，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医生离开后，綦墨城拿起沙发上的一个纸袋递给顾子衿：“早上我让江秘书联系过封萧，他说你的衣服都锁在公寓里，他进不去，所以我让江秘书买了一套新的，你先换上吧。”
顾子衿掩上里间的门，抽出袋子里的衣服看了眼：一套内衣，一件修身连衣裙，是她极少会穿的大红色。
尺码意外地十分合身，她暗自诧异：綦墨城是如何做到只凭目测就断定她的精准尺码的？
顾子衿平素不爱红色，因为觉得太过招摇。如今换上红妆，才发现红色真是能将她的美貌发挥到极致的颜色。
她肤色极白极细腻，一袭红裙衬得她面若桃花，明艳动人，宛如仙子。
綦墨城见她从里间出来，喉结滚了几下，喃喃自语：“身材和四年前一样，一点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