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部落早已接到消息,全族在约定的地点迎接。还有那些离得近的部落已经提前赶来。当日众人就在太阳海畔安营扎寨。
南番部落有八部:白衣、黑衣、灰衣、青衣、蓝衣、黄衣、紫衣、红衣。据说这样的划分还是源于那八个历经八百年的花环。水神复活之后,与山神有八个孩子。每当一个孩子年满十六,山神就拿出一个花环,指其中主要的颜色为名,让其自去繁衍生息。传说里,八个孩子正好白衣是老大哥,红衣是老幺。
蕴星这才知道,传说里花环的故事才是开始,在南番人的说唱师那里,简直就是长篇的故事啊,八天八夜也说不完。阿朵看她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请来白衣部落一位年老的说唱师来说唱南番八部传奇。
说唱师在李破等人的营帐外说唱,李破本来不以为然,看蕴星兴致勃勃就陪着听了几耳朵,听着听着他就站了起来。
他让人立即叫来了南番王阿弩,吩咐了几句。阿弩的眼睛一亮,看李破的眼光里简直有崇拜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湾边的南番人发现,太阳海边搭了个台子,八部的说唱艺人全部都集中起来了,一起唱南番八部传。对于普通的南番人而言,听说唱是非常难得的,更何况八部的说唱艺人都聚在一起,简直是盛事啊。又有人传话,说南番王恩赐,都一起听说唱。
普通的南番人们都高兴起来,围在太阳海的台子边听说唱。而那些急着要赎人的南番贵族被阿弩召集在一起,与云蕴霖谈赎人。
云蕴霖早就得到了李破面授机宜,既然南番八部都是山神和水神的孩子,明面上就是一家人。从此之后,南番内部不再有八部头领,南番王建立王廷,各部年轻的贵族可于南番王廷内任职。至于那些要被赎回的头领们,都回家荣养了。年轻的南番贵族果然都很高兴,一个王廷想来是能容纳很多官员的,可比以前被老头子压在上面强。有些阴狠的甚至开始盘算,老爷子年级那么大,用财物赎回来可是有点浪费。
云蕴霖并不着急,第一日说清楚赎回的要求之后就放了他们自己去商量。到了第二日,果然有人抱怨南番贫瘠,实在没办法拿出财物来赎回老头领们,恳求东海大军仁慈,放了他们。云蕴霖等人早知道他们会如此,故作为难,说做不了主,就先把这事儿落在一边。
太阳海边说唱艺人卖力地表演,东海的军队外松内紧做足准备,南番的年轻贵族们忙着向新番出炉的南番王表示忠心,阿弩带着阿朵、大巫师以及白衣部落的人忙着平衡新王廷的各方势力,一晃三天过去,云蕴霖宣布,可以把财务折算为相应的青壮年男**隶换取头领们的自由。
南番贵族大多不把奴隶当人,虽然青壮年男**隶是干活打仗的好手,但一个部落出一百人倒也不算多,比起拿出财物去赎,他们的心没那么疼。所以都同意了,各自回去商量怎么分摊这一百人。
大巫师得知心疼不已,这样南番一共要送出去七百个青壮年啊,他本来打算王廷建立后先废除南番的奴隶制,在原有的奴隶中选出青壮年来建立一支南番王廷的军队。
他找到云蕴霖要反对,云蕴霖双手一分,表示无可奈何:这是东海郡王高沛寒的意思,你自己去找他表示反对吧。
大巫师又去找李破,李破面露惊诧地听他说完,问:“大巫师,这个世界上有不有好处都给你的事儿?”
大巫师走了以后,高飞忍不住道:“说起来也是当年崔丞相家的,崔家的人都这么天真吗?”
蕴星深以为然,以东海的作风,赔本的买卖他们是不会做的。不过真是高沛寒的意思,不是李破自作主张?据她的观察,李破主意大得很,这样的人,高沛寒竟然也容得下。她不由自主打量李破,此人在东海,想必也是位高权重的。
李破感觉到她的打量,看过去,她又赶紧把目光挪开了。她这几日一直躲着他,不似在月亮湾时那般亲密和依赖,这是怎么了?
李破关切地问:“你今日怎的没去听说唱?”
蕴星心想:如果不是为了躲开你,谁耐烦这么热的天儿天天挤在人群里听。今天实在是不想去听了,前面还有点趣味,后面长成一个孩子打发一个,每次都是那些词儿,有什么好听的。
不过不去听了,也该做出去听的样子,出去四处溜达溜达,也比对着他好。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说:“这就去。”
李破看她闷着头想了一会儿,就要走了,道:“不想去就不去了。”他又不是非要她去,不去更好,好久没跟她好好说说话了。
一个侍卫走来跟高飞低语了几句,高飞看了看蕴星,又看看李破,面露犹豫。
蕴星眼尖发现了,道:“高飞找你有事。”说完就想溜,不料李破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你等我。”
他凉凉地看了高飞一眼,这小子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吗?这几日他闲得很,能有什么事儿。
高飞已经后悔了,他可是看出来,因为那个乌尔玛,云蕴星这几天可都憋着气的。他家郡王要是知道是这个原因,他此时还提乌尔玛求见,岂不是要糟。
他赶紧回答:“没事儿没事儿。”说完一溜烟就跑了,他还是赶紧去把乌尔玛打发了。
李破看高飞知趣,满意地拉着云蕴星的手,说:“那说唱什么的一点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去太阳海走一走。”
云蕴星本来也是打算去太阳海边看一看,不过可没想过和他一起。他今日不忙吗?
云蕴星拒绝:“我不想走。”
李破又说:“那我们骑马去看看海那边的山?”
这个提议正合蕴星的心意,她的确是想骑马沿着太阳海走一走,不过这海子那么大,听说骑马绕海一周得好几天呢。
李破看出她已经心动,拉着她就往外走,在大营门口,看见高飞站在那里赶人。
一个女声大声道:“我是古力唯一的女儿,我难道比不上低贱的奴隶。”蕴星一听就知道是乌尔玛。
高飞看李破来了,有些手足无措,这人还没赶走了,怎么他俩就出来了,不应该好好在里面促膝谈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