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钱看向沙发上的女儿，目光温柔。
他有俩女儿，大女儿叫庄梦，小女儿叫庄蝶。
他的妻子在生庄蝶时难产而死，庄梦性情就变了。
她原本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每天就是向妈妈撒娇卖萌。
在那之后，她沉寂了好多天，庄钱担心的不行。
却不想她开始变了，并不是坏的那一方面。
她让自己坚强，性格开始大大咧咧起来，每天脸上都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她像个母亲一般宠溺刚出生的妹妹。
她变得懂事乖巧，她的事情少再让他操心。
她变得有些叛逆，留着女士寸头，五官帅气耐看，自称小爷。
但他知道，那是她的保护壳，他不去，也不想去拆破。
女儿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微微蹙着眉，有些不安。身体下意识微微蜷缩着，像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狗，缩在幽暗的角落里，用湿漉漉的眼镜窥探着这令人不安的世界。
庄钱宽大的手掌轻抚女儿的头，寸头有些扎手，他不觉。
多少年前？记不清那是她几岁了。
那一次，她刚洗完头发，他突然想为她梳一次头。
当时开的小店，他主外，妻子主内，他不知道梳子有专门为顾客准备的和为自己准备的。
他用了那把留给顾客的梳子。
她从小有洁癖，她安静的坐着，任他一下下动作生疏的梳顺打结的地方。
她笑的甜甜的，一点不觉得疼。他也笑了，那时他决心，要将小店做大做强，给自己女儿世上最好的一切。
他说“爸爸要让你做个小公主，给你世上最好的东西好不好。”
女人点头，眼镜亮晶晶的。
女儿在他梳到一半被电话叫走时，从新洗了一遍头发，让妈妈把头发吹干，精心盘了个头发，带上小皇冠，等爸爸回来，想告诉爸爸“梦梦已经是爸爸的小公主了。”
他到深夜才回来，女儿已经耐不住困倦睡下，小嘴嘟着，气呼呼的模样。
他抚了抚她头上带的小皇冠，她在睡梦中将他的手拍掉。
“大坏蛋，别碰梦梦的皇冠，要给爸爸看的……”
“女儿……爸爸一定给你光明。”庄钱的眼睛湿润了，哽咽着离去。
黑暗中，沙发上的女孩眼角划过了一抹泪痕。
门外传来男人压低的声音“蝶儿怎么出来了？姐姐睡了，蝶儿乖，不要吵姐姐，也去睡觉觉好吗。”
“好，爸爸你怎么哭了？”
“没有，是沙子迷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