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猴子也慢慢将吴大圣看作了第二代猴王,毕竟跟着猴王吃的好,睡的好,经过几年时光,吴大圣便越来越壮硕,渐渐超过了其他猴子,追上了小马哥的身材。
而小马哥却一天一天衰老,再也镇不住其它的猴子了。但好在还有已经成年的吴大圣,老猴王小马哥并没有向其他猴王一样被新的猴王打个半死,霸占山洞,凄惨的度过最后的时光。
终于有一天,老猴王小马哥还是撑不住了,午后,小马哥和吴大圣背靠背晒着太阳,小马哥突然说道:“唉,好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吴大圣并未搭腔,静静的等着小马哥继续往下讲。
“记得我小时候,我爷爷带着我们一族去攻打其它部落,那家伙,七十多只勇士啊,跟在我爷爷身后在丛林中肆意奔飞,我爸爸则领着母猴子们带着我们跟在身后。那打的叫一个酣畅淋漓啊,当年我才三四岁,拿着板砖就朝对面猴子拍了过去。。。。。”
吴大圣早就听腻了,人性化的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静静的看着小马哥装比。
“要不是俩小母猴拦着我,我肯定给它开了瓢!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正当小马哥讲的兴起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它。
“我草,小马哥你咋吐血了!?”
吴大圣回身看了一眼,发现小马哥正在擦拭嘴上的鲜血。
“咳咳咳,没事,这猴上了岁数啊,就好闹点小毛病。咳咳咳。”
还没等说完,它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你等着,我去叫人类过来!”
吴大圣连忙起身就要去呼喊动物饲养员,但却被老猴王一把抓住了,那有力的手紧紧攥住想要去叫人的吴大圣,竟然把它拽了一个跟头。
“咳咳,哈哈哈,你还是不行啊老铁。”
小马哥看着被它拽的差点跌在地上的吴大圣,咳嗽着嘲笑道。
“别去了,咳,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它突然有些严肃的朝吴大圣说道。
“小吴啊,我这大半辈子就被关在这小小的一番天地了。我,不希望你也步入我的后尘。你看看它们,哪还有一点我们猴族的样子。”
老猴王指着向人类作揖的猴子,还有常年懒散的趴在石头上混吃等死的猴子,不禁有些难过。
“小吴啊,虽然听你说你从小就被人类勐养了,但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森林的气息。你,不属于这里。”
好像是回光返照,老猴王突然精神一振,也不咳嗽了,坐直身体,面带威严的朝吴大圣看去,这让吴大圣突然感觉回到了它刚见到老猴王的时候,不敢有反抗。
“那投射着树叶的阳光,那青草和泥土的香味,那挂满树梢的果子,那自由的感觉啊!”
老猴王伸出一只手,遮挡在眼前,眯着眼睛,看向天上的阳光,露出沉醉的表情。
“我已经老了,没有机会出去,但你还年轻,身体又强壮,未来,哈哈哈,如果有机会,就出去看看吧,大圣,我去也!”
说罢,老猴王半坐着的身体歪倒下去,吴大圣轻轻揽过老猴王的身体,让它靠在了自己的胸堂之上。
想哭,想落泪,想向小时候一样找亲近的人寻求安慰,但一口气闷在大圣的心里,眼里流不出泪,胸口堵得厉害,它又看向四周,那群猴不像猴人不像人的“同伴”还在跟人类互动着。想大喊,嗓子眼却发干,怎么也喊不出来。
这时,工作人员通过监控发现了这里的情况,连忙打开铁门,驱赶着猴群,来到了大圣和小马哥的面前。
吴大圣看着那些人类,缓缓放下了双手,深深的看了老猴王一眼,便向那洞穴走去,不再管这四周的任何事。
“快,送到急救室!”
“已经停止呼吸!”
吴大圣坐在石头上,看着那棵最为高耸的树,树叶浓厚茂密,随后渐渐转黄,缓缓飘落,散在地上的树叶逐渐变干,又回到了泥土里。
一段时间后,便被白色的雪花盖住。待到积雪化为水,涌进了土壤中,光秃秃的树干冒出浅绿色的枝桠,慢慢铺展开来,叶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终于,长满了整个树干,那树像是不堪重负般微微低下了头,随后,像是一个轮回般,树叶渐渐转黄,随后缓缓飘落。
“这已经是第几个年头了?”
略显老态的吴大圣掰着手指算到。
“八,九,十,一,二。”
每当大圣数到第十个年头后,便再也数不清了,它只有十个手指头,虽然还有脚指头,但加减法对于它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它再算自己到这里多久了。数不清便不数了。吴大圣放下了手指头,呆呆的盯着那棵树,心里却一直想着老猴王小马哥临终前对它说的话。虽然它没见过森林,但它也是知道外面的样子的。爷爷和妈妈的身影一直回荡在它的脑海,可是他们的脸却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
“开饭啦小猴子们!”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小姑娘打开大门,把分发给猴子们的食物逐个抬了进来。
这是个新来的员工,吴大圣只见过她三次。
那群猕猴争先恐后的奔了过去,抱上一把食物便快速离开,躲在角落吃了起来。而哪些水果则被放在了山洞前。
吴大圣远远的望着那个山洞,只见里面走出了一只猴子,像是视察自己的战利品般俯视着那群贡献给它食物的猴子们。
吴大圣已经不是猴王了,它早已被一只青年的猴子霸占了山洞。吴大圣早已不是那时的它了,二十多岁的它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散发着一股和当年老猴王小马哥一样的味道,腐朽的味道。
它闭上了双眼,不屑于去抢夺食物。
“哎呀,你们干什么!”
不远处传来了那个女孩的叫声。
吴大圣扭头望去,原来一群猴子为了食物大打出手,场面混乱不堪,而那个可怜的女孩想要制止,却不敢下手。
吴大圣摇了摇头,正打算假寐一会,突然,余光看到了那常年关闭着的铁门正敞开着,而外面另一层铁门也没有关紧。它立马精神了起来。
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女孩,吴大圣定了定神,缓缓爬了起来,向那出口处缓缓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