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凌郁回来了……
面容有些憔悴,但并不妨碍他俊俏的容貌和痞里痞气的本质。
“将军……我回来了。”
容莫忧看到他的样子,心中一紧,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节哀……”
说完,有些难受得走开了,眼中肿胀,有些酸涩。
她想到了母亲,祁玥,那个美得像仙女的女子,那一场噩梦般的遭遇,一直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闭眼,总是血腥,仿佛是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自己存在的目的。
她走上不远处的山岗,白虎也如影随形地跟上了她。
他们仰躺在草坪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普卡,我们把这些事情解决完了就去找他好不好……”去找十年前那个误闯进她生活的小少年,去找那个现在已经长大成一个男人的小少年。
“你说……他还记得我吗……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十年了……他应该已经把我忘了吧……”
“你说呢……”
你不知道,你想的那个人,现在其实也在想你。
甚至比你想他还要更想你。
你和他中间隔的这段路不会太长,也许平坦,也许颠簸坎坷,也许中间有一个深渊,也许永远都没有交集。
也许,不久后就会相见。
也许,也许,我也不知道……
容莫忧阖着眼,放空大脑,但她始终没有落下泪来。
眼泪不值钱,她是一个多么倔强的女孩,她不会允许自己落泪,虽然她将自己武装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机器,但她仍是一个小姑娘,她也有软肋,只有没有感情的傀儡没有软肋。
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只是没有可以敞开全部心扉接纳的人罢了。
……
“将军……”一声轻轻地呼唤在不远处响起。
容莫忧慢慢地睁开眼睛,没有转头,而是静静地看着天空。她知道身后的人是凌郁,她在等他自己走过来。
果不其然,凌郁慢慢地走来,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在容莫忧的身旁坐下,学着容莫忧的样子也躺了下来。
“将军……”
“嗯……”
“我能不能跟您聊聊……”
“……”
凌郁知道路微这是默认了,便自顾自地开口,“我的母亲她是一位温柔的女子,只是因为爱惨了父亲,这才毁了她一生……
她自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她竟愿意为了什么爱情的执念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种爱情,是不是奉献得太过了……”
容莫忧沉默着,“……”爱情可以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吗……她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但她也认为,这种爱情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她以后会懂的……
……
那一年,那一眼,说它是缘还是劫……
是宿命的悲、还是轮回的痛……
灯火星星,人声杳杳,歌不尽乱世烽火……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她只知道她想他,他只知道他要她……
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泠泠不肯弹,蹁跹影惊鸿。
……
容真在自己的府中,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前几日,自己复议皇帝的时候,知道皇帝对自己的戒备稍有放松,但他现在还不敢冒险。
他的妹妹……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偏偏生在这个时代,这个社会。
那日的匆匆一瞥,时时刻刻萦绕在自己的心头,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同时也不舍的将她挥走。
他至今尚未娶妻,不是没有入眼的,只是他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只会带给自己的另一半危险,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阿真哥哥……在想什么呢……”一个恬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真回过神,看到一个一袭素装淡妆的女孩站在自己的面前,眉眼带着淡淡的笑看着自己。
“乔乔。”容真看着她,开口道。
被唤作乔乔的女孩,挑着唇角,“哥哥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乔拉复枝轻笑着坐到容真的大腿上,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
容真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动手将她推开。
“哥哥离开了这么久,乔乔想你了……”说着,还凑上去用鼻尖蹭了蹭容真的鼻尖,撒娇地说道。
“……”
容真身体僵硬,不知所措就随着乔拉复枝折腾。
乔拉复枝是西域的女子,所以容貌带着西域特有的妩媚。
几年前,容真到西域执行任务,偶然间救下了受伤的乔拉复枝,没想到她是西域的大公主,在西域为他摆的接风宴上,乔拉复枝对这个高大冷冽穿着军装的男子一见钟情。
后来,容真将要离开的时候,乔拉复枝打着和平使者的旗号,随着容真回到了莘国。
她近乎疯狂地追求容真,最开始容真一直是直接拒绝,但是随着一年两年过去,容真被骚扰地没办法,就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乔拉复枝什么都会,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出得了战场,几乎是样样精通,长得又美丽无比。
所以一开始昏庸的老皇帝明里暗里暗示想纳她进后宫,奈何人家是异国公主,她要嫁给谁只能她说了算。一个老头子还是算了吧想都别想。
更何况,她只钟情二皇子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