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苓这个人想法总是格外的新奇,她知道,如果去皇宫找宋易斓,那以后的日子就可以过得衣食无忧。但她就是不去找,偏偏要凭自己的本事。
伯爵府有一个大小姐,不喜欢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只爱舞刀弄枪。最近伯爵府四处召集习武的女子,做大小姐的亲卫军。
“据说伯爵府的大小姐是个绝世美女,我若是去应聘,不就可以一睹芳容了?”戚苓撕下墙上的帖子,向伯爵府走去。
伯爵府门口早就排满了人,有女人,小孩,还有化妆成女子的男人。戚苓走上前,对招募的人说道:“这么半天,一个人都没入选?”招募的小厮忙着记名字:“小孩子一边去,别妨碍我办事。”戚苓笑道:“你这就不对了,而且招募的帖子上也没有写小孩不可以参加。”小厮放下笔:“你想参加可以,但总要讲究先来后到,后面排队去。”戚苓拿出招募的帖子,摆在小厮面前:“你们主子说,但凡有胆识的可直接与她比武,若是能赢过她,便可加入亲卫队。”小厮一脸不信:“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主子的别称?”戚苓摇了摇头。“你知道她比武招亲的时候干过什么吗?”小厮神叨叨地问道。戚苓还是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觉得你能赢过我们主子?”这句话可把戚苓给惹恼了:“凭什么觉得我赢不了?”小厮拉过戚苓的手臂:“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年纪还这么小,想赢我们主子?还是回去再练两年吧。”
对于这位伯爵小姐,戚苓既没见过真人,也没了解过她的事迹。但她就是想见这个人。
“只要有胆识的就可以与她比武,你难道是想违抗命令?”像这种自以为是的小人物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扣他们一个抗令的名号。
小厮面露难色:“行,我让你进去,但是死伤伯爵府概不负责。“
戚苓拍了拍小厮的胸口:“这样才对。”
府内,一幅江山社稷图横挂在庭院中央的墙上。院边的桃树下站着一个人。
戚苓走近看,那人抱着一柄剑倚靠在树边,树上的桃花落在她的脸上,不错,是个美人。
那人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这把剑远看很是普通,但走近这么一看,剑柄上的花纹精雕细琢,虽是素色的剑,但就是给人一种高级感。”戚苓直勾勾地盯着那把剑,完全没有注意那人已经醒了。
“赢了我,这把剑归你。”
“你醒了?”
“刚刚在闭目养神,未曾睡着。”
“你是伯爵府的小姐吗?”
那人没说话,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良久,才开口道:“是,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还来比武?”
“门外那些百姓都认识你吗?她们不也是来比武的?”
“她们是为了银子,凡是来参加选拔的,皆可获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戚苓忽然觉得自己不在外面排队亏大发了。“选上的呢?”
那人笑道:“每日可得五两银子。”
每天五两银子?怪不得门外小厮这么挑剔。
“不是我们太挑剔,是她们根本不愿当伯爵府的亲卫军。”那人忽然道。
戚苓听地发蒙,什么鬼?不愿意当亲卫军还来应聘?
“她们中有的已经成家有丈夫,有孩子,有的甚至还是闺阁少女,还有的是为了还债。伯爵府亲卫军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事,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如若他们真想入我伯爵府,就不会在外边领银子,而是到府内与我单挑。”那人看了戚苓一眼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戚苓,字没钱。”
纵观天下,敢这样取字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不过这伯爵府的小姐却一点都不惊讶,至于为什么,且听她接下来的这番话。
“这字取的甚好。我姓甄,名丹,字有矿,你叫我丹姐就成。”
这名字起的······财大气粗。
戚苓一愣,真有矿?这名字,一言难尽。
你有什么资格笑话人家?戚没钱?你自己看看这名字起的多少随缘?这是人名吗?
“身上没带兵器?”甄有矿道问道。
戚苓觉得自己确实不像是来比武的,身上一件利刃都没有。“丹姐,我不是来比武的。“
甄有矿挑眉道:“怎么?你来碰瓷的?”
有时候戚苓觉得这个世界真奇怪,明明是她那个时代的话,偏偏在这个时代也会出现。
“不是不是,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戚苓从包袱里那出一叠纸,这是她花了一个时辰做出来的纸牌。据她了解,这个世界纸牌还未流行。
甄有矿明显没有见过这样东西,饶有兴趣地问道:“这是何物?”
戚苓将纸牌打乱:“丹姐,你这屋内有其他丫鬟吗?”
甄有矿招呼来了一个小姑娘。
“这东西叫纸牌。”戚苓一边说着一边发牌。“需要三个或四个人玩,三个人玩叫斗地主,四个人玩叫双扣。斗地主规则简单,容易上手,若是丹姐你喜欢,我可以下次教你玩双扣。”
“我是让你来比武的,不是玩纸牌的。”
戚苓不慌不忙道:“丹姐,你的父亲伯爵大人是文官,在朝堂之上接触的也是文官居多,而你父亲结交的挚友是当朝的宰相,宰相有一女,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是天下人皆知的才女。既然你父亲与宰相是挚友,那么也一定希望你能与宰相之女成为好友,如此,便会产生攀比。伯爵是文官,文官重文,而且文官还有一个特点,看不起所有武将。你从小就喜欢喜武,不喜欢诗词,在伯爵眼里你就是从小便比不上宰相府的小姐,对你一直是频频失望,自然在府上也就没有人敢和你成为好友,也包括你的弟弟。二少爷自小便习文,现在已经可以出口成章了,伯爵大人就更喜欢你的弟弟。于是外界就有传闻伯爵家的小姐不受宠,自然而然那些本与你交好的闺阁小姐也渐渐疏远了你。不过,几日前,伯爵府遭遇刺客,你一人将刺客全部击退。伯爵大人对你刮目相看,对你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但你不该在这种时候就向伯爵提出建立亲卫军的事。”讲了这么一大段话,戚苓早已口干舌燥,甄有矿让边上的那个丫鬟去拿水。
“建立亲卫军是为保伯爵府安全,为何不该与父亲提出?”
戚苓真想知道这个人脑子是不是矿做的。“你父亲重文轻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仔细想想,若你这样就在府中建立了属于你的兵权,你父亲会怎么想?你弟弟会怎么想?”
甄有矿还是不理解:“如果父亲不愿我建立亲卫军,为何又要答应?而且我建立亲卫军也是为府中所用,这怎么能叫建立兵权?”
“家里遭了刺客,无论是对外还是对内,伯爵大人都要有个交代,如果他不建立保护措施,那么府中人心惶惶,只会让你父亲更加糟心,而答应你建立亲卫军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办法,即可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又可以让杀刺客有功的你得到奖赏,两全其美。”
戚苓和了口丫鬟送来的水,接着回答了甄有矿的第二个问题:“你们府中除了你没有武力高强之人,所以亲卫军只能由你训练。亲卫军天天跟着你,难免会对你产生感情。如若那天有人抓了你、你父亲和你弟弟,亲卫军只能救走一个人你觉得她们会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