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他的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恨不得直接怼到笼子里,他的手激动地颤抖着,手上干瘪的纹路紧绷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拿起捏起夹起了头破血流的小白鼠,像是在庆祝什么重大的发明一般,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个死老鼠,严重的热火仿佛仿佛可以将它洞穿。
他从手边取来一根针管,小心翼翼地抽取着它的血液,它鲜红的血液顺着针管一点点一点滑入器皿里,手也越发地颤抖起来,呼吸也愈发沉重起来,“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他颤抖地凝视着那满满一管的血液,像是对待一个新生生命一般地小心翼翼,将它蒙在手里,生怕它出点意外。
“教授!”死寂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叫,“刷”地一声,灯亮了,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通明,冷冽的光像是一把把刀一样直接戳进了莫里的眼睛里,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挡那冰冷的灯光。
“啪”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玻璃管落地,溅起一地血。
“我的东西!”他愤懑地轻闷了一声,直勾勾地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三个人,皱起了眉头,不出片刻,又迎上了笑脸,“你们怎么来了?”他往前走了一步,将那堆碎片和血迹顺势挡在了身后。
“教授,这是我的朋友,他们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顾西洲不瞎,他身后的血迹在白色的瓷砖上格外刺眼,“这是?”他的眼睛盯着那堆碎片。
莫里赶忙解释道,“实验的小白鼠死了,我就提取点血液,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不小心就摔碎了。”他假装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见到顾西洲蹲下收拾碎片时,一把拉住,“我自己来就好,自己来就好。”
他费劲地蹲下去,仔细地捡起碎裂的玻璃,用棉花吸干地上的血迹,还特地用酒精擦拭了几遍,直到将那片地方擦得可以反光为止,他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对着孟娅和魏莫谦问到,“两位找我什么事?”
“听说您是余笙的主治医生是吗?”魏莫谦开门见山。
他的眼神微抖了一下,幽幽地开口,“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两天前坠楼死了,通话记录显示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您的,所以我们来问问状况。”孟娅翻开了她一直带在身边的笔记本,准备记录。
“死了?”他的眼瞳瞪得极大,有种下一秒就要蹦出来的恐怖感。
“是,死了。”魏莫谦点头。
莫里一脸不敢置信,踉跄地朝头面退了几步,粗糙的手紧握住了试验台的边缘,微微颤抖,身子无力地靠在实验台上,“怎么会呢?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就?”他的喉咙开始哽咽起来。
“能详细说一说余笙的事情吗?”孟娅不顾他情绪耳朵波动,冷傲地拿着笔看着他。
“小余是一个月之前来找我的,当时就诊断出来有轻度抑郁,我就给她开了一副药,普通治抑郁症的药,还每天定时和她打电话,开导她。怎么突然毫无征兆的?”他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您也觉得她是自杀吗?”孟娅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地记着笔记,不时抬头看他。
莫里顿了一下,“两天前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再三叮嘱她吃药了,但是她吃没吃我就不知道了。”
“能把她吃的药给我们看一下吗?”魏莫谦问。
“这个。”他从实验台上抓过一瓶药,递到了魏莫谦的手里,“这个是抑郁症常用的药,没什么特别的。”
魏莫谦接过药瓶子,仔细看着瓶身上的说明,在适应症上写着:抑郁。
好像没什么端倪。
“这个药吃多了会怎么样?”
“是药三分毒,还是要看剂量的,和安眠药一样,过了一定的度就会有生命危险。”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如实说到。
魏莫谦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有没有可能吃多了会出现幻觉,然后跳楼?”
他的眼睛闪了一下,表情逐渐怪异,“这,怎么可能,药已经面世这么久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他的掌心已经开始沁出汗,却挺起腰板,站的笔直。
“哦,这样啊,那今天真的是打扰莫里教授了,浪费了您这么多时间。”魏莫谦环视了一圈实验室,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顾西洲的实验室,他一直纳闷,顾西洲研究心理学还要专门开一间实验室真是小题大做。
现在才觉得自己愚钝,他是真的有钱没处使。
看看实验室的装修,高端大气上档次,所有物品摆放地整整齐齐,让强迫症极度舒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木司辰的手笔。墙上挂着详细的人体图,实验室的实验桌上还有无数他叫不出来的试剂,有些贴着明显的“危险”的标识。
他耸耸肩,“你们先忙着,我和孟娅先走了。”他临走时,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实验室,心里酸酸的,什么时候,自己的事务所也能那么高端就好了,顿时又想到了那个吝啬的局长,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走出了实验室,魏莫谦无厘头地来了一句,“你觉得这个教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孟娅有些不解他的意思。
“我觉得他有点奇怪,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脑子里又过了一边刚才的状况,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回忆地分毫不差。
突然摔碎的试管,听到余笙死后那过分激动地神情,都让他心生疑惑。
“等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莫里教授是不是说了每天都会和余笙通话?那他按照常理,昨天也一定给她打电话了,但是没有打通。可是,今天猫儿给我们看的通话记录,你还记得吗?”
他猛地转头,急切地等待着一个答案。
“记得,昨天没有任何一个电话打进来。”孟娅翻开了笔记本,找出了记录。
“是忘了打了吗?”魏莫谦自言自语,“不会啊,每天都打,出事了之后没打,这是不是?”
他的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