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母在电话急急催着范齐光回家,他和女友告别连夜赶回去了。
范齐光刚打开门,就看到了范父范母坐在长沙发上,一脸的严肃。
他暗道一声奇怪,脸上浮现着疑惑。今天不是节假日啊,而且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
“爸妈,你们今天怎么没去上班呀?”范齐光顺手关上门,低头换鞋,随意自然的问道。
“来,我们谈谈。”范父直至对面的小沙发,示意儿子坐下。
见父亲摆出一副家庭会谈的模样,范齐光心里咯噔一下,从小到大只要他一做错事就会开家庭大会。
他一边在脑海中回想这段时间的行事,一边仔细打量着父母的脸色,嬉皮笑脸地抱着范母的胳膊,挨着她坐下:“爸妈,你们找我有事啊?”
“你昨天找了你舅舅,是不是?”
“为着你那个小女朋友?”范父缓缓地说道,神色称得上和蔼淡定,但这两句话却使得范齐光的脸色发白。他嘴唇紧抿,双手扣着沙发皮,仔细思索是谁告密。
“您怎么知道的,我就是......”顶着父亲锐利的目光和母亲失望的眼神,范齐光将将要出口的谎言咽了下去,喉结混动一下,慢慢低下头,没再吭声了。
他没回答范齐光前一个问题,而是神情严肃的警告自家儿子:“你谈恋爱我们管不着,但你不能用我们的东西来养你的女朋友和她的家人。”
听到这话,他震惊地抬起头,“爸,我可是你们的儿子!”
范父闻言只是冷笑,“是啊,你是我们的儿子,所以我们养你。但是你要记住,我们可没义务养你女朋友和她家人。现在纪委查的这么严,不能为着你那小女友一个人搭上范齐两家!”
“我只是让舅舅查了一下,并没有......仗势欺人。”越说他的声量就越低,最后声不可闻。
“齐光,你在说些什么?你舅舅那么疼你!”范母痛心疾首地看着他,双眼含泪,一字一句的说道,宛若啼血。
“妈,我......”范齐光避开眼,不敢看她。“对不起。”
“你难道不是打着你舅舅的旗号,让那王家人知难而退吗?”范父讽刺他一声,最后一锤定音,“分手吧。”
“不,沁沁是个好女孩,我喜欢她,我爱她!”他强烈抗议,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爱情不能当饭吃,吃我的喝我的,谈个恋爱还要搭上我们一大家子。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今天是断也得断,不断也得断。”见着儿子白眼狼的样子,范父大怒。
“齐光,分了吧,行不行?妈求你了!妈知道,白沁是个好女孩,可是她那一家子......”教了半辈子书,背后道人坏话的事情实在做不出来,只能含糊说道。“不太好。”
“你的理想是什么你忘了吗?你想想你父亲、你舅舅他们,两家要是结亲她那一家子会做出什么事来还不一定呢?你想想你儿子女儿,你愿意让他们有这么一个亲戚吗?”
见着儿子一脸痛苦,范母也不好受,长痛不如短痛,她还是继续说着,“齐光,你就当妈自私吧。妈小时候受够了苦,也没享过什么福,现在你也大了,妈就想着清闲清闲,我不愿意后半辈子再操心了。当妈求你好不好,别让妈的生活质量下降好不好?”
范母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叫范齐光痛不欲生。他可以为他的爱情付出他所有的一切,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可是怎么也不能搭上对他恩重如山的父母。
他看着母亲发白的鬓角和脸上岁月的痕迹,痛哭出声。听着儿子的哭声,范母侧过头,用手捂住眼睛,泪流满面。
第二天清晨,天气晴好,朝阳初升。范齐光呆呆地坐在窗前,阳光射进来,他用手挡在眼前。他昨晚一夜没睡,在这坐了一夜,满脸的疲惫,双眼泛着血丝。
范齐光拿起手机,按亮屏幕,输入密码,打开通讯录,找到白沁的电话,木楞楞地看了许久。
“喂,齐光,早上好呀!”传来的声音有着不同于平时的活力,看来她也感受到了什么吧?
“沁沁,早上好。”他也道了声好,只是声音嘶哑。
“你这是怎么了?”很久没有听到后半句,只有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白沁声音也有些干涩了。
“沁沁,我们分手吧。”
“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前几天我们不是还在说......”
“沁沁。”范齐光闭了闭眼睛,打断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沁沁,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可以明显听出白沁压抑着的哭腔。
“我们不合适。”他不愿意女友知道父母的那些话,随便找了个理由。
“不合适你他妈不早说!”白沁骂了一声,又想到了昨天的那个电话,“齐光,是不是叔叔阿姨不愿意?齐光,我去叔叔阿姨谈,好不好?齐光,我可以努力的,我会很努力的,齐光,齐光,求求你!”
听着白沁努力挽回的哀求声,范齐光抬手遮住眼睛,挡住阳光。
“沁沁,对不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听到往日里期待的告白。“齐光,不要,我喜欢你,很喜欢你。”白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哭得撕心裂肺。
电影最后是十年后的他们再相遇的一幕,准确来说事两人相遇却不知的一幕。
而立之年愈发儒雅成熟的范齐光被几个穿着西装一副精英打扮的人团团围住,介绍着博物馆的点点滴滴。当他们出来的坐车往前驶去的时候,路上有一家律师事务所。
“小郑,这个案子当事人有所隐瞒,你告诉他我们不接,让他另请高明。”白沁穿着时尚的女士西装踩着高跟鞋,化妆精致的妆容,拿着公文包带着助手往外走去。
“好的,白姐。”助手应声记下,打算回头通知。
而在车内,秘书见范齐光盯着外面看,疑惑地问了句,“范书记,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遇到了一个熟人,也没看清,罢了。
车子继续行驶,两人宛如平行线,有幸同行一段时间,可终究要各归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