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予和云歌两个人靠的极近,只要傅安予一低头就可以将两人的唇实现“零距离”,两人无声对峙着,可傅安予那双如深海里汹涌的暗流的深沉的眸子让云歌感到有些危险,在她意识到空气中的气氛已然发生了变化时,她错开了那眼神对视。
她有些急促不自然的偏了自己的脑袋,一瞬间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傅安予的肩上。
云歌的这一举动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来自那人身上的烟草味和爱马仕大地香水的味道,烟草味和大地香,只是烟草气味还有些浓郁,云歌猜想他应该是刚刚在外面抽完烟才回来的。
学医的云歌不喜欢烟草味,因为学医的她深知烟草中的尼古丁会损害神经系统,使人记忆力衰退,过早衰老。吸烟还会损害呼吸系统,经常吸烟的人容易得胃溃疡,因为香烟烟雾中的烟碱,能破坏消化道中的酸碱平衡。
以云歌看傅安予的身体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健康,烟不离手的他在初见的那个冬夜里有着明显的压抑咳嗽。而且作为商人的他商业应酬也是少不了的存在,他猜想傅安予身上或多或少还存在着胃病。
云歌想:这人像极了年纪大的大爷们的性格,摆的架子大还不肯听劝。
此时的傅安予并不知道云歌将他放置与上了年纪的大爷类比,他起身拉开些距离和云歌谈话,可还是保持一个与云歌平视的姿态。
他说:“明天我们去民政局领证,今晚不要晚睡了”傅安予说这话的时候用眼睛瞟了一下云歌手中的书示意,意思是不要看书看得太晚了。
”好“云歌低头声音低低地回道,低头掀开盖着她半边身体的薄被,而低头的那一瞬间也让自己睫毛遮盖住了自己的不安,傅安予也没有看到这份不安。
云歌没有将“今晚我们怎么睡”这个问题问出口,在巴黎的那几夜两个人都是分房睡的。
可是那时候两人就是签订了结婚协议,关系还没有受到法律的保护。
可是现在既然回了云城,自己又住进了人家的家里,明天还得领证。要是还拒绝两人同床而眠,云歌就觉得自己的行为就像网上所说的”渣女“一样有点”婊“了。
虽然云歌还没有做好那方面的准备,可是她还是认命地放下手中的书,将书放进自己带来的那个行李箱里。
云歌没有接受宋橙帮她收拾衣物的建议,只是让她将自己的衣服应该放置在哪里的衣服告知云歌。落云居里属于傅安予的衣物间很宽广,欧美式的衣柜设计,实木的设计很是简洁大方。
一百多平方米的衣物间分为几个区域,挂衣服的,放折叠衣服的,放包包的,放手表的,放领带的......许是傅安予提前告知云歌到来的原因,每个区域里都被增添上一些新的女装,而大多的是大牌的裙子。
云歌将自己的卫衣,裙子挂在属于傅安予的那个衣柜里,衬衫,西装和卫衣,牛仔裤的混合放置让云歌有些感叹自己和他的关系命运。看似永不会有交集,但却纠缠出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
等傅安予从浴室里洗漱完毕出来正在擦拭头发时,低头的余光瞄见那个熟悉的蓝色行李箱,他认得,这是云歌的行李箱。
在云歌刚搬进他在巴黎的那间别墅时见过,在他飞去巴黎陪她过年的那天见过,而现在他又在他的房间里见到。
他的眉心逐渐靠拢,脸色冷淡地走向房间客厅的内线给宋橙打电话。
“为什么不帮太太收拾好行李?”一句带有不满冷漠语气的质疑像是一记锤子敲击在宋橙的心头,让宋橙的心咯噔一下,她明白这个叫云歌的女子在傅安予心中的重要性。
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落云居就在重新装修,卧室的衣物间不再是只设有男子的空间,还增添了属于女子气息的装饰。
卧室里为其打造了一个新的梳妆台,是那种珍贵的檀木材料,据说有助眠安神的效果,而傅安予为了不让这种气味显得特意,还特地吩咐佣人记得按时放置更换百合,近两个月的时间,浓郁的檀木香已经不复当初的浓郁,只余一股淡淡檀木香和百合花香的气味在房间里萦绕,让人闻着舒心。
那时,还在巴黎的云歌自然不会知晓傅安予对她的用心,但这落云居上上下下的佣人们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所以内线的那头的宋橙在听到那句质疑的时候,她就已经懂得傅安予对云歌的怜惜之意,对他们的怠慢的责怪之意。
“抱歉,先生,这是我的失职,以后我会注意的。”
宋橙的话音刚落,宋橙话头一转,声音又响起:“可是,先生,太太好像不是很喜欢我们触碰她的物品”。
宋橙这么一说,傅安予也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两边都没有说话,宋橙在电流里只听见傅安予金属打火机的声音,许久,那边因抽烟而低沉的嗓音传进宋橙的耳边“宋橙,我希望你记住她是我的太太,也是这落云居的女主人。”
语气冰冷,神色冷淡,说完便掐掉通话。
落云居的宋橙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傅安予的话里有话,即云歌也是这落云居里的主人,任何怠慢她的行为也是对傅安予的不尊敬。
整个身体深陷在沙发中的男人手指中夹着一支点燃烟,烟在那纤细文弱的指间燃烧,在灯光的照射下和烟雾下的那张脸有些神秘,有点深遂,有点慵懒,有点迷情。
烟雾屡屡上升,就像是那历史的画卷展现在眼前,等待着男人的深思和肯定。就像脑海里的那些画面的一闪而过,需要男人的斟酌,判断。烟雾渐渐散去,把男人从梦幻中拉回现实,但散不去的是男人眉心紧拢的那份忧愁。
傅安予有些烦躁,烦躁今天因公司突发事件而不能亲自接云歌回家,烦躁刚刚云歌的逃避还有闪躲,烦躁云歌还是将这落云居看作一个随时可以离开的地方。
他的烦躁与不安,皆因一个云歌。
一根烟的结束,傅安予回到房里,入目就是那个用一半被子将自己完全蜷缩在大床左边的云歌,傅安予清楚地感觉到云歌僵硬发直的背脊正在透露着她的紧张,他觉得云歌伪装的挺好的,可是对象是傅安予。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关了灯上床,准备睡觉。
睡在一侧的云歌感受到床上另一边的塌陷,紧张地连呼吸都放慢了速度,只能指尖发白紧紧攥着胸前的被子,眼睛在黑夜里闪着不安的光。
她没有和男子共处一床的经验,以前和云梓丞在一起的时候牵过手,亲过脸颊,接过吻,但同处一室共睡一床的情况根本没有出现过,只不过云歌会在云梓丞住院的时候在一旁的家属看护床位守着病中的云梓丞。
对于云歌而言,傅安予是个危险的存在,而今夜更甚。
时间在钟表的走动中流逝着,云歌感觉身后的那个男子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紧张不安地紧闭上了双眼,直至那个男子将手臂穿伸到云歌的腰肢上,将他的胸膛与云歌的背脊毫无缝隙地衔接在一起,云歌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后地那个男子地呼吸落在她的耳后,像极了情人间轻轻呢喃的亲密姿态。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云歌,晚安好梦”。
傅安予是个懂得掠夺和索取的男人,他明白如果他不向云歌的方向走去,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有任何的进展。
他要的妻子是云歌,但是是一个会是满心满眼都是傅安予这个男人的云歌,而不是相近如宾的摆设。
两人即将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那么云歌没有任何的理由推开背后的傅安予以及逃离这个怀抱,她静静躺在傅安予的怀里。
黑夜里的她从挣扎到妥协再到安静,就像她与云梓丞之间的缘分纠缠,她的双眼在黑夜里没有聚焦的方向点,心里像是被拉扯出一大口子的伤口,没有结痂,只有鲜血淋漓的可怕。
她知道这夜很快就会过去,明天的阳光照样会升起,而自己终会成为傅安予的妻。
傅安予曾是她童年里的所有回忆,两个人可谓称得上是“青梅竹马”。
分别的五年里,是云梓丞陪伴她走过那段艰难得时光岁月,也是云歌情窦初开第一次将心交付的男人。
可是终究是情深缘浅,命运弄人,五年的时间纠缠,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云歌不知道远在瑞士养病的云梓丞可否知道一直守护陪伴的女子即将成为别人结婚本子上的另一半,那那时候的他会不会勇敢点接受云歌的表白。
.......
可一切都即将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