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字是指在本名以外所起的表示德行或本名的意义的名字。在古代汉族男子二十岁冠礼女子十五岁笄礼后,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与本名涵义相关的别名,称之为字,以表其德。
像云城存在多年的四大家族的子孙,凡是在族谱上的人,家中长辈都会为其取表字,以寄托长辈的期望。
之前云歌在林家的表字是云之,根据她母亲陈晨的说法,她的“爷爷”希望她以后的为人心胸能够宽广待人,做个善良的人,而现在的表字是她的父亲云渊为她所取,是希望她能忘记过往的萧索,而摘收属于自己的“人生果实”,再者因为她的真正出生日期实在秋天,所以父亲因失而复得的珍贵而取其表字。
比起云之,云歌更倾向于傅安予的母亲喊她“知秋”所以她轻轻柔柔但语气带着坚定对棠雪讲。
棠月作为傅家女主多年,虽性格随和,待人大方,但在为人处世的方面还是“人精着”,所以她又岂不会听得出云歌里面的执拗。
她笑着说“知秋这字好啊,有种意境美,还符合你身上的‘娴静’,可是,怎么我的儿媳妇还喊我‘棠姨’呢“棠雪略沉着语气和云歌说着。
听言的云歌不自然地愣愣,眼神低下,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和颤抖喊了一声“妈妈”,这个词从云歌的声带振动的幅度中飘出,恍然让云歌觉得这个词与她已经相隔了一个世纪之久。
“妈妈”是云歌青春里的伤痛她还没来得及对那个养育她十五年的“妈妈”说一句再见,她就已经以决绝的方式走出了云歌的生命轨迹。
即使云歌再回云城,与这座城里的人再生交集,可是再也不会和那个她叫了十五年的女子再次相见。
云歌感谢棠雪能够给这个机会让她再次喊出“妈妈”这个词,因为在她还是少女时期,眼前的女人也是格外疼爱她的,喊棠雪妈妈也是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自己的遗憾。
被喊“妈妈”的棠雪也是红了眼睛,看着以前好友的女儿亭亭玉立站在自己的面前,打小就看着长大的姑娘成了自己的儿媳,她的心里既是喜悦也是心疼。
云歌看出了棠雪眼红底下隐藏的心疼,语气带着笑意地说:“妈妈,我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挺好的,我被原来的家族找回后,他们待我很好,我一直在巴黎攻读学业,如今我回云城也是以a大的海外交换研究生回来的,全系只有两个名额,也算衣锦还乡了“
云歌不想让关心她的长辈担心,特别是待她如亲儿女的棠雪。一来因为棠雪对她一直以来的疼爱,作为晚辈的她习惯报喜不报忧。
二来是她与傅安予的婚约只是三年为期,虽是各自愿意的交易,但是这交易只是关乎两人的,她并不想辜负棠雪的情感。
所以云歌愿意伪装那份”云淡风轻“和”喜悦“。
五年未见的两人,一见面就是婆媳的关系。两人并不觉得生疏就在客厅里聊了起来,一进门就被自己母亲忽视的傅安予自觉地离开她们讲悄悄话的地盘,上楼找在书房里的父亲。
楼下是云歌和棠雪两人之间的婆媳悄悄话。
而楼上书房里,一壶即将煮沸的水正要烧开,就被一双修长的手提起手柄,远离了即将让自己烧开的火源,袅袅飘起的雾气后藏着一张与傅安予相似的脸。只不过傅安予略显年轻。
傅安予的父亲坐在书房一处用一块原木雕刻成的茶几前,原木的木纹略显陈旧,茶水和木香混合的香气汇进傅安予的鼻腔,让他觉得有些“古香古韵”,让他觉得有些留恋。
或是因为今天都在父母和妻子身边,傅安予觉得很满足。
可是在正在泡茶得傅修节偏偏要打破他的这份满足,他的父亲一边给自己泡好一壶茶,为自己倒上茶的空隙说到:“这块原木是你十八岁送给我的礼物,如今已过十年,你长大了,而我已经老了。”一场温情的开场白,可是话锋一转。
傅修节的声音突然变得犀利道:“傅安予,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吗?你要知道你身上是有着婚约,婚姻是傅家与林家的承诺,可是你现在成婚了,对象却是云家的女儿,你现在是连婚姻大事都要先斩后奏了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和你妈的存在?”
气极的傅修节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茶杯向傅安予直线掷去,茶水在傅安予的白衬衫上晕出一片红褐色的印记。
傅安予抿了抿唇,有些不喜,因为这是他与云歌领证一起穿的衣服,他不喜父亲将它弄脏,影响他的好心情。
他的语气低沉又隐忍道:”可是从小与我有婚约的是她,而不是后来的林蓁蓁。我傅安予从始至终的妻子只有云歌一个不是吗?难道我傅安予还需要和林家联姻才可以达到事业的成功?”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傅安予像是自嘲一般。
接着又玩味地说:“再说了,我娶的是云家真正的大小姐,云家在云城的地位高出林家多少想必父亲心里比我清楚吧!”
傅修节自然清楚云家在云城的地位高于林家的,甚至于在傅安予还没有取得现在的商业成就之前,连同傅家的地位也是低于云家的。
这也正是当初为什么傅林两家能联姻的原因,因为当初的实力相当,双方都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实现自身实力提高的目的。
可如今傅家显然是不需要,可是林家却是将两家之间的婚约当成最后的筹码,企图通过联姻的方式提高自己的地位,故经常在媒体面前提起这桩往事,即使傅安予从来都没有在公众面前承认过。
傅安予娶了云家的女儿自然是对傅家事业锦上添花,可是傅修节就是不满傅安予连婚约大事都不与父母商量的态度,还有那对林家承诺的失约。
心细的傅安予自然知道自家父亲在气什么,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拿起倒好的茶悠闲地道:“爸,我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婚约大事没和你们商量是我的错,但是这个儿媳妇你们不都满意吗?”男子最后的语气带着满意骄傲说。
但傅修节不语。
而后,傅安予又道:“而且,我记得当初爷爷和林家答应联姻的时候是签订了协议的,可上面的联姻的对象名字是林朝歌,而不是林蓁蓁的吧。”说这话时,傅安予拿着已经喝完茶的茶杯在修长的指尖把玩着。
傅修节算是明白了今日的傅安予是有备而来的,他将自己的筹码拿捏得清楚,因为如果将那份协议拿出证明,那么他与现今的林家的联姻关系就可以解除了,自然不会受公众的舆论束缚了。
可是傅修节并不想就此放过他,接着又问:“可是她是爱着你的吗?或许不该说爱,就说她对你是有感觉的吗?据我的调查,她心里有在意的人,虽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安予就插嘴道:“爸,我心里有数,不用你多操心。”
男子冷着声音说道。
傅修节不满傅安予的态度和打断别人说话的行为,他的眉头紧蹙又舒展开来,又聚拢。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儿子自成年以来有如此情绪激动和失控的时刻,感叹自己的儿子终于不是一副冷冰冰公事公办的模样,可他又不满这样的情绪激动是因为一个女人。
末了,傅修节沉稳地说:“子昂,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如果你有一个作为男人的本事,你要留下的不止是那个女人的人,而是她的心。一个心在外飘荡不属于你的女人,在这场婚姻里你注定会受伤。”
子昂,是傅安予的表字。
傅安予深知父亲说得没错,云歌不爱他。
爱情,婚约像是一场棋局,对手是你所爱之人,这场博弈中,谁先爱了,谁爱的多了,注定会是受伤害的一方。
傅安予深知这个道理,现在他能用一纸结婚协议,结婚证将云歌的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这样还不够,他要的是一个全身心爱着自己的云歌,属于他的傅太太。
他要做的是“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将“猎物”引进自己的地盘。
面对父亲的担忧,他不是不懂,可他也知道云梓丞对云歌的影响力。
那个虽只在云歌身边五年的男子,但陪伴云歌的时间却远长于自己在云歌身边的日子。
那个能让云歌全身心信任的男子,虽疾病缠身,或许命不久矣,但却是云歌喜欢的男人。
那个陪伴云歌走过人生最灰暗时期的男子,是云歌心头牵挂的人,他朗朗清风的做派才不像傅安予那样“趁火打劫”。
可那又如何,他傅安予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输过,当初能一无所有在美国凭借自己的孤勇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他用自己的青春赌赢了自己的未来。
那他用自己一生的婚姻赌云歌在这场婚姻里的沦陷,用自己的真心换属于他们的未来。
......
可是那怎么样,以后云歌身边的先生只能是傅安予,即使云梓丞可怜,他也不可能对一个自己太太喜欢的男子心生怜悯,因为他善于掠夺,而不是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