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雨灵安抚好两名小孩,便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裹,向前一扔,包裹滚到钟离逯脚旁。
钟离逯出剑一划,包裹便即打开,里面滚出一些玉坠、巾子、头饰之类的小东西,众人正奇怪,突然风骨派柏施灯叫道:“这是我师弟奚安常的玉佩,你怎么会……”
他话未说完,回过神已明白,师弟定然无幸。
这时多人都已认出同门或好友贴身之物。
一阵混乱后,不少人悲怒不已,惧意去了七八,满腔欲杀逆雨灵之意。
这时,刘玉石挺身而出,右手已提剑,道:“敢问教主这些小物主人现下如何?”
逆雨灵盯着刘玉石,伸手一摆,那女童立刻会意,说道:“尽数杀了。”
众人一听破口大骂,虽已猜到如此结果,但实不愿面对,有人立时便要动手,也顾不上是否敌过。
这时刘玉石又道:“敢问教主前院数十朋友如何?”
逆雨灵摆摆手,那女童道:“那些人无事,只是被教主制住了。”
她这话说的平平常常,好像此事轻而易举,众人知道他打倒数十高手,使无一人逃走,自身豪发无损。
思即此处,多人惧意又上心头。
刘玉石神色丝毫不变,续道:“教主是否只身赴故人庄之约?”
还未等逆雨灵回话,那女童叫道:“我们陪教主一起来的,你这人什么意思?”
刘玉石只顾盯着逆雨灵,全然不理会女童言语。
逆雨灵摇摇头,伸指一绕,带上两名小童,意思我们三人一起。
女童见此,笑嘻嘻的指着刘玉石道:“你这人倒有点水平,我们问教主了曾遇到什么高手,教主便点了你。”
关行和插话道:“刘爷爷乃当阳掌门,当阳派是天下第……大派,自然是很强的。”
顾雨山冷道:“当阳派自然是很强,连派中小童都能自创武功。”
关行和脸一红,知道日间偷懒,胡乱比划的招式被顾雨山知晓,此刻讽刺于他。
顾雨山继续道:“刘玉石确是个人物,那一战他可立下大功,以使结果不至太惨。”
“算了,不说了,还是继续讲故人庄的事。”
刘玉石谦道:“区区玉石,不足挂齿。”
他顿了一会,气势变得十足,有意让在场之人都听清,朗声说道:“倒是阁下,堂堂天封教主,不知晓武林正道,不匡扶江湖大义,大肆屠戮各派门人,行事邪恶残忍。既为魔头,可称公害。如若放任不管,天下有不宁之虑,武林有累卵之危。现今群雄到此,便是向你讨个公道。”
还未等逆雨灵回话,旁边原本坐着的女童一下跳将起来:“你懂什么,教主杀的那些人,都是该死之人,留他们在,天下才不会安宁,武林才有累卵之危。”
听见此话,屈万里大怒:“放你奶奶的屁,废话少说,今日你们三人若不留下性命,休想离开。老子早就听说你这小白脸邪的很,我派六条人命,如此血海深仇,咱们手上见真招吧。”
众人听他如此说,那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都判空道:“屈兄,且慢,报仇之事不急,我们如此众人,他们便是插翅难逃,但为何他自甘入此,有何目地,需早问清。”
都判空上前一步,客气倒有几分:“教主既知我等在此,又为何前来,难不成教主想教我们相信那些被杀之人该死。
逆雨灵抬头望了一眼都判空,居然略微叹气,女童在旁说道:“哼,教主便是说了,你们就会信吗,人死了就行。至于我们为何前来,自然是因为此间还有一十八名该死之人。”
只见那女童从腰间掏出一羊皮纸张,上面,念道:“申卓厉、蜀山派龙索寇、那居匡、池茹宁、闻鱼容、仇胥双、苗雷甚、罗明、傅金和、董文、刘洪兴、黄进、房兰才、王蕙玲、谢清岱、徐中、李广修、吴革。”
待她念完,众人神色各异,以不同神色望着逆雨灵,只见他微微低头,笔直竖立,眼神灰暗,似乎眼前事与己无关。
有人颇为震惊,如此情景,逆雨灵居然还想杀人,有的被报到名号之人则冷汗直冒,想着,今日若不杀死逆雨灵,纵是不死,也会永无宁日。
这时,一人跳将出来,正是蜀山派龙索寇,他大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未曾上过天封绝顶,更从未见过你,为何要杀我?”
看到被点名之人现身说话,逆雨灵眼神顿时放亮,全不见刚才暗淡神色。
他盯着来人,一字一句道:“灵殿灵执前世录,提笔提剑有尔名。”
这是逆雨灵在场上第一次说话,与我初遇时声音大异,我印象中天封上山小道时,他声音清澈,故人庄时却有些沙哑。
众人除我以外,几乎都感惊讶,才意识到逆雨灵不是个哑巴,还未来得及思索两句诗的意思。
明心米脱口而出:“原来你会说话。”
众人又注意到龙索寇全身不停颤抖,回望他时,竟然脸色扭曲,满脸杀意。
突然提剑而出,一手杀招直取逆雨灵,逆雨灵一让,手掌翻飞,卸劲、夺剑、击飞一气呵成。
那龙索寇摔倒在一旁,嘴中吐了几口鲜血,喘息不已。
这时又有七人闪身而出,依次是罗明、傅金和、董文、刘洪兴、黄进、房兰才、仇胥双,皆为那女童所报之人。
他们一起站定,不约而同,将逆雨灵围在中间,其中仇胥双道:“你作恶多端,今日便取你性命,其余的话就不必说了。”
七人一起向逆雨灵猛攻,那两小童早已闪开,竟飞上围墙,坐着观看,对逆雨灵很有信心,像是看戏一般。
那逆雨灵对付他们七人颇为轻松,不一会已击倒三人,众人都被这奇变弄的有点糊涂,明眼人已看出这些名录之人,确实与逆雨有关,但不认识逆雨灵之情状不似作伪,这就奇了,其中必有缘由。
至于什么“灵殿灵执”“前世录”“有尔名”,更是云里雾里,为什么这些人一听到此话,便杀机顿起,要找逆雨灵拼命,全然不再害怕,确不解其中意。
戈君志在一旁咬牙切齿道:“都掌门,你看如何?不如我们一拥而上,定叫他粉身碎骨。”
逆雨灵北上肃古后,肃古明字一辈耄耋几近无存,是以平日叨陪末座的外门戈君志,得以当上肃古创派以来第一个外姓掌门。
屈万里也附合道:“都兄,我看,动手吧。”
都判空正欲下令,刘玉石却高声叫道:“大家都住手。”
他运足中气,声震当场。
可是就这一会功夫,逆雨灵已打倒五人,只剩两人顽抗。
听到刘玉石的声音,他们便欲收手退回,可逆雨灵哪会给此等机会,上前几下打倒两人。
只见不到片刻,场上已有八人被打倒。刘玉石也没顾忌,对着逆雨灵道:“教主所说的‘灵殿灵执前世录,提笔提剑有尔名。’是何意?”
逆雨灵冷道:“你问他们。”
刘玉石转而看向剩余十人,未动手十人站在人群中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有两人更是转身欲走,竟要离去。
这时女童叫道:“名录之人出庄不可活。”
“这次本教高手尽来故人庄的,但入庄只有教主和我们三人,先前教主已经吩咐,不论我等三人生死如何,其余教众不得入庄,但若有名录之人活着出庄,便以武杀之,绝不可留。
一听这话,那两人停住脚步,转身站定,脸色更不好看。
刘玉石见到这番情景,便望向地上的几人,八人都是双唇紧闭,面无表情。刘玉石略一思索道:“既然诸位不想说,那便罢了。”
随后仍对逆雨灵道:“教主,无论何种恩怨,也不应该造就如此多的杀孽,请教主放了他们八人,止杀于此,善莫大焉。”
逆雨灵摇头道:“不可。”
那女童在一旁也摇头道:“你想做好人,殊不知正在干坏事,好心办坏事,也是有的。你觉得是坏人,殊不知他做大好事。”
停了一会,自顾自的加了一句:“正邪难分,多加考虑。”
刘玉石抬剑指着逆雨灵道:“教主比武总是讲武林规矩,绝不以多打少,吾等本应相对以待,然则以教主冠绝当世的武功,恐怕如此会对教主不敬。而且,今日之事乃是除魔卫道,也就不需要多讲规矩了。”
说到此处,刘玉石的口气已是极冷。
那女童冷笑道:“早知道就会如此,便是你们一起上,教主又有何惧,何必找那么多理由。”
逆雨灵对着地下些许人道:“你们愿意除名吗?”
龙索寇等人听得此话,皆不约而同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听到什么疯言疯语。
其中四人更是张目欲裂,显是愤怒到极点,仿佛要吃了逆雨灵一般。
逆雨灵见到这番情景,语气不变:“那就是不愿了。”
说完脸色闪过一丝厌恶,那是我第一次见逆雨灵带有怒气,他继续道:“那就受死吧。”
准备出掌要取八人性命。
都判空,刘玉石齐叫:“动手。”
“故人庄之战便开始了,怎么样,听得无聊吗?”
关行和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忙道:“先生,这比我在镇上听的说书还精彩。”
顾雨山略叹带着笑道:“你听着精彩就好,这些往事现下细细叙说出来,总觉五味杂陈,心有多种滋味。”
顾雨山发了一会呆,继续说道。
“刘玉石一马当先,长剑中进,剑势惊人,一剑逼退逆雨灵,逆雨灵后退几步,方才站定,众人尽皆喝彩,喊道:“当阳掌门,好俊的功夫。”
齐知风失踪后,当阳掌门暂由刘玉石接代掌,但人人都知不久便是刘玉石接位。
泽野道长,钟离逯各提佩剑分袭逆雨灵两侧,屈万里手提一把大刀,绕到逆雨灵身后,都判空则正面与刘玉石联手对阵逆雨灵。
徐路娄持双锏,向广万用长枪,在旁掠阵。
仍是七对一的样子。
我们剩余这些人,便在外围四散成圈,围了两层,按照原先计划,我等主要以防万一,对付天封教众,并非主战。
那女童见教主被团团围住,竟毫不在意,对男童道:“弟弟,你说教主收拾他们要多长时间?”
那男童脸色已大为缓和,道:“一柱香。”
女童道:“我也认为如此,不知今日能否回到千山镇吃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故人庄四近荒芜,她口中所说的千山镇乃是远处一城镇。
我们中有人提议先解决这两个小儿,屈万里则说:“不必,在解决完小白脸后再收拾他俩,谅他俩个小崽子也不敢参战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