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一会怎么和阿勒金先生解释……”他满脑子都是一会脱罪的说辞。
格劳夫汀的火车站里空空荡荡,只有少量的警卫在这里徘徊,防止任何的破坏分子。
“你钱包掉了先生。”
他脖子上挨了一针,世界就失去了光芒。
阿勒金是被一个高大的人带到沙发上的,安东就坐在他的面前。很多话就堵塞在他的嗓子眼里,可惜他百口难辩,也自知理亏。
“阿勒金先生,家父没少帮助你,今天你是恩将仇报了啊。”安东的话透出一股寒意。
“安……费赦,这是,我可以解释这些。”
“我的姓是什么?”
两双眼睛直视着这个卑劣的家伙,他神气的样子荡然无存。
“克劳伦斯,我很敬重令尊,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这就是你报恩的方式吗?”他把一叠文件丢给阿勒金。
他端起这份文件,马上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阿勒金,格劳夫汀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四机组的堆芯融毁事件,主要责任人西舍·克劳伦斯殉职。”他把标题念出来。
“但我们都知道这是谎言。”
阿勒金放下文件,看着面前愤怒的他,他选择了长久的沉默。
“说啊!你不是在第四机组吗?”他要冲他丢盘子,最后还是被威廉拦下来。
“安东,这些过去了,所有人都是英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都放下。”
安东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只想着自保,竟然出卖你的老师!”
“如果我想自保,我就应该让你死在那里!”阿勒金一脚踢在玻璃茶几上,碎片散了一地。
威廉挡在两人之间,他不想让谈话变成一场斗殴。
“所以你派人调查我和十字星座的交集,调查我的假身份。”安东气的牙痒痒。
“我没有,我坦白可以吧。跟踪你是我的错,但我从来没有要揭穿你!”
这句话让安东有了一点疑惑,揭穿自己身份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第一个来给他提供了费赦身份的是他,调查十字星座只会把漏洞越捅越大。他既然不想和格劳夫汀的事故再扯上关系,又何必来调查他。
“看来我们有点分歧,你既然不想揭穿安东的身份,为什么要跟踪他?”威廉问他话。
阿勒金盯着这位老人说:“有人必须为格劳夫汀的事故负责。”
“为什么是第四机组?这说不通。”安东反驳他的话,“格劳夫汀没有事故,没有人该负责。”
“问题不是核污染,是第四机组。”他点了点文件上的大字,“这是混淆视听。”
“所以你跟踪他是不让他回格劳夫汀拆穿谎言,那你为什么跟踪十字星座成员?”
“我没有,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他矢口否认这些。
“你的人在街上偷拍十字星座的成员,跟踪他们回到住所。”威廉指出矛盾,“他相机的快门声被听见了也不收手。”
阿勒金开始对这些莫名的指控不知所措:“什么相机?我没让他拍照。”
电话的铃声响起,刚才放在桌上的电话已经和桌子的玻璃碎片混在一起,三人放下对峙,阿勒金打开了电话的免提。
“是我,你到格劳夫汀了?”
“阿勒金。”
三人感觉到了不对,安东和威廉都极力不发出声音。
“你是谁?”
“你的人不太走运啊,你要破坏我们辛辛苦苦达成的共识吗?阿勒金,你让我感到失望。”
“你不能这样,这是个误会。”
“没有误会,不要触碰底线。阿勒金,记住那根红线,触底了,就要付出代价。”
“等等……”
电话挂断了,留下一阵忙音。
“怎么回事,是谁打来的?”威廉问道。
“是我的私家侦探,他有个移动电话。”阿勒金解释道。
安东也意识到事情的失控,现在看来他们是找错目标了。谁抓住了阿勒金的侦探?在暗处监视十字星座的人,按下快门的人?
“我们现在顾不上保留什么了,阿勒金,告诉我格劳夫汀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说,刚才他们已经警告我了。”
“如果你不说,倒霉的就是我们全部,要是他们发现我也在格劳夫汀,现在庇护我的人是你,他们会拿你当替罪羊。”
三思之后,他才肯吐露一些事实,他就知道这么多。
“有人违规把一个叫G·H的装置运到教堂,所以捏造了四号机组事故。”安东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我父亲是直接负责人,是你越权完成了测试。”
“就是这样。”
“他们知道我的存在吗?”
“你没有出生登记,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我也是发现你的身份有漏洞所以来调查你。”
安东没有听懂,他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要是想把我隐藏起来,给我一个正常的身份不是才对吗?这样的话,只会有更多人怀疑我。”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这个人包括你父亲。”阿勒金分析道。
他想起来自己之前从未离开格劳夫汀,他上的小学也没有管理他的学籍,直到在农场里工作到18岁才离开家乡。
“有个军官,萨姆·依兰,他说我和哥的学校已经有着落了……”他想起之前的事。
“他也知道这些,校长是你父亲的老师,他找到我说你的学籍有着落了。”
“那我怎么办?毕业后,我的身份就会消失。”安东的未来变得虚无缥缈。
阿勒金很镇定,说:“大赛,你得赢。”
“什么?”
“你有了资格,只要有足够的成绩,我可以让你进研究院。教会的上级管辖不到研究院,背后是十字架的人抓不到背后是原子的人。”他胸有成竹,这一战必须获胜。
“咔嚓。”一声快门声响起,三人暗叫不好。
威廉追出门去,那黑影翻过栅栏,一下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是‘他’在跟踪我们,是他们派来的吗?”威廉看了看阿勒金,两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有可能,总之你们快离开这,我来想办法。”
两人飞奔上车,疯狂地穿过市区。
他默默地走回房间里,捡起地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人,我没有背叛你,我的过失任您处置。”
回到住所的二人已经精疲力尽,安东暂时不能会校舍去了,和威廉一起居住才是更好的选择。莫林已经等待他们很久了,安东被安置在了书房里。
“你这么晚了还要学习吗?”威廉看看钟,这个点也只有老年人不困了。
“我也有梦想,而且不学习我的身份也没着落了不是吗?”他就要关门。
威廉看他脸上阴云密布,抵住门,他们得聊两句。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和谁了?”他压制住自己想哭的情绪,“这个世界想杀了我。”
他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孩子,这不过是一点的黑暗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可他们,他让我的父亲替罪,让我和兄弟无家可归,现在我也……”
“他是谁?在上面吗?总有人会为我们主持公道,有一天,当他的诡计败露以后,你就不必在阴影下行走,只是现在必须忍。这个国家是神圣和伟大的,它救了在这片沙漠上的所有人,它庇护了国民,他只是败坏了它的名声。”
“总有人因此挣扎着生活……”
“先驱在沙漠上栽了一颗树,树长大了,就有了影子。影子不是树的错,也不会是太阳的错。”他慢慢地把门关上,莫林一直在一旁看他。
“别忘了,我们就是在这影子里爬行的虫。”莫林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他会成为一只萤火虫。咳咳。”
天亮了,当威廉带着快要散架的骨头从沙发上爬起来时,安东已经在客厅看书了。
看着这个书虫把他放纵的客厅变成图书馆,他有点无奈。
“你跟我到外面晒太阳去!”他拽着安东的手,两人到了屋外,阳光从巷子的夹缝里透出来。
“你管这叫晒太阳?”阳光只能在安东的脸上留条缝。
看着老人在一旁手舞足蹈,安东有些不解。
“你在干什么?”
“训练啊,不训练怎么行?”
安东的嘴角有些上扬,摆出了拳击姿势面对老人,老人也面对他摆开了姿势。
一个回合后,安东被打的倒地不起。
“以后你就跟着我学,一点点来。”
“说道这份上,你可别就教一半啊。”他抹抹鼻子。
“叫句老师先。”
“老师!”
“好,今天我们学夺刀!开始!”
“什么?我才不要学这些黑道的东西!”
“咔嚓。”带着余热的相片滑落。
阿勒金半跪在一位穿着华丽的人面前,对方十分嚣张。
“你小子,是要恩将仇报吗?”他一脚踢翻阿勒金,阿勒金擦擦鼻血又站起来。
“这件事,在下不是故意的。”
“混蛋,这时候你还做这种事,要是国安局发现了,我们都得上绞架。”
“在下明白,教皇还被蒙在鼓里,属下一定小心,不会让他们查出一点问题。”
“很好,国安局是进不了格劳夫汀半步的,这下就是上帝也不能奈我何!”
阿勒金听到这里,提醒他到:“上帝,您还是敬重点,大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双被肥肉快要盖上的眼睛瞪着他。
“属下忠于大人,大人是国家之柱。”
听到这里,他才满意的让阿勒金退下。
“这个国家,你算什么,教皇……”
一叶之影,宛如深渊。
有人按下了快门,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