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电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细小的沙土从古老的防爆门上滑落,形成一种特殊的波浪。
这里是地下三百米,金字塔遗迹的挖掘现场。现场的五位科学家每个人都穿着自循环防护服,他们要进入的是从未面世的景象,对这堵厚达四米的防爆门的打孔已经持续了两年,今天就是揭开谜底的日子。
期待和恐惧,哪一个会先让人发疯?
“嘭,滋滋。”钻头打穿门板,这堵大门已经解锁。
“挖掘组报告,挖掘完成。”
“指挥中心确认,小心前进。”
小队长从腰间拿出手电筒,从钻孔向里面张望。沉重的大门被一台巨大的液压机顶开,小队就沿着这条路前进,发现里面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这里金属的地板已经是污迹斑斑,很多的解构也已经是开始变形。
“小队报告,无法前进,前方发生坍塌,完毕。”
穿过一条长廊后,他们发现一个破损的舱室,沙土和巨石掩埋了这里。
“这是指挥中心,停止前进。”
“小队报告,发现一条密道,因为受损原因暴露出来了,我们应该考察吗?”
“请自行评估。”
小队长给身后的众人打了个确定的手势,打开了密道的舱盖。
密道是一口垂直的井,舱口位于坍塌处的地板上,整个竖井结构完好。
五个人顺着梯子爬下竖井,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中,这个面积达两千平方米,高六十米的空间里,有一台巨大的环形装置,管道在墙上密布,这里曾经是个照明良好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里的照明都已经没有能源了。
“我们可能找到圣殿了!”一位科学家发出惊叹,“两百年前,电力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几人在错综复杂的地下遗迹里左转右转,来到一具骸骨前。
白色的亚麻披风快变成破布,背后隐约有什么符号,和今天神父的袍子几乎一样。
“这是什么?”他捡起一块像是砖头一样的东西,翻开发现这是一本书,纸张已经十分脆弱。
“指挥中心,发现遗体和遗物,准备返回地面。”
这里到底埋藏着多少秘密?
“费赦,真是的,没想到初赛被对面打的这么惨。”琪儿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都是第一次参赛,被吓到也是很正常的。”
安东有点还没回过神来,每次回想起那段惨痛的记忆,他都会陷入一种昏厥的状态。
“嗯?”
直到那杯冒着泡的饮料递到他眼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有这么吓人吗?”,她看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抱歉,我可能太投入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这都是初赛热身,接下来的考察研究不会和他们再碰面了。”
“我只是……”
她也以自信的笑回敬道:“我知道。”
安东刷的一下站起来,连忙问她知道了什么?
“我只是说……你不是挺反对核能的吗?”,她把视线移开。
“我去四处转转,散散心。”他知道自己又失控了,赶紧转换话题,“你看这种酒店这么大。”
他慌忙走出去,留下她一人错乱地坐在床上。
“搞什么?”她追出去。
看两人出去了,躲在一边的男人把刚点上的烟掐了。
“费赦,等下我。”她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中。
男人的举动没有人注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两人的卧室还没来得及收拾,衣服就丢在床上。
男人拿出手套和镊子,翻开安东的外套,在领口处找到一根头发。
他把头发装进一个小袋子里,转身离开了房间。
安东一个人站在顶楼的栏杆旁,眺望圣殿区的远方,是永远看不见的家。
有些东西,越是想要忘却,就越是根深蒂固。
“阿勒金,你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告诉我。”他小声说,这句话是留给他自己的。
“时间到了。”
他被背后这声音吓了一条,回头发现莫林小姐站在他身后。
“吓死我了,是你啊。”他无奈的眼神让他变回原来的那个自己。
莫林不是很在意这些:“你需要看看这个。”
她拿出一卷磁带,放进随身听里播放。
“咔嚓。”,安东认出这是他在阿勒金家里听见的快门声。
“这是……”
她一改之前的开朗,说:“真影M6系列相机的快门声,可以快速成像的相机。”
“拍立得。”,他注意到“咔嚓”声之后细微的电机声。
她把随身听放回口袋,转身就要离开。
“莫林小姐……”
“去找威廉,要快。”
十字星座也加入这场混战中,这场比赛他有了新的要面对的问题,那个一直跟踪他们的人也会在这里。
他知道的线索就是那具“真影M6”相机,他真的也在这里吗?
“费赦,你怎么跑着来了?”琪儿看着在天台上发呆的他。
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尘土的味道。
“接下来的事情是什么?”他问她。
“今天就是这些了,接下来要等其他安排。”
“我今天回去一趟,可能晚上就不回来了。”,他扭头就走。
“你去哪里?”
“回学校一趟,顺便浇下花。”
男人回到车上,把袋子里的头发取出,又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把头发放进槽里。
箱子里是一步微型电脑,液晶的显示屏和原子教会粗犷风格的电子产品截然不同。
“DNA部分序列检测……相似度100%”,听到电脑的语音提示,男人拿起一个笨重的移动电话,与前者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技术。
“先知就在这里。”
费赦跑下楼,避开乘坐电梯的人群,楼梯间里几乎一个人也没有,他急需和威廉通话,这种应急通道里都有投币电话。
他往电话里投了两个硬币,刚把话筒伸到耳边。
“咔嚓,咔嚓。”,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对着他拍照。
“你干什么。”他质问这个怪异的男人。
男人把冲洗出来的照片甩了甩,说:“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强悍的你,实际上内心会这么脆弱啊,在赛场上输的很惨啊。”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离我远点。”,他看了看男人脖子上挂的照相机,并不是莫林说的那台“真影”的古董照相机。
他转过身去,就感到腰上一阵刺痛。他转过身,男人的手上正拿着一支针筒,里面的液体已经注射进去一点。他忍痛把男人推开,自己重重地撞在墙上失去了意识。
“嘟嘟嘟,投币后请拿起听筒,拨打你想拨通的号码……”,听筒反复地播放着录音,在无人的楼梯间回荡。
他并未完全睡去,而是在昏睡与清醒间徘徊,他感觉自己被丢上一辆车,又被丢进了黑暗里,他尝到沙土的味道,周围的空气是如此浑浊不堪。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他正面朝上,又被扶起坐在像椅子一样的东西。
“记住所有事情。”,他听见了什么,这声音有点耳熟。
没人知道黑暗里发生了什么,在黑暗外有一个人——阿勒金。
这次他不和那个肉球一样的男人在一块了,他的精神得以恢复正常,即使是坐在地上。他认真调查着这具骸骨,清理工作已经完成了,完整度很好。
“主任,初步调查出来了。没有错,他已经死了有两百年了。”
阿勒金看了看这具骸骨,说:“你觉得这是先贤?”
“如果他就是先知的话,这死相也太过凄凉了,面朝下直接倒下去。”研究员指出头骨上的裂痕,这是摔倒时留下的。
“总之,门终于打开了,这一层的考古工作必须立刻展开,对更下层建筑的解密要加快速度!”,他把还在沾沾自喜的人们赶回岗位上去,其实他自己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没人知道,一个黑影已经进入了考古现场,顺着小队走过的路向下。一路上和许多科研人员擦肩而过,没人对这个和他们一样穿着全包裹式防护衣的人有怀疑。
他一路来到巨大空间的入口前,在黑暗的墙上摸了一下,蓝光顺着打开的缝隙照亮了走道。他进去后,那道隐藏的门也关上了。
神秘人一路下到最底层,有一个人坐在一台机器上了。
他检查了他的呼吸,确认他还在昏迷状态,他脱下防护服,把一个密封的柜子打开。
里面塞满了衣服,柜子里充满了惰性气体以保存这些衣物。
亚麻布料的粗糙,衣服有一种文物般的年代感。
他拿出一件白袍,和骸骨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他把袍子穿上,在一面光滑反光的金属落地镜前整理了一下着装。
他和被绑在机器上的男孩长的一模一样。
“格劳夫汀真是藏了个隐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