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老骨头!”乌鸦跳下高台,朝还在高处的威廉打空了弹匣。
威廉躲在集装箱后,子弹射穿一侧钢板,只在他这边留下一个凸起。
几个玫瑰骷髅的成员见自己占据上风,纷纷爬上高处,把所有的子弹都打了个精光。
“切。”一个暴徒咬牙切齿地把已经空了的步枪重新上弹。
“嘭。”一枪正打在他的右脚上,他大吼一声摔倒出掩体外,威廉的手枪已经指向了他的头。
身后的枪响声已经平息了,而一双愤怒的大脚正往这里杀来。
乌鸦只恨这群杂兵连拖慢对方脚步都做不到:“真是废物!”
“嘭。”一颗子弹正打在他的手枪上,滚烫的烟雾和碎片变成了微型烟花。
“乌鸦。”威廉已经追上来了,乌鸦已经被逼入绝境。
乌鸦丢掉已经空了的手枪,从腰带上取下一个弹巢的东西。威廉一个闪身不及,那个在乌鸦手里的东西射出的四颗子弹已经瞄准了他。
“啊。”他闪到墙后,那东西发射的子弹已经击中了他的右臂,没两秒他的右边袖子就变成了血淋淋的一片,剧痛让手里的枪掉了。
他左手去捡那支手枪,乌鸦却冲到他面前,一脚踢中了他的下巴。
他一个后滚和对手拉开距离,乌鸦从皮带扣上取下一根长针。
“你不会想尝尝这个的。”他向威廉刺来。
威廉一个躲闪抓住他的右手腕,没想到腹部被他正中一拳。
“你太迟钝了,该退休了!”他扯住威廉的领子要刺他的颈部,遭到了威廉的拼死反抗。
威廉虽然动作不如乌鸦灵活,但他的招数都十分标准。他一个移步拽着乌鸦,让他失去平衡,最后把对方摔在地上,对方的手里一把被扯下来的纽扣。
威廉死死按住他的手,把那根毒针对准了乌鸦。
乌鸦没有放弃,他的力量可比威廉大,抬起右脚撩动威廉跪下来的左腿让他失去重心。乌鸦挣脱威廉后把他也提了起来,威廉被推着直直后退,有向后倒的趋势。
威廉的身后有一段地面已经塌了,向下直到一楼有五米高,谁都不想在这里落下。
威廉拨开抓住他外衣的右手,左手抓住乌鸦的左胸衣服。
“你也不过如此,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左脚朝后踩住了地面,像柱子一样抗住了乌鸦的身躯。两人终于在断崖前停下。
乌鸦给威廉左脸上狠狠来了一拳,打得威廉右眼几乎看不见了。
他抓紧乌鸦的衣服,左手绷紧使劲一推,把乌鸦推出两三步远。
乌鸦差点摔倒,但威廉的左边露出了破绽。
他抓住威廉的左手,一个闪身从他左边绕过去,右手的毒针直直插进了威廉的左腰上。
“啊。”威廉由于伤痛半跪下来,乌鸦拔出毒针,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威廉站起,用受伤的右臂抱住乌鸦的脖子,左手抓住乌鸦拿毒针的右手,用膝盖踢击对方的腹部。
“有什么用呢?你不过五分钟就会全身麻痹。”他想推开威廉,但他死死缠着自己,“你想死的更快些吗,好啊。”
他试图用空出的左手击打威廉的头部,却被他用右手从胯下绕过去,左手也抓住自己的肩膀。
“啊啊啊啊。”他抱起乌鸦,让他两脚悬空,但他显然已经要用完自己最后的力气了。
“你在干什么?”乌鸦试图挣脱,但威廉已经在向断崖处倒下。
“不!”两人一起栽了下去,他看见威廉快要失去光的眼神。
威廉也看见了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到底自己是什么时候见到这张脸的呢?
二十年前,十字星座的一个野外训练设施。
“停,再来。”胡狼呵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是整个队伍里表现最烂的那个,被要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单独训练。
“喂,不要让他偷懒!混*。”一个啤酒肚微显的中年人朝这边大喊,他认为胡狼训的还不够狠。
一旁的另一位中年男子只是冷眼旁观着,他看出这个小伙子对这些坐着看他笑话的人很不爽。
“有种你来跟我打一次啊,我****。”小伙子火了,直接冲着两位中年男子大骂。
胡狼拉住他,这下可是把小伙子的脾气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要和你打一场。”他骄傲地指着胡狼的鼻子。
胡狼没有理会他,让他继续做训练。
“你帮那群弱鸡说话?”他不屑地看看胡狼,做出搏斗姿势。
胡狼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决定接受挑战。
小伙子先发制人,一记直拳直向胡狼打去,胡狼只是一拨,回以一拳。
决斗在一个回合中就结束了,胡狼虽然年到半百,但这钢铁般的腱子肉可不是谁都能挑战的。小伙子趴在地上喘气,胡狼把小伙子拖到两位面前。
“这位是西部的老大,博尔先生。这位是我们最高的老大,雷伊先生。”
他知道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有人既然愿意自找苦吃他也愿意奉陪。
“把他放下。”雷伊让胡狼把他放开。
“切。”他唾弃着看胡狼。
“你叫什么名字?”雷伊问道。
“不管你事。”他没有回答,口气也不好。
胡狼为二位解释道:“他们都是乌鸦,已经没有名字了,以后会成为我们安插在敌人内部的尖刀,我会好好训练他们,请老大放心。”
“别打烂他的脸,我们还指望他能吊到一两个嘴关不牢的女人。”博尔说道。
这些乌鸦,靠皮肉接触情报,靠子弹完成任务。
这一切都太晚了,他衰退的记忆已经认不出这张桀骜不训的脸,乌鸦最后会吃掉胡狼的残骸,这就是他的使命。
一阵烟雾,一声巨响,两个呼吸同属于一场决斗。
乌鸦命大,他是身体最强壮的那个。他一瘸一拐站起来,在一片朦胧中咳嗽。
一边的地上也传来一声咳嗽。
“时间快到了吧。”乌鸦看向了外面。
安东在倒计时最后一秒完成了拆弹,一个十四阶的数独,设计者给出了谜题,但显然他不知道答案,而且时间绝不是威廉可以跑回来在解决的程度,他想要威廉眼睁睁看着这些,或者痛苦地丢下莫林躲到安全地方。
他抬头看着那句胜利者嘲笑威廉的话:“你已经到了尽头。”
“还远着呢!”他解开莫林的束缚,自己去追乌鸦。
威廉艰难地睁开眼,能睁开眼已经是奇迹了,他还活着,但还有一个人站着。
在他面前的是一把没有弹匣的手枪,从乌鸦身上掉下来的那把,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把手枪压在身下,在自己的口袋里找找弹匣。
乌鸦一瘸一拐往这里走过来,威廉假装自己动弹不得,而他看似也没有想干净利落解决他的意思。
“赶紧来啊。”他心想,救兵会来的。
“你好像没以前强了,胡狼。”
“你是来和我耍嘴皮的吗?”他抬起头,乌鸦也不是曾经只能在巢中嗷嗷待哺的存在了。
他狠狠踩在威廉的头上,做出胜利的姿势。
“或者应该叫那坨狗屎给你的名字——威廉。”
“暗杀雷伊先生的时候,你可是被追杀到海角天涯,现在你敢回来了?”他看着这个自大狂。
“当时是谁的脸色最苍白呢,是吧胡狼,你离他就两步远。”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在想什么?”
乌鸦想了一会,说:“我只服务于出价最高的人,难道连这一点你都不承认?”
“好一场农夫与蛇。”威廉听见了脚步声。
安东站在他们面前,乌鸦在看见安东的一瞬间就把枪指向了威廉。
“把他放开,放下武器!”安东命令乌鸦离威廉远点。
乌鸦从腰带上又拿出一个和之前一样的发射器,对准了安东。
“别怪我没警告你。”安东威胁他,这下乌鸦彻底对他放松了警惕。
威廉趴在后面,离开乌鸦的视线,他微微抬起身子露出了那把手枪。
“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安东领会威廉意思,故意示软。
乌鸦是直接从他手里把枪夺过来的,他可认识这把枪,雷伊在死前那它对准了自己。
他把枪丢到一边,也不忘嘲讽两句:“弱者用再好的武器也没用。”
安东摆出搏击姿势,表示自己和乌鸦用这个一决高下。
安东笔直冲向了他,一拳往他脸上打去。
决斗在一个回合就结束了,乌鸦灵活闪过安东的攻击,一记鞭腿把安东踢翻在地。
历史就是在不断的重演中变化,安东没有弃权,他抱住乌鸦的腰不肯放手。
“放开!”他不停击打安东,而安东只是忍耐,他在找一个东西。
他抓起乌鸦腿上绑着的战术包,拿出一支弹匣丢向了威廉。
“糟了。”乌鸦刚要去抓那支弹匣,就被安东抱住了推,他一脚踢在安东脸上,冲向了威廉。
威廉在顷刻中就准备好了,他要给自己犯过两次的错误花上句号。
“地狱见,乌鸦。”他扣下了扳机,乌鸦终于倒地不起,现在没人报丧了。
威廉挣扎着爬起来,自己这老骨头这时候还算管用,不过这一摔折寿是板上钉钉的了。
安东被乌鸦打得满脸是血,威廉也是狼狈不堪,挨了毒针的他已经快累死了。
“你没事吗老师?”安东问他。
“还好,只是麻醉针,想睡觉……”
“你千万别睡,你坚持住。”
外面传来轮胎摩擦的尖叫声,两人顿时警觉了起来。
一辆车几乎是以一种横向平移的姿态漂移过来的,阿勒金打开车门,莫林在后座被安全带绑得紧紧的。
“吓死人。”威廉吐槽了一声。
两人被阿勒金接上车,离开了这一片狼藉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安东问阿勒金。
“我亲自找了雅丽尔女士,今天你差点丧命知道吗?”阿勒金责怪安东的行为。
“现在我们送威廉他们回去吗?威廉伤的不轻。”
威廉感觉自己快要折断了,但他总体还算良好,但安东马上就要倒霉了。
阿勒金指指手表:“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差一刻……啊!只有一刻钟了。”安东快要赶不上颁奖礼了。
“不愧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态去的。”威廉给他喝倒彩。
“还来得及,坐稳了!”阿勒金已经超速快两倍了。
威廉拿自己的上衣给安东擦了擦鼻血,给他摆了个笑脸。
“现在我宣布获奖名单,初赛一等奖:光域机械学院队、雷昂德高级学院队、圣殿学院队,请上台领奖。”
琪儿这边已经快要奔溃了,安东一晚上不见踪影,阿勒金已经去找他了,但现在两人都不在,她只能硬着头皮慢慢往领奖台上走。
她还有机会,颁奖是排队的,领奖团队要发表获奖感言。
雷昂德高级学院队和她们过节很大哦,就是他们在第一场辩论的时候“痛殴”了圣殿学院队,媒体都争相报道,台上的那个人就是把核事故放到台面上的人,他们的队长。
他狡猾地看着她,他要找的那个男人不在,这场颁奖毫无乐趣。
“好,谢谢你的发言,我们请圣殿学院队上台领奖。”
“等等,我还有点想讲的……”他看不见安东的身影是不会停下来的。
“首先我要感谢提供本次比赛……”他霸占着话筒,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安东和阿勒金气喘吁吁跑进候场,琪儿已经快被台上的人惊掉下巴了,他可真能拖。
“现在……我们有请圣殿学院!”聚光灯打在三人身上。
“让我们欢迎青年院加入新血液!”
有些事会过去,不代表它消失不见,怀念的日子会在脑海中重现。
安东和琪儿正式成为阿勒金的学徒,成为最年轻的青年院院士。
他是否已经一脚走进了陷阱?
命运是否真的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所述,将G·H全部的秘密带回。
命运如绳般缠绕,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