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之血渐渐与之融合,辉煌的阿房宫逐渐变得虚幻,虚空倒影亦是消弭,那张绝美的脸、梦里的仙消弭不见。
阿诗睁开双眸,一滴泪水划过侧脸,轻声呢喃:“不知,何时再见…”
“傻小子,技师三生缘,何苦懊恼?”老者此时微微起身,原本沧桑的白发变得毫无光泽,宛若风中蜡烛,步履蹒跚,幽幽说道:
“圣血蕴藏的力量已经被你吸纳,相比那颗碧绿的种子已经彻底唤醒了你的心,坚定了你的道,未来很遥远,老夫怕是不能长久陪伴…”
阿奇落泪,“师父,我不要你死,可有方法剥离圣血,我愿将其归还于你。”
老者闻言勃然大怒,紧紧皱眉,“你是不是傻,怎可如此胡言乱语,难道你忘了数千年的杀戮,忘了那些枉死而无法超脱的幽魂…忘了血魔之患…”
阿诗抽泣摇头,“可是,可是……”
“哎!”老者长出一口气,坐在其身侧,“傻孩子,这是命数,圣血本就是你的一部分,只会属于你,放心吧,老夫不会这么快离去。”
语重心长的慰藉让阿诗心境渐渐平复,“可是师父,这圣血似乎没什么神异之处,我只感觉身体似乎变得更有力量,骨骼更为坚韧,其它并无感觉啊?”
老者道:“因为这世间缺乏一种契机,岁月更替不知何其年月,自然的至纯已经被泯灭,天地之灵气渺小无比,所以你无法感知。”
“噢,原来如此!”阿诗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那么这一切岂非枉然?”
老者笑道:“轮回有道,命数天定,谁又能窥探天机呢,莫要多想,走吧,别忘了今天可是你的成人礼。”
走出房间,法阵消弭,古佛斑驳,原本金身古佛此刻黯淡无光,阿诗从香案点燃三炷香顶礼膜拜。
“徐老,怎么样,还顺利吗?”周天宇急忙询问。
老者点点头,道:“放心吧,十分顺利。”
阿诗坐在客厅,看着满桌可口的饭菜,却有些食之无味,“爸妈,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何清清摸了摸他的头,温婉说道:“当初徐老将此事告知之时我和你父亲亦是惊讶无比,这件事实在太过光怪陆离,当时你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接受这一切呢?”
周天宇点点头,道:“是啊,当初徐老刚来我们家时我们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历经一连串神异之事我们方才相信。”
“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啊?”阿诗皱着眉。
老者坐在主家的位置,笑道:“别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了,吃饭吧,老夫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夜的繁星围绕着明月互相皎洁,盛夏的夜依旧有些燥热,阿诗一杯一杯的饮着酒,脸泛红晕。
透过栅栏的竹篱笆能够看见古道来往的人群,情侣漫步、孩童嬉戏,悠然自得。
古道的路灯泛起迷离的灯火,朦胧着金色,将夜渲染。
徐老今夜兴致特别高,不断地吟诗,从《将进酒》到《静夜思》…仿佛每一段诗词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
阿诗放下酒杯,打断了沉醉诗歌的徐老,问道:“师父,你还没说你的神异事迹呢,快告诉我,你是怎样让我爸妈相信你的。”
徐老捋着胡子,浑浊的眸子闪烁着精芒,道:“老夫可并非只会教你刻符之术,你可有听说过摸金校尉?”
阿诗瞪大着眼睛,惊愕道:“难道你是盗墓贼?”
“胡说八道!”徐老涨红着脸,不知是愤怒还是因为内疚,急忙说道:“什么盗墓贼,老夫可是与你父母是一个工种,考究古今的史学家、考古家、探寻历史的先锋、守护华夏瑰宝的超级大能者……”
徐老一连串的自卖自夸,最后看了看三人质问的眼神,弱弱补充着:“只是…只是没有领证而已…”
“那不就是盗墓贼啰!”阿诗揶揄着。
“看在你的生日的份上,老夫原谅你的无知吧!”徐老老脸一红,自顾饮酒。
徐老刚一放下酒杯阿诗急忙替其斟酒,谄媚道:“师父,不知你都去考究过哪些墓穴呢?”
徐老捋着胡须,眸子狡黠,“你这臭小子,是想问老夫有没有什么宝贝吧?”
“师父真是圣明……”
“行了,别拍马屁了,为师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以为师的人品怎会做那顺手牵羊龌龊之事,那些墓穴却有上古流传至宝,不过为师当然是秋毫无犯。”徐老振振有词。
阿诗翻了翻白眼,显然一副不信的样子,而此刻何清清说道:“徐老的确为考古界带来了许多重要的线索,并且皆是与业内人士一同进入墓穴,你这臭小子可不要污蔑他哦。”
阿诗转动着眼珠,思索着:“师父,难不成你有寻龙分金之术,如此好玩的术法怎不传承于我?”
徐老微微摇头,道:“寻龙分金之术有损阴德,毕竟是打扰亡灵安寝,老夫本就是残破之身,自然不在乎,可你却不一样,不可轻易耗损自身气运。”
“自身气运,难道是桃花运,我可不愿学那些同学早恋。”阿诗撇撇嘴。
徐老嗤笑着,“气运又岂是那些烂桃花能够比拟,尤其是太古、上古时代的修仙者极为看重修行气运,很多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人族至开天辟地而来便信奉天神,后世皇族每遇盛世必定膜拜泰山,焚香祷告,祈求风调雨顺、万世不衰……”
“而那些香火气息缥缈于九天之巅久而久之方可形成一种信仰之力,凝聚国运!”
阿诗迷惘,疑惑道:“既然如此,为何会有王朝更替,岁月几何不知淹没多少王朝?”
徐老皱着眉,叹息道:“所以方有人心不古之说,世间最难琢磨的正是人心啊,如若心至纯至善就算岁月流逝亿万年亦是无害,可是人心若是沦陷便是浩劫将至。”
阿诗若有所悟,点点头,道:“是啊,就像那象征着守护的长城,屹立数千年而不朽,能够抵御着外域的铁蹄,挡不了的却是人心。”
徐老凝望着明月,笑了笑,道:“好了,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喝酒吧!”
夜,渐渐凉,泛起了朦胧雾气。
夜风吹起,院落的竹篱笆迎风作响,虚空黑云席卷苍穹,遮住了月色与星光。
卡啦!
一道雷凌空而落,将远山的轮廓照耀得无比通透。
轰隆隆…
下一刻,雷霆密布,宛若电网覆盖着远山,轰,又一道雷降世,远山一颗古木顿时被点燃,弥漫着无尽硝烟。
霎时,已然是天雨密布,天风浩荡而起,古木瑟瑟,远山古岳轻颤着,发出雄浑之声,让人头皮发麻。
阿诗微微闭目,凝视着远方,确实被这天地异象惊愕所震惊。
徐老微微皱眉,长叹一声:“变天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师父,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变天了…”阿诗询问,可惜话音未落,却被何清清电话铃声打断。
“炎黄帝国古华夏研究所紧急中心呼叫何教授……”
何清清面色微沉,开启视频画面,只见一束光从手机屏幕闪烁而出,顿时墙壁之上便出现一抹清晰无比的动态画面。
“这是…这是古西安……”周天宇瞪大着眼。
随着卫星定位的搜索动态画面之上出现一个红点,锁定了天地异象的具体位置。
徐老紧紧皱眉,“这是古骊山,而这锁定的位置正是千古帝陵!”
“怎么可能?”何清清大惊失色,千古一帝之陵乃是华夏瑰宝,传承数千年亦是丝毫无损。
周天宇皱着眉,“帝陵可是有着全球最为智能的守护体系,就算是能够毁天灭地的原子光能核弹也是无法伤其分毫,怎会如此?”
徐老嗤之以鼻,道:“自然的力量你们永远无法想象,圣血已经与阿诗血脉贯通,或许这就是引起了天地异象的根源,因为圣血觉醒代表着始皇已历经轮回而重生,血魔怎会没有感知?”
“这可如何是好?”何清清焦虑询问。
徐老面色凝重,走进自己的房间,不多时从壁橱取下一个铺满灰尘破朽不堪的盒子走了出来,正色道:
“如今只得老夫与你们同去古骊山,或许能够找到些许线索。”
说罢,他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阿诗,递出一只符文密布的千纸鹤,说道:“孩子,为师可能此番将驾鹤西去,未来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诗泪流,凝视着那张满是褶皱被岁月雕刻的脸,刚要开口只觉脖子一痛即刻昏睡过去。
“他…他没事吧?”何清清眼眶泛红,焦急问道。
徐老摇摇头,拿出一根银针抽取了阿诗一滴血液,而后将玉瓶收好,说道:“变天了,我们此番前去可能有去无回了,你们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就写下来吧!”
待得周天宇与何清清将一部录音手机放在阿诗身边,徐老打开了那个斑驳的木盒,取出三件符咒密布的怪异帆布,朝着身上套了一件,而后分别递给二人。
“这…这是…陀罗尼经被!”何清清惊愕无比,绕是对传承古物司空见惯的周天宇亦是目瞪口呆。
陀罗尼经被乃是佛门至上神物,相传是以轮回十世高僧圆寂之后的圣舍利铭刻而成,其上蕴藏的佛门无上神通难以言喻。
徐老道:“好了,我们赶快去研究所吧,此刻可不是探讨这裹尸布的时候。”
轰隆隆…
雷霆不断从天而降,浩荡天风席卷着漫天之雨,天的远方凝聚着无边黑气,汹涌而又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