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缓缓的雍和堂,憨憨的笑笑。
堂中坐着一人,脸上冷冰冰的不苟言笑,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他五官如刀削般,线条勾勒的恰到好处。
叶家三代公爵,世承荫庇,叶庭是叶家嫡系长孙,年仅十七便承了侯位。
二十岁就镇守北疆,这一守就是二十年。
叶侯爷,今年刚过不惑之年,看上去却俊美无俦。
叶庭如今浑身上下冷气森森,那双如鹰隼的眼睛似要把叶蓁给生吞活剥。
叶蓁心肝一颤,忙取出自己的绣帕来,二话不说便走到了叶庭跟前。
她拿着自己的绣帕,在他墨色的衣衫上左蹭右蹭,又道:“爹,你衣服上有些污物,我给你清理一下。”
叶庭将自己的衣服扯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别给老夫拉拉扯扯。”
叶蓁嗲声嗲气,双手拽着自己的耳朵:“爹,女儿知道错了,女儿一定反省自己,你就别生女儿的气了。”
话落,她的眼睛也不闲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滴溜的转着,似是含情脉脉地望问叶庭。
叶庭的剑眉微挑,硬是不吃叶蓁那一套,幽暗深邃的眸子深如万丈。
“跪下。”
冷冽的命令声传到了叶蓁的耳边。
平日里撒撒娇便好了,今日却……
望着爹爹严肃的面孔,她也不敢再嬉皮笑脸。
她乖乖的曲下了膝盖,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
左侧,叶昕捂着嘴,勾唇笑笑,眼中肆意翻滚着悦乐,冷眼看戏。
叶昕是叶庭填房的儿子,叶雪的亲弟弟,自小就看不惯她的举止。
身为一个女子,不学习温婉端庄,偏是整天放荡不羁,像个藿妇一样。
叶蓁垂眼看到幸灾乐祸的叶昕,心里磨牙,很是气恼。
叶庭面容冷峻,握着拳在桌子上便是一击。
“你可知错?”
淬着冰的声音寒的彻骨。
叶蓁撅着粉嫩的小嘴,垂下了头:“女儿知错,任凭父亲处置。”
“错在何处呢?”
“女儿不该私自出府,还找人隐瞒,尤其是害的父亲和老祖宗担心。”
叶庭冷笑笑:“明知故犯,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天天就知道去外面勾引男人,下贱的像个狐媚妖精。”
叶蓁平日里也只不过是说说罢了,除了不想做一个闺阁小姐外,她其实并未做过任何出界之事。
廉耻、下贱、狐媚…
叶蓁的手指插入掌心。父亲如此说自己,只感觉险要窒息,整个脸都闷成了酱紫,眼中饱含着晶莹的水滴…
叶蓁紧抿樱唇,深呼了一口气。
本想看戏的叶昕,倏忽乐趣全无。
撇了撇叶蓁,他急躁的拧了眉。
叶昕最是见不得叶蓁沮丧,尤其是她现在闷红的小脸。
见了惯刁蛮小姐叶蓁,突然转了性,小家子气的哭哭啼啼,就觉得全身不舒服。
于是叶昕先声夺人,道:“叶蓁,你最大的错就是把老祖宗给气病了,如今还躺在床榻上呢。”
声音如针一般钻入叶蓁的耳膜。
明是警告,实则是宽慰。宽慰她呀,父亲只是一时气恼罢了,糊涂了脑子,才说出了这一番话。
叶蓁这才知晓自己竟把老祖宗气在了病榻之上,怪不得父亲雷霆大怒,说她不知廉耻。
她顿时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庭注意到了儿子的目光。
没想到这个最看不惯叶蓁的儿子,竟开始宽慰她了。
叶庭道:“昕儿,你说为父应该如何收拾这个死丫头?”
淬着冰的眸子,让叶昕打了个冷颤,看来是真的要罚她。父亲一向对这丫头极好,可今日却异常颠倒。
死丫头,你倒底怎么惹到父亲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