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片寂静,好在管家提着茶具走进来才打破了沉寂的场面。
管家是将茶具放在主座前的桌子上的。倒好了茶,先从江铭旗开始送去。
“老爷,您的茶。”
随后就送到了侯猛。
“北定王,请。”
接下来就是按顺序给主位下的夫人和侯征送茶。
“夫人,公子,你们的茶。”
行礼致谢,侯征接过了茶。
还剩一杯,那是江惠的。管家望了一下大厅,不见江惠的人影,便给江铭旗行礼。
“老爷,我去把小姐请过来吧?”
“嗯,去吧。”
江铭旗回了话,管家收了江惠的茶走出了大厅。
在江惠的闺房里,江惠连输给羽欣几盘旗,无奈地躺下床,居然责怪棋盘小。
“不玩了,棋子太小,眼睛都看不到格子。”
为了方便,她们俩是把格子铺在床上,两人左右对坐床上下的旗。
之前家丁就过来通报了,江惠以“再来一盘就去。”打发了家丁。
现在想想,不知觉多玩了几盘,怕时间晚了,羽欣把手伸过去摇醒江惠。
“哎呀!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过去吧?老爷会责怪的。”
江惠只好起了床,羽欣立即帮江惠整整衣服,看看装饰有没有掉落。
江惠从换衣装贤惠的时候就没有再换回衣服了,还是那件浅红的衣裳。
观察了几遍,没发现有什么不整齐或者装饰掉落,羽欣才松了口气领着江惠走出闺房。
没走多远,她们俩遇上了管家。
管家看到她们终于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哎呀!小姐你们怎么那么慢啊?北定王已经在大厅内了,老爷也生气了,你们快点过去吧。”
管家说得厉害,羽欣紧张了起来,急忙拉着江惠的手就往大厅走去。
管家看到羽欣慌了神,生怕她去了大厅会坏了气氛,于是叫住了她。
“羽欣,你就不用去了,让小姐自己过去吧。”
羽欣迟疑的停住脚步,不懂得该怎么做。
江惠就拉着羽欣的手安慰道:“羽欣妹妹,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放心,我说过在北定王父子面前装贤惠的。”
羽欣也不知道行不行,管家的吩咐,加上江惠的说辞,羽欣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离开了江惠。
江惠立即加快了脚步向大厅方向走去。快要到大厅门口了,江惠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了出来,这才以贤淑的姿势走进大厅。
一上大厅,江惠先是给自己的父亲行了礼。
“爹爹,女儿来晚了,请爹爹见谅。”
看到如此贤惠的江惠,江铭旗先是吃了一惊,之前的生气瞬间就没有了。
“哦,没事了,拜见北定王和公子吧。”
江惠行礼允诺,走到了侯猛面前行礼。
“侯叔叔,小女子打扮花了时间长,这才来晚了,还望侯叔叔不跟小女子一般计较。”
温柔既贤淑,给侯猛有了一个好的印象,不由赞叹道:“女子打扮久是应该的,我不怪你。没想到啊,江兄居然生了个懂事乖巧又漂亮的女儿来!”
江铭旗此时已经高兴极了,不由笑了起来。
没见侯猛发话,江惠也不敢走去空位坐下,只好站着等了。
侯猛只是一直夸奖江惠,没有让江惠坐下。江惠就一直等,等得眉毛咯咯紧锁,却保持着微笑。
这时候还是侯征搭讪才把江惠“救”了出来。
“江惠小姐,在下侯征,初次见面,还望相互照顾了。”
见有人搭话了,江惠松了一口气,还是贤惠的行了回礼。
“公子哪里话,往后都是一家人,不嫌弃的话,公子直接叫我名字,我也直接叫公子名字,你看,如何?”
“这样那就太好不过了。”
第一印象给侯征留下了不错的画面,侯征也由心里赞叹了起来。
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确实是做王妃的好佳人。
顷刻间,侯征望着江惠,江惠也望着侯征。
侯征望着江惠是感叹自己的命运好,能娶如此贤惠的美丽姑娘。
而江惠是心中充满疑虑的:这个侯征,怎么老盯着我看?我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还是他从来没见过女人?不对,他娘不是女人吗……
厅下的两人互相对视了许久,让主座上的江铭旗和侯猛误认为两人一见钟情了。
侯猛才想了个这样的想法。
“哈哈哈!江兄啊,初来此地,征儿对此地还不熟悉,倒不如让惠儿带犬子出去逛逛?”
说到点子上了,江铭旗也笑着附和了起来。
“我看这样好!”
听到可以出去玩,江惠第一个回了神。
“好!说到外面……”
话没说完,江惠立即想到自己现在是贤惠状态,马上改了语气。
“要带侯征出去认识,我怕我胜任不了,到时还让侯征带我回来,那样就不好了。”
侯征此时也回了神,安慰了一下江惠。
“江惠,你放心,出去免不得要相互帮助,况且,我也想和江惠好好相处呢。”
见两个人墨迹,江铭旗按耐不住说了句:“好啦好啦,你们这样酸不酸,这里还有别人在呢。惠儿,你就带征儿去吧。”
见自己的父亲发了话,江惠也只好行了礼应答。
“既然是父亲发了话,女儿遵从就是。”
说完,江惠主动拉住了侯征的手,侯征领了意,向主位上的两人行礼告别。
“那么,父亲,江叔,阿姨,我们这就走了。”
带出大厅,江惠还是不敢露出原形,憋得她一直发着呆。
侯征看到了,就想起了父亲的责训,便主动开了话。
“江惠平时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一说到喜欢的东西,江惠当然是爱吃,出去玩,和冤家的两位千金吵吵架,找对手下棋,找对手射箭等等,要一一讲完,得说上两天两夜。
可在侯征面前就不能说这些了,于是江惠就随便说了一个容易的。
“平时喜欢的东西啊?好像没有什么,就爱看一些书,练一手字。”
这种爱好甚是让侯征非常满意,不由问道:“那会题诗否?能说上两句吗?”
题诗!
江惠瞬间尴尬了起来,平时看书都是些奇谈怪论,要么就是些散文,题诗倒是在奇谈怪论中看到过,可那些又不能与诗人相比,江惠尴尬地说不上话了。
见江惠如此神情,侯征立即会意,转移了话题:“啊?我们现在是在府内的后院了吧。”
这句话让江惠回了神,终于不用题诗了,便看了看周围。
原来他们闲聊时已经来到了后院。
江惠立即给侯征做了说明:“这就是江府的后院,围绕假山挂着的晶晶闪闪的碎片,就是我亲手点缀的。”
说到点缀,侯征望了一下远处的假山,假山的周围果然金光闪耀。
侯征好奇地问了一下:“江惠,你很喜欢闪耀的东西吗?”
“算是吧,小女子出生的时候就对金光闪闪的碎片,水晶甚是爱惜,平时有家户丢了,我看到都会捡回来点缀各个地方,虽然有时被自己的父亲责备。”
说是这么说,江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每次拿这些东西回去,父亲就会说竟拿些没用的,怎么不把你的女人心拿回来?随后就是两个时辰的说教。
两人从后院一直到客房,差不多要把整个府宅给逛完了。除了他们俩外,羽欣和江田偷偷的跟了过去。
羽欣是因为不放心江惠才过来的,生怕江惠忍不住“现出原形”。而江田是被羽欣拉过来的,一路上还啃着肉包。
来到了这里,江田的肉包还没吃完,羽欣忍不住轻声责备道:“江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吃包子?”
“饿。”
一个字让羽欣无言以对,只好冲他说了句:“吃快点,我们是为小姐救场的。”
“小姐有跟你说要救场吗?”
“没有,但我放心不下,我们手上不是没活了吗?跟上去,见机行事。”
“哦。”
他们俩一路跟了过去,侯征和江惠不觉间来到了府门。
侯征这时也想看看江南之地风土人情,便对江惠说:“我们出去走走。”
江惠瞬间露出了无奈又尴尬的表情,让她出去,她装贤惠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侯征见江惠许久没有回话,侧脸看了一下,发现江惠难为情的脸,侯征以为江惠真的害怕不认路,就安慰道:“没关系的,有我侯征在,不会走丢的。”
“呵呵呵!”
江惠只是附和笑了笑,却是不动。
看到这种情况,羽欣知道这是要救场了,立即跑了上去。
“小姐!你在这里啊!吃药时间到了,我们回房间吧。”
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江惠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立即附和。
“哎!我这就去!”
听到江惠要回房吃药,恐是得病了,侯征不安地问道:“江惠生病了?严不严重啊?”
面对侯征的问题,江惠急促间回了句:“没什么,小女子前两天得了点风寒,吃完药就好了。”
知道江惠得了病还要她陪出去,侯征悔恨的给江惠行礼道歉。
“江惠既然有疾在身,我还让你陪我出去,实在是对不起了。”
“没事的,侯征,毕竟我认为是小事,没有跟你说而已,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嗯,江惠慢走,毕竟我和父亲要在府上住些日子,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一听到侯征说住进府内,江惠吃了一惊。
“啊?你们要在这里住啊?”
面对江惠的疑问,侯征感到不解。
“怎么?不行吗?”
“哈哈,不是,是我太高兴了,我还以为没机会和你相处呢?”
嘴上这么说,江惠一路上是惶恐的。
我的天,今天装贤惠就已经够累的了,他们还要住几天……
江田看到羽欣送走了江惠,他才把肉包大口大口的吃完,擦擦嘴,才悄悄的出来,向侯征走去。
走到侯征面前,江田行礼问候。
“公子!怎么是你一个人啊?大小姐呢?”
侯征见有人搭话,立即向江田行了回礼。
“江惠回房吃药去了,请问你是?”
“我叫江田,府上的佣人,刚好遇见公子,就过来打了招呼。”
“额,刚来府上,往后还请多关照。”
收了礼,侯征想知道江惠刚才的情况,便问江田:“江田兄,江惠得了病,你可曾知道?”
江田装作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小姐她确实生了病,是我找大夫过来看的,因为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吃完药休息几天就好了,所以小姐就没跟外人提起,就连老爷也没说。”
虽然在远处,江田没有听到羽欣他们的对话,但是侯征说江惠得了病,江田才意识到羽欣是用这个柄来救场的,所以江田顺势圆了慌。
这样下来,侯征也相信了江惠说的话。
既然江惠回了房,侯征也只好先回大厅了,便向江田告了别。
“江惠回房了,那我也该回客厅了,江田兄,我们下次再见。”
江田也行了回礼。
“公子客气了,那公子慢走,我也该去做事了。”
辞了侯征,江田一路向着江惠的房间赶去。
由于江惠还在思索着以后如何装下去,所以她们两走得很慢,不一时江田就追上了她们。
一看到江田来了,羽欣没好气地责备道:“江田!刚才怎么躲在一边也不过来帮忙,你要气死我啊!”
江田委屈道:“我上来帮忙了啊,一上去就被公子问小姐是不是得病了?”
听到这里,江惠急忙插话问道:“那,江田,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小病,我叫来的大夫,因为没什么大碍,小姐就没跟府上的人和老爷说这事,就糊弄过去了。”
江田的这番回答,让江惠瞬间松了一口气。
“呼呼,还好你的回答和我们的差不多,我说我只是受了点风寒,可往后怎么办呢?那个父子俩还要在府上住些日子呢……”
听到江惠委屈的说侯猛父子要在府上住,江田和羽欣都吃了一惊。
首先是羽欣不安道:“那样的话,小姐暴露是迟早的事了,怎么办?”
为了安抚两人,江田也只好做出了这个决定。
“你们两个别着急啊?我可以先去跟公子打个交道,一有公子下个举动,我就提前通知你们,让你们做好对策。”
说到了点子上了,可羽欣还是有点担心。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能打成一片吗?他可是北定王的儿子,会不会看不起我们这样的身份啊?”
“你放心吧,刚才和他招呼了一下,我发现他这个人容易打交道,没问题的。”
听江田这么说,江惠松了松口气,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江田。
“江田,那就拜托你了,我们先会回房间了。”
相互应了声,江田就不再跟着羽欣和江惠了,目送了她们回了闺房后,江田这才离开了。
在街道上不远的小巷里有一座破庙。这条小巷很少有人来往,那庙也就没有人打扫或参拜,便闲置了很久。
忽然有一个体型彪壮,个子大的汉子拎着一位瘦小的小道长进了庙。一入庙中,汉子将瘦小的小道长扔向雕像前。
汉子是二郎神所化,那小道长是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是因为在人间行骗,骗着骗着就骗到了刚下凡化做人形的二郎神,被逮了正着。
那黄鼠狼这才知道那汉子是二郎神,当下下跪求饶。
“二郎显圣真君啊!绕了我吧,以后我不在行骗了。”
“你这黄鼠狼,修得一身道行就靠它行骗?落到我这里算你好运!眼下你替我做件事,办完了我恕你无罪!”
听到有机会恕罪了,黄鼠狼当下立即磕头致谢。
“二郎真君英明,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二郎神见黄鼠狼还算诚恳,便对他放松了警惕,但语气是不变的。
“皇宫有一位辅国公,叫陆岩向,今年五十,身患重疾。我在地府查过了,今夜三更,他就命绝了。我让你在他魂魄入府的时候附身在这个躯体。”
“那二郎真君,之后让我做什么?”
“做辅国公该做的事,但是不能干灭绝人伦的事情,别毁了他一身清白。你就在朝中等待机会,如果江惠和侯征两家有一方要进朝退婚了,你便想办法撮合他们俩,他们能幸福过上日子,你就可以自由了。”
听得容易懂,但黄鼠狼不认识江惠和侯征,就大胆问了一下。
“额,那个,二郎真君,江惠和侯征是哪位啊?”
二郎神这才意识了过来,便做出了解释:“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江惠乃是江南首富江铭旗的独女,侯征则是北定王侯猛的独子,他们俩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本朝皇帝定了婚。”
心里默默念了几遍那俩人的身份,直到记住了,黄鼠狼才松了心。
但因为刚才的大胆没被怪罪,他又得寸进尺地多问了一句:“那,二郎真君,这事不是月老该做的事吗?您怎么亲自下凡处理了?”
见黄鼠狼问得太多了,二郎神怒视了一眼。
“叫你做就做!问那么多作甚!还有,别给我耍花样,让我发现了,我就拔了你的皮给哮天犬做衣服!”
见二郎神说得厉害,黄鼠狼就不敢多问了,连忙磕头。
“是!是!是!我照做就是了。二郎真君饶命!”
过了许久,不见回声,黄鼠狼才慢慢抬头看了看。
二郎神已经不在庙中了。
黄鼠狼才缓了缓气,低估咒骂:“呼呼,这个死三只眼,终于走了……”
话刚说完,四周就传来了警告声。
“这是对你的忠告,还有下次,你就等着拔皮吧!”
这次真的把黄鼠狼吓得够呛,慌忙又在地面连续磕着头。
“是!是!是!我知错了!下次不会说您坏话了!”
又过了一时,不见了回声,黄鼠狼这次不敢再说坏话了,急忙爬起溜出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