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北玄真人来到天山,陌离与他谈道论法,志向相投。又得郗空传授琴艺犹如知音良伴,两人常常终日都在一处形影不离。更喜有郦楣常伴左右,弹琴吹箫,陌离好不潇洒!
他们在侧厅品茶闲聊,厅里只有郗空和陌离,郗空穿着一套天蓝色长袄,红色外披风衣挂着木衣架上。陌离外着深蓝锈金边夹袄,内衬米色长衫袍,两位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陌离就问起郗空的家事来:“兄长!你这些年来可有知己?”
郗空摇摇手说:“陌离啊!不提往事,难以回首啊!如今兄长我仍是形单影只,人生漫长知己难觅啊!幸好有陌离贤弟,此生不虚度。”
陌离就笑了笑说:“兄长你也不够诚意,你来天山已近百日,我也看得出你对芙蓉她别有一番眷恋。若你真有诚心,就去对她表明心意,莫错过了时机后悔无济。”
郗空听此言语,就坐不稳当,起身在厅中来回走动。一下停住点头,一下又摇头,左右无策。陌离看他这般无奈便问:“兄长可是有难言之隐?可说来我听!”
郗空站在窗前,对着外面漫天飞舞的白雪,叹了一口长长的气!转过来对陌离就:“芙蓉长得与黟人一模一样,甚至比黟人更加娇媚。唉呀!真伤神啊!”
陌离这才知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看到芙蓉总会目光呆滞,有时还会傻傻的微笑。陌离也站起来到了窗户口望着窗外说:“那黟人对你有何印象?”
“什么都没有!是我单相思了,她爱的是道宗古龙!够扯吧。我为她痴情了千年,她却在一次无意间爱上了古龙!”郗空挥挥手,淡淡的笑。
陌离想起古龙在天山时,也会多看几眼芙蓉,于是就问:“那你爱芙蓉吗?如果你们俩人相爱,我甚愿作成人之美!也好让芙蓉她有个归宿。”
郗空听了陌离这番话,笑得像个炸了的八月瓜,然后稍作镇静望着陌离说:“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表白,怕又遭拒绝又会伤到心神。”
“其实,自从你们来到这里,我就发现芙蓉她经常一个人发呆,傻傻的笑,默默的哭!我想你们两个都应该有话要讲,那该讲的就要讲,否则她的心也会猜疑不定。”陌离说完这话,眼中略带一丝莫名的遗憾。
郗空又转过身去,注视窗外的飞雪,轻声说了一句:“芙蓉啊芙蓉!你是我心中最美的梦!不知道你的心中是否也有我?”
陌离也望着窗外的雪,想起了雪依,心中爱意连连,暗自表白:“雪依!每天我都会想起你,但又知道你我之间是不能结合的,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只有默默期待来生在一起,也许你早已忘了我!是我太痴了!”
他们两个都在幻想着,这时郦楣从窗外经过,似乎要出去玩。郗空和陌离就一起开口喊:“楣楣,你要去哪里?”两个人又互相看了一下,陌离又接着说:“楣楣你要出去吗?我陪你去吧!”
郦楣笑了笑:“不用了!我又不会丢,你陪我师傅吧!他已经有病了,你要好好治治他!”说完就飞走了,陌离正想和她多说一句,可是她飞去了。
郗空望着她远去的身影说:“我就知道楣楣她是个大嘴巴,什么都说!”还开心的笑了笑,陌离就说了:“你的事大家都看明白了,楣楣她只是又提醒你而已。你还是去和芙蓉她表明心迹吧!免得错过!”
郗空抖擞了精神,眼晴放光,微微一笑很甜蜜,又整了整衣衫正要说话,不料芙蓉她来了。郗空就开始有些不自在,看了看陌离想不起说什么。陌离就问她说:“蓉蓉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出去有事,你来陪陪他,给他沏茶,陪他聊天什么的,你就自行安排吧!”陌离似乎有什么急事,眼晴一直向窗外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方向?
芙蓉看了一眼郗空,只见他笑容满面,满心期待的神情,于是就说:“我能做什么呢?不会琴棋书画,又不会文韬武略。只能陪你喝茶聊天!”
陌离就说:“听他弹琴吧!或者是说说话聊聊天什么的,哦!我有事先走了!”说着急忙朝门外走去,一下就飞走了。
郗空只在意眼前的芙蓉妹妹,看着她……,芙蓉回过头来看到他在看自己,还一脸花痴般的眼睛。芙蓉她就过去到石桌边整理,郗空过来在她身后贴近她耳边轻声说:“芙蓉,我们出去一下,去河边滑冰吧!”
芙蓉也想去,但又怕夫人找她就说:“我怕夫人找我,不去了!”
郗空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说:“就一会儿,马上回来的。”
芙蓉已经默认了,就这样被郗空牵走。他们飞向桃山,这里到处都是一片雪白,显得格外素雅。穿着樱花粉色的芙蓉,在郗空眼中恰似一朵盛开的情花!他牵着她的手在雪地上漫步。
“芙蓉,你愿意嫁给我吗?”郗空不知道怎么说,就直接说重点。
芙蓉听了就红了脸,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又转过身去说:“我只是一个低微的婢女,怎配得上原始真人你!”
郗空急了就把芙蓉扭转过来说:“芙蓉你千万别这样说,是我高攀了!我知道我来日不多,能遇上你就已经足够了。”
“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来日不多了呢?”芙蓉很惊讶,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一脸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们的寿命是有期限的,还有两百年,我就长离人世了!我也不想,但这是天命。”郗空望着她就有千言万语,但又说不出来。
“两百年!已经足够了!世间常人才八十来岁,若是长寿也就一百二十岁,其中都是劳苦愁烦,生不逢时,怨声载道。人生须尽欢,恐又怕这只是短暂的快乐!”芙蓉看着他,也不确定自己该怎样。
郗空听了这番话也知道她内心的担忧,于是就说:“芙蓉请你告诉我,我在你心中有几分?”
芙蓉走到一株桃树下,静默片刻,郗空也就随后站立。两人心意相通,不语便自懂,郗空从她背后将她拥入怀中说:“我会陪你到最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芙蓉就转过身来扑在他肩上说:“我也会陪你共度一生!”
两人相拥在樱桃树下,共许诺言,誓不反悔!
郦楣独自去了天山,在山巅上玩雪弄冰,任意飞舞,像个顽皮的孩子。陌离看到了就像是回到了从前。他初见雪依时的那份美好!
他飞到了郦楣身边停下,郦楣一回头看见是陌离仙尊,便说:“师叔你也来玩,看谁把冰雪抛得远!”说着她就用真气揉捏雪球,一个大大的雪球被她打了出去,在另一个山头碰炸裂开了花。她就笑得哈哈又笑的咯咯!
陌离就看着她的脸她的眼,在那里默默的回忆!
郦楣又搓了一个大雪球,笑着说:“师叔!你来抛吧!”
陌离望着她便说:“叫我名字吧!”
“怎么可以呀!被师傅听到了会说我没大没小!”郦楣说话时的表情实在太美了,陌离有些心神迷醉,靠近她说:“那就随你了!来,我们比一比,看谁抛得远!”于是也搓了一个大雪球,两人一起抛去。两个雪球都在同一个山头落下又炸开,郦楣开心极了,陌离就情不自禁的去抱住她,郦楣她恼了,一把推开陌离说:“师叔!请你自重!那怕天下女人都喜欢你,我就不会!你太讨厌了。自己有妻子,还整天脑子里想坏事,眼晴盯着别的女子,你真是徒有虚名,应该叫你‘好色之徒’!”
陌离听了就哈哈大笑,看着她的脸,以前雪依都是柔情似水,想不到眼前的郦楣却是个小辣椒!
“你笑得太恶心了!你这个淫贼!我不会理你了!”说完就飞走了,陌离就追了上去说:“楣楣你误会了,听我……”
“闭嘴!别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所有人都可以叫,就你不行!”说着飞得更快了,陌离就想不管她了,小姑娘脾气不好!于是就返回白玉宫。
只见宫里的人都忙忙碌碌,陌离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流盘过来说:“师尊!夫人要生了!霜云在里面呢!不要急!你先在这里等待!”
“我看是你们都在急,我去看看!”陌离就推开流盘要去房间,却又被流盘和四风拦住说:“妻子生产,做丈夫的是不能去的……”
“啊——!陌离!你在哪里——”是莲儿在喊,陌离就不在意什么规矩快速到了房前,一把推开门进去。看到莲儿满脸汗水,又痛苦万分,他的心也在伤痛。芸珊就去关好门,房间里有霜云和芸珊,还有羽馨和桐桐都在一旁助产。
陌离坐在莲儿身边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怕!有我在。莲儿你想想待会看到了他,长得像谁呢?是像你呢?还是像我?”
莲儿听了就很安慰,笑着说:“哥哥你想他会像谁?我想他应该像你,因为我在梦里见到他有三次。第一次是刚怀上的时候,大约一个来月,他告诉我要好好保护他,把他生下来。第二次看到他时,他对着我叫妈妈。第三次也就是前天,他告诉我,快要见面了!”莲儿边说边开心的笑!在丈夫怀里很平静。
陌离一手搂着她,又一手握住她的手说:“这些日子你受苦了!莲儿。”
莲儿听到他这句话,心似春天的花,在脸上绽放!闭着眼轻声说:“我还要再生一个,让他有个伴不孤单!”
“莲儿,一个都让你如此辛苦,怎能让你再经痛苦,我怎么忍心呢?”陌离看着她说,眼中充满了爱意。
四个女子都被他们夫妻的对话感动了!天下男人,果然陌离是好丈夫!
郦楣刚才和陌离闹翻了,就急着去找她师傅要回北玄去。东寻西找看到他们在桃山上,两人在雪地上牵着手慢慢行走。
“师傅!师傅你们在这里啊!”郦楣看见了就高兴的下来,站在他们面前说:“我们回去吧!现在就走。”
“什么?等下,你什么意思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和陌离还有事没完成呢!你不要急着回去,等为师我和陌离办完事再走!”郗空差点晕过去,幸好稳住。
“你就留下吧!我一定要先走了,那个陌离是个色狼!我讨厌他!”郦楣看来是真的生气了,还气哄哄的喘着气,那双清彻明亮的眼冒出了火!
“有什么事呢!要和为师我讲,不要发无名火!”郗空安慰她,笑着说。
“你笑?你笑什么啊!那个陌离竟然对我动手动脚的,恶心死了!”郦楣真的发怒了,神情严肃。
郗空刚要开口说话,芙蓉就说:“楣楣你怕是误会他了!”
“误会?你们都是被他玩腻了吧!”郦楣说话爽直,理直气壮。
“楣楣你知道吗?你很像雪依天使,陌离可能把你当作她了。因为他一开始就爱上了雪依!”芙蓉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她绝不会提起以往,整个族人都是狐狸变成人的。
“什么?难怪?我早就想问了!每次他看到楣楣都是眼前一亮!微微一笑!似有所思。陌离啊陌离!你怎么可以爱上了天使呢?这也太痴狂了吧!”郗空他感慨万千,好不无奈!
“可不!他总是不能忘记,我们真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将会殃及族人。真不希望!”芙蓉说完就舒了一口气!看着他们。
郦楣她听懂了,于是就说:“那他也不能对我动手动脚的吧?太恶心了!”
“走!我们回白玉宫了,楣楣你有师娘了!”郗空指着芙蓉,对郦楣说。
“那太好了!我终于有娘了!”郦楣高兴的飞了起来,在空中飞舞!
“为什么她这么高兴?”芙蓉望着郗空问,郗空笑着说:“因为楣楣她在没有出生时父亲就过世了,她娘生下她后也过世了。楣楣她是个孤儿,由大伯抚养长大,她大伯在她小的时候带到我山上来过。那时她就留在我院中,到了十七岁那年她一定要拜我为师,一定要学道修炼。我就收她作了弟子,她天姿聪明,又悟性及好!是个难得的道法中人,我想她一定会登上神坛,成为一代战神的!”
郦楣她又飞了回来落在地上,对着芙蓉下拜说:“娘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芙蓉心中不是滋味,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事,但又不能承受她的一拜,因为自己还没有和郗空结为夫妇。一时愣住了,郗空忙说:“楣楣听话!日后少惹事,多陪陪你娘亲!”
“都还没有成亲呢?”芙蓉就说,郦楣她到是乐开了花连忙应道:“一定的!”
“好了!我们去白玉宫了,我要把我们的事先办了!”郗空说径振振有词,神情坚定!
白玉宫内一片喜气洋洋!蝴蝶姑娘们都忙着去传报消息,去天山各处报告少公子出生了!
他们三个来到宫里,在院中流盘上来就说:“少公子出生了!生下时带有一碧玉,玉上有字曰‘荣轩’师尊便依此玉名叫公子荣轩。”说着话激动不己,手舞足蹈。
“恭喜陌离喜得贵子!将来必定是名门望族!我们前去探望,流盘你忙去吧!”郗空他们三人就匆匆走了,去后院探望陌离夫人和小公子。
他们进了房子,看到陌离怀抱婴孩,细心又温柔!他们上前来问候了夫人就去看小公子。只见他眉宇间透露出一阵荣光气色,威武神情!
“好一个天生就是战神的公子!陌离你是怎么做到的?”郗空望着小公子,半开玩笑说。
屋里的女子们都笑了!陌离就说:“兄长见笑了!你是明知故问!”
郦楣凑近来看,“哇!这么可爱的小婴儿,我来抱抱,我抱抱嘛!”
“楣楣!你还是呆在一边吧!你平时都是疯的跟个硬汉一样,谁会把婴儿给你抱?”郗空说着把郦楣扯到一边。
“就一下下嘛!师傅你太坏了!”说着都要哭了,她就去问夫人说:“夫人让我抱一下好吗?”眼晴充满了期待,莲儿就点了点头说:“小公子刚出生还很娇嫩,你就抱一下,小心点!”四个女子心都提起来了,因夫人答应了她们又不好说,只见陌离看了看莲儿,又看看怀中的儿子。实在舍不得给郦楣,郦楣却笑嘻嘻的接过小公子荣轩,看着他就好爱他说:“荣轩!叫姐姐,以后你会说话了就叫我姐姐哦!姐姐也会陪着你的!给你好吃的!”
想不到小公子他噢了一声,像是听懂了郦楣说的话。他们都当是巧合,霜云就去小心的抱了回来,放到夫人身旁。郦楣的眼晴却紧跟着荣轩,他们都知道平时郦楣她像个男人,刚才抱小公子时,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变得百般温柔!
蝴蝶姑娘们去族人那里,来到城门口说:“各位族人!今天夫人诞下了荣轩公子,百日时在桃山盛宴邀请所有族人前来赴宴!”城门口十传百,百传千。整个族人都知道了,还有人将此好消息用信鸽千里传书给在各洲经商的族人们,望他们都在公子百日时准时归来庆贺!
大地回暖,春来花开!桃山盛宴即将到来。陌离在宫里中厅点派各人操办事项,他们都领了命去完成。郗空也在一旁助陌离良策,陌离笑着看他说:“你们事也该办了!到时候也生个儿子热闹热闹!”
郗空听了哈哈大笑说:“自从你儿子出生,楣楣她日夜看护,寸步不离。芙蓉也是更离不开白玉宫,整天都在你房里照顾夫人公子的。要不你就招我为上门女婿得了!”
陌离就说:“那怎么行?等我儿子百日过后,我就作主将芙蓉婚配给你,到时候你们明年也生一子!这样甚好,等芙蓉来了我就说。”
郗空心中期待已久,如果陌离婚配,芙蓉她绝不推脱,一定会甜甜蜜蜜的……。
此时的天山族人都己陆续回来,车马不断,路上行人混杂,有些仆人是从各洲买回来的,因为他们族人不会叫本族的人作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