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学姐学长们好！我叫陈乐然。”
少女戴着圆框眼镜，穿米色呢子料的外套，前襟三对黑琥珀色的牛角扣，两边手腕下面各有一道假的搭扣。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竖条纹白色毛衣。毛衣也有一个小小的领子，一道棕色的缎带水手结超胸口挂下去。
外套是有领子的，还带着一个很大的兜帽，顶上有一对像熊一样的小小的耳朵。
棕色短裙遮住上半部分半月板，深棕色的皮质马丁靴露出橙棕色的短袜。
这一身显得她挺高的，比程梓鸢和袁芮琀都要高。
靠近了发现好像不是“显得”，而是真的比她们高。
作为一名真·女孩子，程梓鸢感觉有被压力到。
“不是学姐哦！”林茜说，“我也是高一的。”
“高一就是学姐了。”陈乐然说，“我明年才高一啊。”
“诶？明年？那今年不是初三？”林茜想了想，“初三的话怎么会......难道是会长偷偷塞进来的？”
“怎么可能啊傻茜茜。”唐诗逸反驳，“人家应该是自招生吧。”
“嗯，是的。”陈乐然点头。
“哇，自招生啊——！”林茜拉长了音调，“那就是顶级学霸了啊。我去年的话才勉强过招生线1分进来的。”
自招生政策是指一些学校经过许可，可以提前在大市内跨区招生，抢到各初中的优质资源。有的高中虽然在大市里算不上是名列前茅，比如一高中，照理来说吸引不到什么了不得的学生，但可以通过私下交流，许诺教学资源倾斜这样的手段来笼络比较好的学生。
有的学生本身属于很不错的那种，但要是进了最顶尖的学校，那也就是个陪跑的凤尾。许多人一合计，要是达成协议，去次一点的学校，那就可以当上领跑的鸡头。
这个情况下，不管是选那一条路，都有赌狗的色彩。
关于自招生的话题晚点再说。在新时代，自招生被许诺的资源自然不只是教学资源，而是更多综合性的资源。比如主管招生的副校长和袁芮琀协商之后，袁芮琀拿出了战车道社的资源倾斜承诺，副校长用它骗来了陈乐然。
虽然战车道社暂且还没有什么战绩，但是校长对于这支队伍可是喜欢的紧。原因不言而喻。
无论如何，陈乐然就是战车道社的新成员，VIC的炮手了。
陈乐然好像对于战车道很有天赋，或者说对于炮手这个位置很有天赋。虽然程梓鸢还没在金手指看到她的职业和技能，大概是还没有觉醒吧；但是不可否认的，大家都能看出来她天生就有当炮手的潜质。
这可能和她的学霸身份也有关系。炮手通过瞄准镜观察目标，按照某一种密位制计算出距离高度，再参照自己使用的炮弹、主炮的参数和炮弹抛物轨迹，最后才能得出一个近似的数据，根本不是游戏里手指一滑光标一转。对着敌人就是干的轻松惬意。
陈乐然只是听田雨欣和唐诗逸讲了讲密位制的计算方式，又看了看VIC的操作手册就能基本完成各项数据的快速计算。
没到三十分钟，陈乐然的计算速度就赶上了训练几个月的田雨欣、秦岭和唐诗逸。
在她的第一次训练结束之后，虽然对于武器的操纵还没有那么熟练，身体素质方面也没有学姐们高所以装填、稳定等各方面还有些不足，但瑕不掩瑜，总体上不输给前辈们。
“挺厉害的。”晚饭的时候，陈致远给出了评价。“你从哪里骗来的？”
“不要说是骗来的嘛，协议虽然是口头的，可是答应的事情我们都会做到的呀。”袁芮琀先纠正了陈致远的用词。
“好吧，从哪里谈来的？数学很好的样子。”
陈致远上辈子数学就不太行，而且上辈子的时候想要考上好大学，虽说“数学决定高考成绩”这种话可能还是太武断了，但无论如何数学分数是决定高考成绩的最重要因素之一。
由于这些原因，陈致远一直对数学好的人怀有一种“丫的你怎么那么强”的崇敬心情。
这种心情可能一直带到了这辈子。
“其实也不算难。”袁芮琀解释，“小然本来就是一初中的学生。”
“这样啊……”
通市第一初级中学，通市第一高级中学，名字这么像，就算真的毫无关系，也会被联想出什么关系来的。
实际上，前者和后者曾经是一个学校，是初中部和高中部的关系。后来随着行政方面的调整，第一中学进行了重组，初中部和高中部被拆分了，但两所学校并没有就此分道扬镳。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关系”，可是一初中的学生考上一高中总会得到一种额外照顾，比如某些班级里来自一初中的学生可能特别多，而这个班就有可能会被安排超出平均线水平的师资力量。
拆分之后的一高中历任校长都是原先的第一中学出来的，多少都有点护短。不管是以前那个荷兰校长还是现在这个妻管严校长。
有这样的潜规则和先例，一高中在一初中进行自主招生，战果就会好的多。其他学校也知道一初中是一高中的自留地，往这里伸的手会自觉短一短。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不管是哪里出来，怎么进来的，从天赋水平上来说，我觉得她超过目前社里的所有人。”周颖说，“同样操纵一支15毫米机枪，唐诗逸负责指挥车辆战斗，而陈乐然要负责旋转炮塔。同样一心两用的情况下，数据分析表明，她设计的精准度要远高于唐诗逸。”
“两支枪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她操作的主枪枪管更长，精准度更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只是这样。我将枪管长度造成的影响计算在内，她的发挥还是比唐诗逸好。”
“还有更厉害的呢。”袁芮琀接话，“刚才训练之后，我问她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什么建议。她说觉得难度不大，她还可以把车长的射击任务也接过来。”
“车长的射击任务？同时使用两支？”陈致远回想一下VIC的车体结构，“倒不是别的，装填速度方面可能会受到影响吧？”
“机械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我让邓琛研究一下，针对这个想法进行改装的设想是否合理。如果可以的话，改装完了去联盟报备一下就行了。”
“这样的内部改装不违反规定吗？”
“只要改装过程中所应用的技术水平不超过相关规定就可以。”袁芮琀回答，“我记得之前我把2017修订版的章程给你了的呀。”
“嗯呃……确实还在我这里。”
当时陈致远问她要了那本超级厚的完全版章程，回去确实也有认真研究过。不过当时的情况是，他灵机一动突然产生了一些想法，想要对照规章查验一下是否符合规定。
那天回去查完之后，这本书就一直放在家里的书桌上，再也没有碰过。如果现在拿来的话，封面上可能已经落了灰尘。
“我明天拿来还给你。”
“啊不用。你留着吧。比起这个，过几天圣诞节有个联谊活动，我们得决定一下相关事项。”
“联谊？和别的社团吗？”
“不，是和别的学校。”
附文档案：
2017年12月21日，周四。天气晴。
今天也是晴天，海浪也不是很大。来到一高中学院舰的第一天。
其他的自招生好像还没有来报道，会长说我是第一个。下个学期自招生才会开始上课，这学期剩下的不到一个月也就提前开始熟悉一下学院舰上的生活。
接受自主招生的时候，黄校长说战车道社虽然只是个社团，但是是由学生会长直接领导的，就像公司里的国企。
但今天报道，我其实有点失望。社团里没有我想象的那些重型装甲，只有早期的轻型战车，还有一些干脆就是改装车。三台小坦克都是全新的，分配我当炮手的那一台连机油都还是新的。
如果是经费不足的话，购买三台全新的早期小战车的钱明明足够买到一台更先进的二手战车。这让我有点怀疑社团决策层的水平，或者其中另有隐情。
社团里的学长学姐都挺好的，林茜学姐特别关心我，车长跟我说在我来之前，林茜学姐是年龄最小的。
说到车长，她不像林茜学姐那么活跃，但是人很好。她以前好像是兼任炮手的，跟我讲了很多射击的诀窍。不过她数学应该没我好，密位计算没有我快。我觉得她如果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指挥上，把另外一支机枪的操作也交给我，可能更有利于发挥吧。
顺便一提，车长和林茜学姐关系特别好，但是和车组里的驾驶员，司净石学姐关系好像很僵，不知道为什么。难道十几个人的社团里都会有派系斗争？原来高中这么小社会了吗？
会长也是社长，她特别温柔，说话的时候好像从来不给别人压力，但只要她一开口，别人就好像会自觉听着她。我觉得这可能就是领导者吧。如果哪一天我也能像会长一样就好了。
其他的学姐我还不太熟。田雨欣学姐和秦岭学姐也有和我分享她们的经验，不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交流。
社团里只有一个学长，也就是经理肖奈何。他很特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日常就穿长衫戴金丝眼镜的人。肖经理的气质这也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带有一种孔乙己一样的自信，又有一种韦小宝一样的坏。这两种气质融合到一起就是肖经理。
他好像很怕一位学姐，一看到就躲开，不过我还不知道那位学姐叫什么。
另外他应该喜欢秦岭学姐，挺明显的，大概社团里每个人都知道吧。不过秦岭学姐的态度我好像看不出来，应该是假装不知道吧。
今天流水账到此结束，明天写不写看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