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也懒得反驳他，她知道苏暮深就是死鸭子嘴硬。
“不过，齐灵是怎么顺利攻破公司的安全系统的？”一个小小的女秘书，要真有这本事，被安插在公司里当内应真是屈才。
“有人帮她。”
苏悯弯了弯嘴角，“这怎么看都是一场针对苏氏的局，并且已经精心筹划了很久。只是，我有些好奇是谁，会对苏氏这么...执着？”她觉得用执着来形容很恰当。她之前调查的那个人，使得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貌似没这么大的本事。
“你大概也猜不到，亨利四个小时前宣布了他们新的合作伙伴，夏尔.埃菲德。”
“那是谁？”苏悯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看苏暮深的表情这人很厉害？
“你不知道也正常，M&C那位神秘的CEO就是他。”亨利忽然宣布的这个消息，在国际上引发了轰动。M&C在商界拥有的地位，是一般人需要仰望的。
“向来喜欢藏头露尾的那个？”苏悯有些咂舌，外界的确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苏暮深哽了哽，不过她这么形容其实也没错。
苏悯撑着头，忽然福至心灵，全都想通了。那个人，也去过法国。她轻呵一声，难怪...
“你想到什么了？”苏暮深见她神情有异，问道。
“没事，等我弄清楚了再说。”她现在还没见到人，有些事尚且存疑。
苏暮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说，“苏悯，姑姑查到宋孓这次也暗中对苏氏下手，你应该知道宋孓是谁吧？”他有些怀疑。
苏悯轻蔑的笑了笑，“不用在意他，宋时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略有耳闻。”苏暮深眼里也闪过一丝厌恶，宋孓的作为，让他不齿。
“他野心还挺大。”苏悯有些不屑的说。
“因为这个，姑姑对宋时卿的印象可能更不好。”苏暮深提醒她。
“他不过是倒霉了点有个狼心狗肺的爸，苏挽已经是非不分到这个地步了？”苏悯撇了撇嘴。
“重要的是这个吗？重点是他爸这么渣，万一他也一样呢？”苏暮深说。
“他不会。”
“你这么肯定？”苏暮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苏悯没什么情绪的说。
“最近不太平，你好好待在家。”
“不要。”苏悯立刻拒绝。
“这是姑姑的意思，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受伤的？”苏暮深只是转述了苏挽的话。
“知道了。”苏悯懒洋洋的说，与其表达自己的不满，还不如平静接受。
“不许偷跑出去。”
“嗯。”苏悯扬了扬手，示意自己不会。
...
“小姐，傅小姐和姜小姐来了。”于妈敲门进来，对正在写书法的苏悯说。虽说她在这方面造诣不高，但是好歹也是苏老爷子教的。老爷子第一次看见她写的字，就说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苏悯放下毛笔，拿起宣纸吹了吹，让墨迹干的快些。她满意的笑了笑，这么桀骜不驯的字，除了她还有事能写的出来。
她小心放好宣纸，抽出张纸巾擦手。
“人呢？”她问。
“在温室。”
苏悯点了点头，拿过外套穿上。她站在镜子面前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不经意的露出耳垂上缀着的一抹翠色，衬得她面容姝丽。她向来是个美人胚子，稍稍打扮就能惊艳一众人。
苏悯推开温室的门，看见两人站在那儿。
“你们怎么来了？”苏悯淡淡的问。
姜然回头，语气有些调侃，“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你也看见了，我正在是个被限制人身自由的人。”苏悯耸了耸肩，示意她们坐下。
“你应该猜得到我来是为了什么。”姜然笑了笑。
“为了公司的事啊，你操心个什么劲儿啊？”苏悯抬头看了她一眼，虽说苏姜两家是姻亲，但是姜家受到的波及始终是有限的。
“苏悯，你大概是不知道外面现在都闹翻天了。”姜然翻了个白眼，也就她悠闲的跟什么似的。
苏悯眨了眨眼睛，苏家出事这几天不少人打电话来关心，顾玉影昨天还来找她，没说什么特别重要的就走了。她每天看书写字，修身养性的很，也没关注个后续。
“昨天传出的风声，苏氏涉嫌做假账以及不正当竞争，绍叔都被请去调查了。”
苏悯倒茶的动作一顿，随即从容不迫的递给两人一杯正山小种。
“还没确实的事，着什么急。”苏悯稳如泰山，不见丝毫慌乱。
姜然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虽然这么说不太恰当。
“不是，你到底怎么想的？”
傅雪森拉了拉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看苏悯这样子，肯定是心里有数的。
“小姜然啊，你境界还不够高，多学学我，稳重一些总归是好的。”苏悯老成的说。
姜然抽了抽嘴角，和傅雪森对视一眼，也不问她了。
“上好的正山小种，不喝可惜了。”苏悯语气平和的说。
姜然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苏悯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小姐，不好了。”于妈拿着平板走了过来，眼里透着担忧。
苏悯接过平板看了一眼，目光一凝。
“怎么了？”姜然有不好的预感。
苏悯看完了整篇报道，把平板递给两人。
姜然看清了内容，《揭露Celina的真实身份，十七岁的天才少女》。报道详细讲述了苏悯的身份，介绍了她的画作和影响力。
“我kao，这报道说的是你？”姜然瞪大了眼睛，她不是不知道苏悯喜欢画画，但不知道她是Celina啊。
“嗯。”苏悯表情依旧淡然。
姜然木然的看着她，她怎么就忘了呢，这人就是个妖孽。
“这是恶意的揭露。”傅雪森接受能力比姜然好，很快反应过来。
“看起来是。”苏悯垂眸，当初她选择不公开身份就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么做对苏氏来说似乎是有好处的，我不明白幕后之人的意图。”傅雪森说。
苏悯的身份，如果加以利用甚至能帮苏氏度过难关。
“拉我下水。”苏悯扯了扯嘴角，不满她置身事外？
“我觉得他这么做很不明智。”傅雪森真诚的说。
苏悯含笑看了她一眼，忽然起身。
“你做什么？”姜然回过神来。
“出去啊。”
“你不是被限制了自由？”
“脚长在我身上，我要去哪谁拦得住。”苏悯挑眉，理直气壮的说。
姜然噎了噎，不过这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
“你们要是没事，就陪我一起。”
...
车内，姜然看了眼红绿灯，转过头盯着苏悯，“我能问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吗？”
“随便逛逛。”
“您还真是好兴致。”姜然讪讪的说。
“还行。”
“……”姜然忍了忍，告诉自己天才的想法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
苏悯看向窗外，她现在所在的这条换路是京城塞车最严重的道路之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众生百态，像是一条粘稠的河。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蓝色的云形logo上，偏过头说，“前面找个地方停车。”
三人停在一家甜品店前，苏悯抬头再次确认了一遍，就是这儿了。
“你饿了？”姜然问。
“是啊。”苏悯粲然一笑，一边推开门走进去。
姜然已经很淡定了，无论苏悯现在要做什么她都不会感到惊讶了。
傅雪森拍了拍她的肩膀，也走了进去，姜然认命的跟上去。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什么？”前台的店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看见苏悯的时候眼前一亮，好漂亮的人。
苏悯漫不经心的在店内扫了一圈，转过头的时候已经笑得一脸温软，“有什么推荐吗？”
她看起来很好相处，方悦也对她心生好感，热情的介绍起了店里的甜品。
见苏悯三言两语就和店员熟了起来，姜然忍不住说，“她要是个男人，一定是罪孽深重的那种。”
“为什么这么说？”傅雪森问。
“撩了姑娘却不负责。”姜然眼神有些鄙夷，一腔深情错付，还没处诉苦。
苏悯和方悦聊天的间隙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姜然脸上瞬间堆满了笑。
苏悯收回视线，姜然松了一口气，她是有顺风耳吗？
傅雪森轻轻的笑了，就站在那儿等苏悯。
苏悯虽然在和方悦说话，余光却一直注视着店里的人，忽然瞥见屏风后晃过一抹蓝灰色的衣角。她嘴角勾起些许弧度，上钩了。
苏悯低头随手指了几款小蛋糕，“就要这些。”她抬脚追了上去，路过姜然的时候还不忘说，“记得付款。”
“诶，你去哪儿啊？”
苏悯的行动力一向惊人，这会儿功夫已经没人影了。
“我去！”姜然付了钱，提起小蛋糕和傅雪森忙追了出去。
另一边，苏悯目光追随着目标，转眼已经进了百货商场。
商场里人声鼎沸，十分热闹，倒是个适合藏匿的好地方。
苏悯停在大门处，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正要上去，姜然按住了她的肩，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姑奶奶，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看见季怀了。”苏悯简明扼要的说。
“谁？季怀？”姜然惊讶的看着她，怎么扯到季怀了，他不是早就被苏悯赶出君高了吗？
“你在找他？”傅雪森平复了下呼吸，才问。
“没错，找人要紧，有空再解释。”苏悯思量了一下，从左边的扶梯上楼。
六楼，女装区。
季怀放下报纸，正要起身离开，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后背上，不重，却让他眉心跳了跳。
他低头，一颗糖果掉在了地上。
季怀转过身，苏悯倚在一处平台上，笑盈盈的看着他，还打了个招呼。
“哈喽，好久不见。”苏悯笑得眉眼弯弯，跟蜜糖一样甜。只是这蜜糖，是掺了毒药的。
“是好久不见了。”季怀也笑了笑，只是这笑无端让人觉得阴狠。
苏悯忽然上前，二话不说扇了他一巴掌，周围的人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你这变脸之快，叹为观止。”季怀也不生气，还颇为惊叹的说。
苏悯轻嗤一声，眼神有些危险，“你挺会藏啊，找你花了我不少功夫。”
姜然被她吓了一跳，连忙来拉住她，小声说，“大庭广众，你注意影响。”
她看向季怀，皱起了眉头，谁知道这人又怎么惹着苏悯了。当初苏悯罕见的以她家老爷子的名义给校方提建议开除季怀，着实让她惊讶了一把，因为苏悯从来不喜欢用特权。后来知道季怀都做了什么，她还拍手称快来着。
很快有人围过来议论纷纷，连销售员也一脸尴尬的过来询问，“两位客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苏悯忽然义愤填膺的吐出一句，“渣男。”
姜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现场的气氛安静了一瞬，随即更加吵闹起来。
“卧槽，这么劲爆的吗？”
“这姑娘被男朋友渣了？长成这样他都不珍惜，脑子有坑吧。”
“怎么，教训渣男的经典戏码吗？我要看我要看！”
人的本性就是爱凑热闹，何况又是这种狗血的剧情。
“小花都因为你自杀了，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竟然又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还陪她来买衣服，你对小花怎么没有这么用心。”这儿是女装区，季怀一个人出现在这的确值得人推敲，于是众人对苏悯的话信了七八分。
“苏悯，我先前只知道你虚伪，原来你胡说八道也这么厉害。”季怀面不改色的说。
“你别狡辩了，今天我就替她好好教训教训你。”苏悯揉了揉手腕，旋身扫过一个横踢。说打就打，她可事先提醒季怀了。
季怀身体往后仰，堪堪避过。苏悯的速度太快，他后退几步。
姜然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只能扶额，她试过了，但她阻止不了。
苏悯出拳，季怀格挡。两人你来我往，动作跟武打戏一样流畅。
场外响起惊呼声，姜然叹了口气，这下场面是彻底控住不住了。
苏悯扯了扯嘴角，季怀如今都能和她打这么久了，明明以前只有被她虐的份。
“你认识夏尔.埃菲德吗？”苏悯忽然说话，说话间攻他下三路。
“不认识，是你姘头吗？”季怀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端倪，并且言语刻薄。
“我看是你姘头吧。”苏悯轻呵。
一旁的销售员急得团团转，已经让人去叫保安了。
苏悯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躲开他的同时顺手抓起桌子上的小球，小孩子玩的那种跳跳球。
她将小球藏在身后，趁季怀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正前方的时候，从侧面掷出，击中他小腿上的经络。
季怀的腿麻了一瞬，他的气息被打乱，顿时破绽百出。
苏悯抓住这一瞬的机会，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手中拿着一只钢笔，尖锐的笔尖抵在他的脖子上。只要她想，便可取他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