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偷了几件衣服,怎么连三桥修为的人物都出动?”张山喘着粗气,小声嘀咕起来。
无论是谁的贴身内衣被盗,都不足以造成这样的轰动,但要是珍贵的玄参被盗,就是出动原修前来追捕也不为过。
“难道那个倩儿已经通知分队长级的人物?”江流瞧着前方早已一言不发、气喘吁吁的张山,想道:
“待会还是和他分两路逃,不能拖累他。”
地势继续拔高,江流两人不一会就到达峰顶,来到一处悬崖边。
天空中几只硕大的金丝燕上下飞舞,好似蓝天下顽皮的精灵。
“江兄弟,我们可没有金丝燕这项绝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不成肉饼,也会成羊肉串。”
张山看眼悬崖下那怪石林立、深不可测的峡谷,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道:
“要不我们还是把这些宝贝都交出去,大不了挨上一顿板子。”
不等江流回答,一行身穿黑甲,手持长刀的护卫队士兵陆续围上来,“小毛贼,看你还能往哪逃?连护卫府的东西都敢偷,胆子真肥啊!”
江流前跨一步,挡在张山的面前道:
“不就是几件破衣服,有必要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同时低声对张山说:“待会见机行事,一有机会你先逃,我们满意酒楼见。”
张山闻言略微迟疑,“要不我们把东西交出去算了?”
他可不相信,江流在这么多士兵面前还能逃走。
“别担心,我有办法。”江流低声道。
“破衣服?护卫府中就是破衣服也比金子值钱。”围在江流二人身前的士兵纷纷让到两旁,从中走出一位扛着金背大刀,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老子郑树森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竟然把手都伸到护卫府来了。”
“东西可以交出来,但是我只会交给倩儿。”江流道。
“倩儿?”郑树森冷哼一声,道:
“这里还轮不到那骚娘们来做主,今日不砍下你们两条胳膊,别人真以为我护卫府连个毛贼都对付不了。”说着,强大的气势一展而出,赫然是已经贯通了两处天桥和一处地桥的三桥修士。
江流脸色微变,他不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谁说这里就轮到你郑树森做主?”就在江流思考起其他退路时,人群中的倩儿左脚一蹬,跃过人群站到郑树森的身旁,同样一股不弱于他的气势一涌而出,“别以为借助郑毅突破到三桥,就变得目中无人。”
“骚娘们,吃老子一刀。”
脾气火爆的郑树森肩头一挺,挥动手中的金背大刀砍向身旁的倩儿。
倩儿丝毫不惧,身体自膝关节朝后一倒躲过了郑树森这刀。
他们两人都是三桥修为,一下子战得难解难分。
一个大刀开合间大有开山劈地之势,另一个如穿花蝴蝶灵动飘逸。
“看暗器!”
倩儿突然右手一甩,郑树森本能的拿刀挡在自己身前,却发现只是倩儿在虚张声势,张口就是一句难听的脏话。
“这郑树森中计了。”江流暗呼一声。
倩儿脸上一喜,左手连动,阳光下一阵金光闪过。
郑树森只觉眼前一黑,双眼处阵阵刺痛,一面痛呼,一面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护卫队中连忙走出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搀按住郑树森。
两人一见郑树森的脸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郑树森整张脸上密密麻麻扎着几十根金针,特别是双眼柔软处的金针深入的只剩一个针屁股。
“殷倩,有必要如此下狠手吗?”其中一人望着倩儿质问道:
“此事我乙支队定会为郑树森,向伍峰队长讨个理。”
“有什么招只管来,我接着!别像个女人只说不做。”殷倩神色淡然。
“你——”
那人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但是一想到郑树森的惨状,只能灰溜溜的扶着郑树森快速的朝山下走去。
同为三桥修为的郑树森都不是殷倩的对手,他一个二桥修士,哪有胆与殷倩相斗。
殷倩在护卫队中的名声本就不好,平日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叫她骚娘们,这郑树森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叫她骚娘们,不给他点颜色瞧瞧,她就不是殷倩。
“接下来,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了。”
殷倩转头看向江流,“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追回那东西,你这样不是摆明的欺负我殷倩吗?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们离去。”
江流知道殷倩说的是实话,一株玄参在分队长面前真算不上贵重,可问题是他手中的已经没有玄参了。
“你放心,我可是个珍惜生命的人。”
江流看了看身后的悬崖,“这几只金丝燕叫的烦人,换个地方再把东西交给你。”
“不用,就在这给我。”殷倩转头朝护卫队中喊道:
“拿一张弓箭上来。”
“是!”
护卫队中一个黑甲士兵手持一把铁弓递了上去。
殷倩接过,搭弓便射,咻咻几声,还在空中飞舞的金丝燕瞬间惨叫一声,如饺子般落入深不可测的崖底大锅中。
殷倩把手中的铁弓丢给那位士兵后,道:
“这样不就行了?”
“哎!何必要这么残忍?这就拿给你!”江流故作于心不忍,偷瞄眼身旁的张山,示意他随时准备乘机会逃,同时右手缓慢地伸向怀中。
江流知道,只要他有丝毫反常举动都会引发殷倩的怀疑。
江流脸上虽然平静如水,但是内心却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躁动,他怀中除了块依然温热的铜块外,就是一块木头都没有。
“跑!”
江流突然向左边飞快地逃去,张山则朝右边跑去。
如此近的距离,殷倩怎会让江流再次逃出她的掌心。
“就知道你这臭小子没那么老实!”
殷倩纵身一跃,芊芊玉手抓向江流的脖颈。
江流的后背仿佛长了眼睛,身子一矮,躲过殷倩右手的同时侧身一滚,重新站起来,刚准备朝山下跑去。两个护卫队士兵已经逼上来。
江流转身笑嘻嘻地看着满脸媚笑的殷倩,“其实那株玄参早被我当零食吃了,不信——”
江流抬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道:“不信,你们可以搜身。”
这时,一个护卫队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汇报道:
“殷队长,那小胖子跑得太快了,我没有追到他。”
江流眼底的一抹喜色,没有逃脱殷倩的双眼。
“小弟弟,你和你的那位朋友约在什么地方见面?”殷倩扭着细腰,妩媚地走到江流身边,倚靠在他的左肩上,用修长的左手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告诉姐姐,好不好!”
江流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近乎痴呆地回答:“满——”
突然江流脑中一痛,猛然清晰过来。
“满什么?”殷倩充满魅惑的声音继续在江流耳旁响起。
“满福客栈!”清醒过来的江流,继续保持着近乎痴呆的模样,震惊的想道:“这个殷倩居然会魅惑之术。”
“那东西有没有在你手中?”
“没有!”
江流看着殷倩终于从他的肩膀之上离去,大松一口气,心想:
“还好有刚才那阵莫名刺痛,要不然什么秘密都会被这个殷倩套出去。”
“这殷倩刚才施展的是某种功法吗?”江流不禁有些疑惑,无论是袁青,还是闰景都没有给他教授过任何修行知识。
“去搜一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没有的话,直接把他丢下悬崖。”殷倩妩媚地伸了个懒腰,她那性感的身姿令几个士兵陷入到如江流般痴呆的模样。
“还不快去!”殷倩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催促道:
“快点,我待会还要去禁岭找宋英队长。”
几个士兵一听到“禁岭”两个字,瞬间从痴呆中醒转过来,仔细摸遍江流的全身后,只从他的怀中摸出一块温热的红色铜块。
殷倩拿在手中一看,抱怨道:
“还以为是什么宝物,这臭小子怎么把破铜乱铁都放在身上。你留下处理这小子,其他人跟我回去。”说着,把手中的红色铜块,还给其中一个士兵,带着其他人朝山下走去。
“是!”
这名士兵接过红色铜块,静静地看着殷倩几人的背景消失在丛林之中,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双眼中更是闪烁着赤红的光芒。
这光芒的颜色与铜块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能投降吗?”还没等士兵靠近,江流笑嘻嘻地举着双手,转过身来。
士兵赤红的双目邪魅地盯着江流,嘴中发出一阵不似人音的笑声。
“妈呀!”
江流脊背一寒,眼前这个士兵这种诡异的状态令他生不起丝毫反抗的想法。
此时江流只想远离这个士兵,那怕坠下望雀峰。
士兵的左手突然伸长,仿佛一根血红的丝带缠绕住江流的腰间,把他慢慢拉回。
“不——”
江流挣扎着拼尽全力也阻挡不了他的身体慢慢后退,紧扣在地的双手十指,留下十道深深的凹痕。
“以吾血为引!”
士兵的声音好似来自于深渊,叩击着江流的心扉。
“以吾魂为桥,以吾体为媒介·····”
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快,无数枚血印浮现而出,印满江流全身各处。
“破!”
忽然士兵双手紧握红色铜块,举过头顶,猛地朝江流的心脏插去,接着抱起失去意识的江流,来到悬崖边,纵身一跃。
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笑容,含混不清的低语声持续地从他嘴中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