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和度与卢宭的五年之约眼看期限就要到了。这五年里,神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到蓝优阁,给游龙送来自世界各地收集的礼物。
这次,神与度一同前往蓝优阁,卢宭已经在蓝优阁等待他们多时了,神和度一进入蓝优阁,蓝优阁的大门就关闭了,其余顾客都被请出了蓝优阁。
天空阳光明媚,游龙被卢宭化妆成神和度都不认识的模样了,若不是因为这个人出现在蓝优阁第十层,且演奏这那首《悲风曲》神断然不会相信,面前这个满脸胡渣的邋遢男子,居然是美若天仙的女巫游龙。
卢宭道:“这首曲子结束前,你们必须离开蓝优阁,楼下顾客正在疏散,你们混在里面一起出去。”
神和度带着伪装的游龙,在蓝优阁混乱的人员疏散下偷偷离开了蓝优阁,那个曾经的小女孩也长大了,她将替游龙演奏完那剩下的悲风曲。
度和神带着游龙离开了仓田,为了尽快的离开仓田国境,他们第一站来到弗洛,弗洛无边界临海,若要到海域又得走到海楼或者月颖。他们离开仓田的第一天,就在弗洛的一个小镇开始休息了。
游龙在房间卸下了伪装,神为她准备了斗笠。神将斗笠送到游龙房间,神正准备离开,游龙叫住了他,“我们是要去海域吗?”
神道:“五国内认识你的人太多,要躲风声,只能去海域。”
游龙道:“你知道你为何在龙穴成长,而却不是龙族人吗?”
神道:“你知道我的身世?”
游龙端上一盏茶给神,神在桌前坐了下来,昏暗的灯光在屋内晃动。游龙道:“你出生的那天,五国齐兵夜宇,夜宇遭受了最大危机。没过多久,神君,雾影战影,天之魔法使用过度,屠杀夜宇一族,你父母为了保你将你放逐到夜宇外的河流里,他们为夜宇的战士,断不敢视夜宇安危而不顾,与影殊死一战,夜宇一族就此消亡。度捡到你,将你放养在龙穴。”
神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是夜宇的人?”
游龙道:“你是夜宇的无曲之神。”
神问道:“什么是无曲之神?”
游龙道:“夜宇被誉为神族,每个人有属于自的神之曲,而你出生之时,夜宇的正处危机,没有为你纪录神之曲。”
神道:“那,夜宇族……”
游龙道:“在东方,月颖的东方。”
神道:“那我们去海域走月颖吧。”
游龙道:“也带我去看看那个遗址吧,我想看看虞倩死去的地方,看看虞倩是为了一个怎样的族,放弃了自己。”
神,度,游龙一大早就向着月颖的方向出发了,路过月牙湾,月牙湾繁荣依旧,一个遥远的荒漠城市,这是虞倩曾来过的地方,游龙也想来这里看看。
度感叹道:“月牙湾遭到罗荀的屠杀后依旧繁荣,卢宭大赦苍龙岛,却使得苍龙岛如此没落,真不知何为福祸。”
穿过星光城,走过山林不远处就是蓝桥了。穿过月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走到蓝桥边,游龙突然停住了脚步,天空阴雨绵绵,游龙的斗笠抵挡这雨水,游龙闭着眼,她仿佛看到了当时虞倩站在两军中间,神君在她身边剑指天下。
神道:“我们进去吗?”
游龙慢慢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吧。”
走过蓝桥,就是夜宇族的地界了,雨水冲刷着满地的杂草,年幼的曾维和苍老的青龙在雨里忙碌着。曾维搬着重物没走两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神立刻过去扶住了曾维,青龙蹒跚的走过来,“说了等伤养好再来,非要逞什么能。”
曾维推开神,“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曾维说完接着扛着重物走到一处破烂的房屋内,房屋虽破,但大门上的扁还是看的清楚的,上面写着凌府。
曾维进到屋内,放下重物,靠在墙上休息起来,神也走到屋内,坐在曾维旁边,受雨水影响,地面早已是一片泥泞。曾维身上满是泥土,神一坐下,一向清洁的衣物也覆满了泥泞。
神问道:“你们在干嘛?”
曾维回道:“不关你的事。”
神再次问道:“这里,是夜宇族吗?”
曾维回道:“曾经是。”
曾维说这句话时,神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怀念与遗憾。
青龙慢慢走过来,“走吧,先回家养伤。”
青龙说着,曾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神拿出身上的玉珠,“老先生,您可认识这个?”
青龙仔细看了看玉珠,“这是夜宇吴家的,你怎么会有这个?”
神回道:“我出生起,这个玉珠就跟着我。”
青龙道:“孩子你跟我来。”
青龙带神来到一家破损的大院,游龙和度也一起跟了进去,破损的大屋内,还有几张残留的红色剪纸贴在墙上,剪纸旁用锐器整整齐齐的刻着,“吴陵,吴鑫,吴昊”三个名字。
神靠近,摸着早已破碎不堪的墙,“这是给我准备的名字吗?”
再等到神回头时,青龙已经不见了。游龙默默的转身离开了这残垣破壁,她转身的瞬间留下一滴泪。
雨天泥泞的道路总是让步伐走的非常慢,神,度,游龙在这早已破废的小路上,悠悠晃晃走了一天,夜晚,神蜷缩在那个残破的屋内,这一晚雨水伟停,这一夜沉睡安宁。
度和游龙一夜未眠。度问道:“你深爱卢宭对吗?为什么不愿为他生育子嗣。”
游龙道:“我肯与他入宫,自然愿做他的妃子,可卢宭接我入宫完全是为了不让我得罪各路诸侯。卢君王让我保住清白之身,以后嫁给那个值得我爱的人。我嫉妒虞倩,深得卢君王的爱戴,我也恨自己为何成为不了像虞倩那样的潇洒的女子。如此苟活,可能并非我的夙愿,只是我不甘心,来一场人间,却不能看一眼红尘。”
天亮之前,他们见到了水神高淼。神情绪低落,与高淼简单的打了个招呼。高淼把度叫到一边,“那小子怎么了?”
度道:“我们刚从夜宇的地方回来。”
高淼道:“他知道呢?”
度回道:“嗯,他总是会知道的。”
高淼吸了口气,“嗯,瞒不住的。你们打算去哪?”
度道:“不知道,只要离开了五国的地界,游龙就应该安全了吧,找一个安静点的海岛去安居吧。”
高淼道:“那灵岛吧。”
度道:“灵岛靠近海岸,离你这也近。”
高淼道:“只是觉得那里够安静,你们还是少来我这边吧。”
度带着神和游龙去了灵岛,灵岛的森林里,有一间房屋建造在大树上,上面群鸟聚集,度开始收拾这个已经荒废许久的屋子。
神站在屋檐边,苍茫的大地边海水在涌动,游龙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摆放了他的古琴。她最先弹奏起那曲广陵散,广陵散的乐章在这片森林里幽幽响起,群鸟飞舞在这屋边转动,卢宭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游龙脑海里不断回荡。
乌云密布的阴雨夜,游龙察觉星图似乎出了一丝变动,她深夜卜卦,测算星象。
深夜,神还未沉睡,游龙带上斗笠,正要离开灵岛的小屋。
神把他挡了一下,“这么晚,你去哪里?”
游龙道:“感谢你带我离开仓田,可是我现在必须得回去。”
神道:“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游龙道:“生命本来不重要,只是卢宭想我离开蓝优阁,我便离开了,一生有幸看着一眼红尘我已无憾了。”
神没有再说话,放任游龙离开了灵岛,他自己也跟着游龙一起离开了灵岛。
他们抵达蓝优阁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广悠镇上雷雨已经持续了一周了,大半个镇都被淹没在雨水里,所有的子民都围着蓝优阁而跪,蓝优阁第十层上,卢宭站在阳台上。
乌云里隐约有龙的身影,卢宭拔剑带着几个侍卫冲上云霄。游龙和神抵达蓝优阁时,卢宭正在云端与那未知的力量一战。游龙迅速跑进蓝优阁,直上蓝优阁第十层,她从第十层的阳台上跳到了屋顶,云端深处,卢宭带的几名侍卫的尸体从云端上落下,卢宭也被打了下来,游龙跳起接住了卢宭,卢宭的佩剑已经全部断裂,满身的鲜血在他身上低落。
游龙道:“别再打了。”
乌云深处,一道道闪电劈落到蓝优阁附近,广悠镇跪地的子民具体哀求道:“请巫女自焚祭天,请巫女自焚祭天……”
神拔出佩剑,所有的雨滴都变成冰凌砸落,火焰在蓝优阁四周燃起,神一剑一剑的挥斩这这些普通的子民。
游龙扶着卢宭对神大喊道:“神,你干嘛?”
神回道:“今天我来杀尽广悠镇,看看谁还敢让你祭天。”
游龙大喊道:“神,你住手,祭天是我的宿命。”
游龙身边的卢宭道:“宿命就是要用来违背的。”说完卢宭空手又跳进乌云里,雷电的范围越来越大,大火围绕了整个蓝优阁,雨水慢慢变成红色。空气中还是不断回荡着,“请巫女自焚祭天……”
神刚想跟着卢宭一起进入乌云里,一道雷电将神打中,将他击落,卢宭再次被掉落到蓝优阁上,他的生命之气正在慢慢消失。
游龙跪在蓝优阁的最顶端,“上苍的神灵,我游龙亵渎天机,理应自焚祭天,上苍慈悲,请饶恕那些可怜的人们吧。”说着游龙的右手燃起了火焰,火焰顺着她的手臂,烧至全身。
神一步冲到蓝优阁最顶端,游龙伸出左手,一道无形的壁挡在神面前,使得神无法靠近。
神对着天空大喊,“上苍上的神灵,我用自己一命换游龙生,你们别逼我杀破天际。”
游龙道:“神,别再胡闹了,我自己的宿命,只能由我自己扛。”
倒在游龙身边的卢宭伸出手,抓住游龙的右手,“我陪你一起上路。”
就在神的身边,就在蓝优阁上,仓田的君王和蓝优阁之主都倒下了,在冰雨里,在雷电里,被火焰烧成灰烬,狂风佛过蓝优阁最顶层,游龙和卢宭就此香消玉殒。
神挥舞神魔剑,烈火燃烧到乌云内,乌云被大火慢慢驱散,耀眼的阳光出现在天空,神剑指上苍,“从今日起,世界无神,若再有以神灵自称,那我杀到无神为止。”
时空之外,正建造天国的肖远还在忙碌,此时只有秀雅一人陪他,欧阳华思,彭莎,张灵已经不知去向,那片空白的空间上慢慢建起了一方矮小的房屋,紫色的嫁衣挂在一旁,这里无风,嫁衣不会飘摇。
欧阳华思突然出现,只有他一个人。
肖远道:“你怎么来了?”
欧阳华思道:“卢宭死了!”
肖远手中的事突然停下了,“卢宭怎么会?”
欧阳华思道:“卢宭私自放走游龙,有人借游龙之事惩戒广悠镇,卢宭为保游龙私自逆命而行,游龙为救广悠镇百姓自焚祭天,卢宭陪游龙一起上路了。”
肖远道:“这场针对卢宭的战役,游龙看不出来吗?”
欧阳华思道:“游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不过不愿独活罢了。”
悲风曲
悲风一曲吹杨柳
夜话金色留人梦,
水中月影挑泪莎
万里山河孤灯明
胡看今天蓝优曲
曲飞灯红酒绿夜,
不食人间烽火情
辗转人世困金笼
难得红尘一眼怜
且羡丝雀任逍遥
凡尘一世辛酸泪
相濡以沫至白头
金笼占星探天机
古琴悲风待黎明
君王塌前空留心
身在幽楼乱红帘
风吹雨落入空楼
饶得琴曲中断章
蓝优十层照沧海
桑田万亩祭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