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还没有结束,远远传来一段铃声,欧阳华思面部一紧,紧紧的盯着永安祠的大门方向,永安祠大门被推开,又是一阵铃响,这次慕容琴也听到了,她也望向大门的方向,推门进来的是佛道得智大师,他手上我这无心铃。
得智大师走到素韵的雕像面前,虽然雕像面部上满是血红的燃料,但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得智大师的参拜,得智没有理会欧阳华思与雕像后的慕容琴。
慕容琴跳下神台,在欧阳华思身边极小的声音问道:“这是,无心铃?”
欧阳华思没有说话,他却看见得智身上似乎隐藏着满身的血腥。得智拜完素韵起身回道:“佛家,得智。”
欧阳华思双手合十点头弯腰道:“得智大师。”
得智大师道:“我罪孽深重,前来永安祠忏悔。”
欧阳华思道:“不知得智大师何罪之有。”
得智自语道:“我们每个人都在再走向死亡,他们带着鲜血路过,道路长远却血满山河,无心铃来自终南山,也将归于终南山。”
慕容琴道:“对哟,齐鹭在寒卧上被无量叫醒的时候,无量已经将无心铃归还终南山了,怎么又会流落到世间。”
得智没有回他们的话,他好像都没有听到慕容琴与欧阳华思。得智参拜结束,正要离开永安祠,慕容琴上前,喊道:“无心铃可是终南山的东西。”
得智这才回头,他双眼空洞的看着慕容琴,慕容琴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连忙后退几步,躲到欧阳华思身边。
得智伸出手递过无心铃,“你要吗?”
慕容琴道:“当然,这是我们终南山的。”
欧阳华思连忙阻止了慕容琴即将伸出去的手,“大师的东西,还是留在大师身边吧。”
得智看了看手中的无心铃,“原来你们不要啊。”说完转身离开了。
慕容琴看着得智离开才敢出声,“他偷走无心铃,为什么不要回来。”
欧阳华思道:“无心铃还是少碰的好,很恐怖,真的很恐怖。”
慕容琴道:“可是那还是从终南山出去的啊。”
欧阳华思道:“终南山的禁忌之地下有一个寒潭,寒潭下养着蛟龙,蛟龙本是纯良之物,为守护无心铃和修罗玉而留在寒潭底,无量为了救齐鹭下寒潭去取无心铃,无心铃滋养生气,可他却以血为生,好好的一个蛟龙,活生生被无心铃滋养成嗜血之物。”
慕容琴道:“那得智大师岂不是……”
欧阳华思道:“大师忏悔的应该就是满手的血腥。”
慕容琴道:“得智大师既然知道忏悔了,他会把无心铃放回终南山的寒潭下吗?”
欧阳华思笑了笑,“哼哼,他可舍不得。”
得智离开了永安祠,他接着向上走向终南山的那个禁地,他走进山洞,里面有一塌寒卧,寒卧边有个木架,那上面有放置过剑刃的痕迹。山洞再往里有一个幽长的小道,道路的尽头就是那寒潭。寒潭之下曾经有蛟龙镇守,如今蛟龙以逝,寒潭以温。
得智步入寒潭,无心铃开始在山洞里回响,一个声音在回荡在得智大脑里,“无心铃已问世,既以得,何以弃。”
得智大喊道:“我供养不起你。我佛提倡普度众生,而我的双手却为你染满了鲜血。”
“无心铃不会再沉寂了,总是会有人要承受这份罪孽,佛里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得智喊道:“地狱,我会去,但我必须再把你送回这寒潭之低。”
“你还能忘记饮血的欲望吗?你忘了欲望被满足的兴奋了吗,你要舍弃被血液滋养的强大吗?”
……
得智走出山洞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欧阳华思和慕容琴已经将素韵的雕像洗干净了。一阵阵压迫传到永安祠,慕容琴还未察觉,欧阳华思感觉一双血色的双眼正盯着他们。
慕容琴见到欧阳华思有一丝慌张,问道:“怎么呢?”
欧阳华思道:“有人来了。”
慕容琴问道:“是谁,这么晚还来永安祠?”
欧阳华思道:“得智。”
永安祠内的烛光瞬间熄灭了,天空有一颗红色的星光照耀这永安祠。
慕容琴紧紧躲在欧阳华思身后,“他是来吸我们的血的吗?”
欧阳华思道:“是我的,无心铃更喜灵气强盛的血来滋养成长。”
慕容琴道:“那是不是你离开了,我就安全了。”
欧阳华思道:“我离开了,你就是唯一的猎物了。”
永安祠传来沙沙的声响。
欧阳华思后撤一步,全身神经紧绷,“无心铃的嗜血之境。”
沙沙声不断变大,慕容琴望了望四周,“这什么声音?”
欧阳华思道:“看上面。”
慕容琴抬头,她看到一张巨蟒张这血盆大口对着永安祠,慕容琴尖叫出来,“是蛇!”
欧阳华思回头盯了一眼慕容琴,“你没事?”
慕容琴道:“应该有什么事。”
欧阳华思将手掌摊在慕容琴面前,他看见欧阳华思手掌上一层淡淡得红色雾气向上飘去。欧阳华思道:“我们要快点离开这。”
慕容琴道:“你不能带我走吗?”
欧阳华思微微抿了抿嘴,“我的姑奶奶,空间穿梭可是不能带人的。”
慕容琴道:“那可以从正门走啊。”
欧阳华思无奈笑了笑,“好办法,真是无惧无畏啊。”
慕容琴道:“你怕吗?我来给你打头阵吧。”说完,慕容琴身边结出四个阵印慕容琴身边红色光被驱散了,慕容琴上前去推开门,欧阳华思跟在慕容琴身后,他的右手已经出蛮了汗,紧紧的搭在轮回之剑上。
永安祠外在只有一条巨蟒,还有无心铃的声音在回荡。慕容琴的结的四个印投影出的法阵形成护盾围绕着他们,他们一步一步向前这巨蟒似乎在害怕这个护盾,不断躲避着他们。
欧阳华思惊叹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能力?”
慕容琴道:“无心铃可是我们终南山的东西,嗜血之境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嗜血之境里怎么会有一条大蛇。”
欧阳华思叹气道:“真的是白为你担心了,那你倒是快破了这嗜血之境啊,你真的要看着我被吸干吗?”
慕容琴道:“破不了,要破嗜血之境,除非拿到无心铃。”
欧阳华思道:“这个好说,你自己注意一下,我去去就来。”
欧阳华思身形消失,没一会,他握着无心铃从慕容琴面前走来,慕容琴上前去握着无心铃,她的内心也跟着无心铃一起颤抖了一下,一阵一阵的力量涌入慕容琴体内,慕容琴结的印破解,慕容琴被惊醒,他迅速退开,欧阳华思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了,无心铃再次响起,远处传来得智的叫声,那天大蛇已经转到得智那边了。慕容琴看去那红色的星光正在消散,慕容琴结出一条长长的冰带缠在手上,很快他的手被冻的发紫了,她才再次上前,握住无心铃,慕容琴默默念叨,“星辰灭。”
不远处红色的星光逐渐消失了,欧阳华思的手开始颤抖,他紧握无心铃,不舍的松开。慕容琴一掌打在欧阳华思腕关节上,欧阳华思手掌失去力量,这才让慕容琴夺走了无心铃,慕容琴紧急之下随手将无心铃丢了出去,她手上的冰带也在此时消散了。欧阳华思放开了无心铃才回过神来,他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心口一阵一阵剧烈的跳动,那种感觉让他兴奋到了极致,可极致过后就是一阵无法抵抗的疲惫感,连呼吸对他来讲都有点力不从心了。
慕容琴摊着一只手扶起欧阳华思回到了永安祠。屋外陷入了平静,终南山的山脚下一望无际的田野,平静,祥和,那里不知道这永安祠上的血腥。对啊,世界这么大,就算永安祠里发生再大的事,也不可能让全世界都记得。
慕容琴用最后的力量将永安祠隐藏了起来,然后和欧阳华思一起倒在了永安祠内,月光温柔的普照这永安祠,永安祠的香炉旁,躺着欧阳华思和慕容琴。当阳光出来时欧阳华思睁开眼,他想起昨夜的兴奋,可跟随来的是一阵探不到底的恐惧,寒冷席卷欧阳华思全身。
慕容琴咳嗽了两声,欧阳华思才意识到还有一个慕容琴,他看向慕容琴,慕容琴的双手还是紫色,被冰带冻成紫色得手还没恢复过来,欧阳华思想去将慕容琴抱回房,可他刚碰到慕容琴,他感觉他的手掌都快结冰了。
此时永安祠的大门被推开,欧阳华思醒来时就察觉到了永安祠已经被藏了起来,有人能推开永安祠的大门,让欧阳华思警惕的回头看去,无量和齐鹭走进了永安祠。
欧阳华思见他们不禁看了看天空,“天上的事结束了吗?”
无量道:“我们想吧苏云和穆青封印在永安祠。”
欧阳华思道:“永安祠受天下参拜,你将他们放置在永安祠,是怕他们不能再掀风浪吗?”
无量和欧阳华思对话间,齐鹭注意到了晕倒的慕容琴,问道:“他怎么了?”
欧阳华思道:“不知道,不过,他身上冻的厉害。”
齐鹭探了探慕容琴的脉,脉象沉重的将近停歇,齐鹭道:“寒冰之律超过了界限,血液都快被冻成冰了。”
欧阳华思惊叹道:“这么严重?”
齐鹭接着道:“金凤之火能解其冰寒,但不能操之过急,极寒的冰不能用极致的火来解,会死人。无量借你纯粹的阳刚之力,来保住慕容琴得经脉,我再用柔和的金凤之火除去她体内的寒气。”
无量和齐鹭治愈了慕容琴,慕容琴还处在昏迷状态,欧阳华思将慕容琴抱回房间。永安祠素韵的神像下,欧阳华思重返大殿之下,无量问道:“墨衍上仙可否还在永安祠?”
欧阳华思回道:“墨衍离开永安祠好久了,连素韵都离开了好久。”
无量回道:“那现在永安祠内只有慕容琴一人!”
欧阳华思回道:“我不是人吗?”
齐鹭回道:“欧阳先生应该算不得永安祠得人。”
无量道:“苏云和穆青被我们暂困在南山林,若欧阳先生能见到墨衍上仙,请告知上仙,若要真正封锁苏云和穆青,还得需要上仙所下的封印之阵。”
欧阳华思回道:“知道了,一定帮你们转达。”
无量思索了片刻,欧阳华思见无量和齐鹭还没有要走的心思,问道:“还有事吗?”
齐鹭回道:“九天之难时,我和无量大言不惭质疑了上仙的道,但墨衍上仙始终是我们的恩师,传道,授业,解惑之恩无以为报,往后无论地久天长,为九天,为永安祠,只需上仙一言,我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欧阳华思微微一笑,“不知真有那时,我的一言可否也有此功效。”
齐鹭回道:“那是当然。”
欧阳华思的微笑显得有些明显了,“二位的话我一定传到,那就不送二位了。”
无量和齐鹭离开了永安祠。欧阳华思也寻到了墨衍。欧阳华思返回永安祠时发现素韵的神像又变回金色,隐藏永安祠的结界也被打破了,欧阳华思明白,这是素韵回来了。
慕容琴醒来时,欧阳华思已经不在永安祠了,素韵一个人站在永安祠的大殿前,永安祠再无人来参拜了,除此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与往常无异,慕容琴被赶出永安祠,得智大师带无心铃大闹永安祠这些事好像都没发生过。夕阳西下,永安祠外俯视天地,看着一望无际的田野,阵阵风过,吹动金色的麦田,素韵握这半只寒竹指着天空,天空一颗微星闪烁这光芒,素韵大喊道:“凭什么我要留在永安祠守着这群愚昧的苍生,我要为寒竹而踏遍整个世界,这才是我的命。”
慕容琴看着素韵的背影,他以不是慕容琴所认识的素韵了。
深夜,素韵已经睡下,慕容琴还在永安祠的大厅里,她仰视这星空,感受黑夜不愿睡去。欧阳华思出现在永安祠内,他学着慕容琴仰视这天空,“你在看什么了?”
慕容琴道:“这里的星空就已经很美了,可他还是不满意。”
欧阳华思回道:“出去走了一遭,就永远忘不了这大千世界的浮华。这群愚昧之人创造的浮华虽经不起战争的敲打,但和平时代的喧闹却让人流连忘返。”
慕容琴道:“所以,他还是会走,对吗?”
欧阳华思道:“你为什么不同他一起,去看看这乱世的精彩。”
慕容琴又展望了一会天空,回道:“我困了,去睡了。”
再次醒来,阳光明媚照耀这永安祠,已经过了永安祠大门打开的时间很久了,永安祠的大门缺任然紧锁,慕容琴虽已醒来,但他却不想走出房门,她不想再去感受那孤独,可谁又能骗的了自己了,她知道素韵已经离开了永安祠。
欧阳华思为慕容琴准备好午饭,慕容琴才离开房间,午饭过后,慕容琴还是不想将大门打开,就这样让永安祠紧锁,就这样让整个世界都忘记永安祠。
一天一天的流转,永安祠的大门一直没有打开过,若不是欧阳华思相伴,也许慕容琴自己都会忘记自己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