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语气有意无意地顿了一顿。
顾青玉不动声色。
“……两个孩子之间，闹了些小矛盾，扰了老爷子的寿宴。”
慕夫人继续说，似乎有些愧疚的模样，“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想向宋夫人致歉的！”
“致歉？”
顾青玉笑了笑，脸色很温和，但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事情已经发生了，谈不上致歉不致歉的。何况，我只是顾家的出嫁女，就算是要致歉……慕夫人也不应该来找我吧？”
在上流社会里，已经嫁出娘家的女人，行走在外，代表的只会是夫家。
就如同顾青玉，出嫁多年。
在外交际时，她代表的身份只会是宋家主母，而不是顾家的女儿。
因为慕莉娜的私心，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到底是打扰了顾老爷子的寿宴，如果慕家真心想要致歉的话，应该是由慕佐琛出面，去找顾凌峰或者顾凌楷，对他们表示歉意。
再不济的，即使是慕夫人出面，也应该去找顾凌峰的夫人江梦，或者柳慧娜致歉。这才是正理！
偏偏慕夫人谁也不找，竟是找到她这样一个出嫁女的头上，说是要致歉，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顾青玉对此心知肚明。
慕夫人被她说中心事，竟也不觉得尴尬，神情自若地笑道：“宋夫人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宋夫人是顾老爷子最疼爱的女儿？与顾老爷子的父女感情一向深厚，跟您致歉，也无可厚非吧？”
顾青玉不置可否，“那另一件事呢？”
她看着慕夫人，平静地问：“慕夫人约我见面的时候，在电话里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个，宋夫人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慕夫人笑得意味深长，从香奈儿的定制包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顾青玉。
顾青玉接了过来，指尖触碰文件袋里，有些硬硬的东西，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慕夫人。
慕夫人叹气道：“原本，这东西我是想在老爷子寿宴过后，就马上拿给宋夫人看的，可没想到，寿宴上出了那种事……竟是没找到机会，直到现在才拿出来。”
她似乎有些同情地看着顾青玉，说：“宋夫人看了，可千万别太生气！毕竟，年轻人嘛，难免都有犯错的时候，人之常情！我只是不忍心宋家一直被蒙在鼓里，才想要拿出来的。”
“这到底是什么？”
顾青玉指了指文件袋，有些冷淡地问。
慕夫人叹气道：“宋夫人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顾青玉蹙眉，打开文件袋，从里面倒出几张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亲密拥吻的一对男女，气氛旖旎，姿势火辣，背景一片灯红酒绿，糜/烂放/纵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
顾青玉眉心一跳，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定睛一看照片上男女的脸庞，虽然有浓妆遮掩，但女人精致妩媚的轮廓依然清晰可见，熟悉至极。
——林悦芝？！
顾青玉蹙着眉，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
果不其然，这里所有的照片都是林悦芝和男人的亲密照，看背景里的英文招牌，似乎是在国外拍摄的。
照片的内容一张比一张火/爆。
除了林悦芝的脸不变，她身边的男人却换了好几个，五官气质各有不同，相同的却是他们都与林悦芝耳鬓厮磨的亲昵。
其中甚至还有几张照片，是林悦芝躺在床上跟男人拍的，也许是角度的问题，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尤其浪/荡，媚/眼如丝地靠在男人怀里，身上穿的还是性/感睡衣，活像一只勾魂摄魄的妖精。
顾青玉匆匆翻了几张，就看不下去了，将照片胡乱塞进了文件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难看。
对面的慕夫人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见状，唇角就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故作关心地问道：“宋夫人，您还好吧？”
“这些照片……”
顾青玉顿了顿，冷淡地问：“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个嘛，是别人给我的。”
慕夫人含糊地敷衍一句，便迫不及待地道：“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很不敢置信！一度还以为认错了人呢！没想到林家那个丫头，表面上看着清纯端庄，私底下却是这个模样！真正是让我吃了一惊！我听说，她前几年一直在国外念书，还是什么学校的高材生呢，林家也一直对外说她是在专心念书！我还当是真的，可没想到啊，她在国外竟然就是这么念书的！”
这话里挑拨离间的意思太明显了，顾青玉想装作听不出来都不行。
她皱眉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这……这不是跟宋夫人您随便聊聊嘛！”
慕夫人干笑，试探着说，“我听闻，宋家前段时间跟林家走得比较近，宋夫人似乎还对林家丫头，颇为喜欢的样子！我就想着，宋夫人恐怕是被这丫头给骗了，她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回事，骨子里呀，放荡得很！都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了！”
宋家准备和林家联姻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公开明说，只是两家人暗中接触，彼此传递了意思，明面上的窗户纸却是没有捅破。
这也是上流圈子里一贯的行事风格了！
即使两个家族之间都有联姻的意思，但在婚事真正定下之前，也不会轻易对外界公布消息，以免过程中突生变故，让双方不好下台。
因此，慕家虽然早知道宋林两家想要联姻，但宋家没有正式发布消息，当着顾青玉的面，慕夫人当然不好把话挑明了说，只能旁敲侧击，避免给人一种窥探别人家私事的感觉。
不过，她虽然说的隐晦，顾青玉却不笨，自然听得出她什么意思。
顾青玉没说话。
慕夫人见她似乎无动于衷，便有些急了，也顾不得绕圈子，干脆就直接说：“宋夫人，我这个人说话，一向是快言快语的，心里藏不住事儿！你家晏辰之前和林家丫头走得近，我也知道！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家莉娜肚子里，可是怀着晏辰的亲生骨肉！这于情于理，宋家都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