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你无法挣扎，你稍微挣扎的话，你的手脚都会被弄断，你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躺在床上，任人施暴，对了，你知道吗？还要些杂碎就喜欢拉着狗，拉着发情的牲畜，强行把女人和牲畜关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你自己能想象得到吧？嗯？”
“德亚！闭嘴！闭嘴啊！不要说了！”
“一群人在笼子外面取笑着，在杂碎的眼里，你甚至连人都算不上，是货物，随意践踏供人玩乐的货物，你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可以被随意取出喂狗，你……”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德亚的脸颊微微偏了偏，那些话戛然而止。
欧阳萱的眼圈发红，扬着的手慢慢收回来了，整个人浑身哆嗦。
“……不要再说了……求你……”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
明明是她落下了那一巴掌，她却哭得比谁都惨。
德亚偏回头，看着她，还湿润的碎发垂下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戾气，那是欧阳萱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戾气。
半饷，他伸出手，慢慢的擦掉了欧阳萱的眼泪，道：“知道害怕了吗？”
欧阳萱呜咽着胡乱的点头。
指尖擦掉的眼泪越来越多。
“知道怕了的话，以后还敢掉以轻心吗？”
欧阳萱拼命的摇头。
“在这个地方，谁都不能相信，就连我，也不能信，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啊！”
“乖。”
德亚收回手，站起身，重新拿了旁边的毛巾将头发给擦干了。
欧阳萱恍惚了很久才慢慢的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德亚，看见他白净的脸上明晃晃的挂着一个巴掌印，迟钝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打了他一巴掌。
她忽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自己刚刚一时没有控制住。
但是他这么吓她，她根本受不了。
只是现在冷静下来，欧阳萱恍惚明白，或许他只是想要告诉自己那里有多危险罢了。
“对不起啊……”
她小声的道歉着。
德亚嗯了一声，拿起了桌面上被打开了的牛奶瓶子，咕噜咕噜的喝着，性，感的喉结一上一下。
欧阳萱发现自己竟然看得定住了的时候，慌忙的移开了视线。
而且她才发现德亚没有穿上衣，露出来的胸膛肌理分明，十分完美，只是上面的伤疤也多得数不胜数，甚至有好几处伤痕十分可怖，不难想象这都是会要命的！
欧阳萱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心里的沉重给压抑的开不了口，再一次沉默了下去。
德亚穿上了衣服，洗完澡后，他整个人显得慵懒了很多，不再像是第一次重逢时那样满身戾气，令人不敢靠近。
现在的他，倒是和欧阳萱记忆中的德亚，那个爱喝牛奶爱吃牛奶糖的男人重叠了。
只是，欧阳萱知道，她不可能再次真的将他当做那么单纯善良的人了。
而德亚，也从未隐藏过他真正的一面。
方才那种步步紧迫的气势，令欧阳萱到现在都有些畏惧他。
“你……”
她刚开了口，德亚丢过来一块包装完好的面包。
“吃了吧。”
欧阳萱的肚子也很配合的唱起了空城计，再多的怒气都不能和肚子过不去，她还是打开了面包小口小口的啃着。
气氛忽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欧阳萱一边吃着面包，一边低头偷瞄他，发现德亚似乎在拿着笔写着什么，一脸沉思的样子。
欧阳萱小声问道：“德亚，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你刚刚是去杀人了吗？”
德亚握着笔停顿了下来，道：“你不问会比较好。”
欧阳萱咬咬牙，忍不住说道：“我也不是你当初认识的那个那么单纯的人了，我在十一街生活了这么久，该见识过的东西也见识到了，不会因为你杀了人就对你产生偏见，我更清楚，在这里的地方，想要保全自己太难了，而且你杀的那些人，手上有更多的人命。”
“所以？”
“所以，所以……”
欧阳想要咬牙，才把后面的话给说完了。
“所以你这算是惩罚那些恶人。”
闻言，德亚忽然笑了笑，道：“你这算是为我找借口吗？不需要的，我不需要。”
“我不是为你找借口！我不是！我就是……”
欧阳萱很想好好解释，但是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辩解，明明她想要告诉他的，是自己已经不再像曾经那么傻，那么天真了。
可是一旦对上德亚的眼神，她就溃不成军。
“我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你从未认真的认识过我罢了。”
“德亚。我……”
“对了，以后，如果联系到了林娇娇的话，告诉我。”
德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但欧阳萱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道：“怎么了？你也在找娇娇吗？”
“嗯。”
“为什么。”
“有些事想要问问她。”
“我没有见到她。”
“我知道。”
尽管心里很奇怪，但是欧阳萱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哪里怪异，便将这个疑惑悄悄藏在心底。
“第四街会比较安全，只要你不去送死，便可以安全无忧。”
“你这么说的话，你要走了吗？”
“嗯。”
欧阳萱的心脏一紧，她忽然觉得很茫然，她原本的目标是找到德亚，现在，她找到了，但是他们的相见并不愉快，甚至十分难受，那些喜欢他的心情根本无法开口。
欧阳萱也忘记了，德亚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为了谁而停留，正如同当时，他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消失了，令她再也找不到。
这次，也是一样的啊。
他一样会走。
从来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欧阳萱低下头，忍下了眼底的酸涩，她度过了那么多困难的时候，现在忽然没有目标了。
回家？回不去。
去哪里？
她该留在哪里？
德亚站起身，慢慢走过来，自上而下的看看她，道：“记住我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吗？”
“包括我。”
德亚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我才是你最不应该相信的人。
欧阳萱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要走。”
“明天。”
“会回来吗？”
“事情结束后，我会将你送出去，你该回到你原本的地方。”
不要再来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