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决笙一脸无所谓的手插裤袋里，淡淡的说道：“你也是，一样令我这么厌恶的样子。伪善。”
“听你这个口气，你全部都想起来了，催眠失效了。你受了重伤。”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陈述了三个事实，而每一个事实都是肯定的语气，但如同一个炸弹一样炸开了。
龚决笙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冷。
暮雨忽然笑了一下，道：“当年你的催眠是最难的，也是最持久的，倘若不是受的伤太严重，你的催眠便不会消失，zero，我很好奇，谁能把你伤的这么重？”
龚决笙皱眉，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啰嗦的人。”
“嗯，你也不是这么弱的人。”
明明不过是短短几句话的交锋，却硬是将气氛给挑的紧张万分。
龚决笙似乎相当不待见暮雨，当然，后者也一样，只是比起龚决笙的虚弱，暮雨显得更加的淡然。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时间太久了，我都要忘记你的脸了。”
“现在也不需要你记起来。”
“你亲自将她带走，也亲手毁了她，现在还要历史重演吗？”
暮雨一向温和，但是显然，这一个特点在龚决笙的面前，压根一点都没有。
龚决笙勾起唇角，道：“她选择的是我，而不是你。”
暮雨垂下来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的青筋爆出。
半饷，暮雨松开手，道：“是吗？只是这一次，你确定她还会再次选择你吗？在你那样欺骗她，擅自更改她的记忆之后？”
龚决笙慢慢的转过头，盯着暮雨，道：“你想说什么？”
“我们打个赌如何？”
“嗯？”
“这一次，她会选择谁，而你跟我，不能再次插手。”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就因为……这是当年我们应该做的了断，拖到现在也不晚。”
龚决笙沉默了一下。
暮雨并不着急，他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
暮雨颔首，道：“但在她找到答案之前，我们都不允许做多余的事，况且你也知道，博士还没有死，他还在等着将我们一网打尽，倘若在这个时候你做出多余的事情，只会令情况更加糟糕。”
“这句话，你应该对自己说。”
暮雨冷笑，道：“是吗？当年的暴躁，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吗？她本可以活着，是你亲手害死了她。”
龚决笙沉默了一下，只是说出了三个字：“不是我。”
“如果你没有违背定律，强行逆转了血液，机器就不会发生故障，zero，你就是罪魁祸首。”
龚决笙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些。
“离开那个位置，那是她最后的安宁的净土，在她的意识回到之前，不要触碰，你我都承受不起第二次的代价。”
暮雨的话语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但龚决笙照做了，他后退了几步，看着冰棺，眼神有些莫名的深邃。
暮雨知道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便不会再次触碰，所以直接转身离开。
脚步声慢慢远去的时候，龚决笙忽的半跪在地上，一手撑在了冰凉的地面，慢慢抓紧，另一只手捂住心脏的位置。
俊脸扭曲了几分，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他胸口的位置，慢慢被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刚刚和暮雨的对峙，不过是他强撑着罢了。
“咳咳……”
他猛地捂住了嘴巴，但鲜血仍旧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冰面的地板上。
红的刺眼，红的惊心。
龚决笙缓了过来，只是眼神有些恍惚的看向了冰棺。
“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
林娇娇从赌石师协会出来的时候，那是被恭送出来的，一个个看向她的眼光都是带着敬佩和崇拜的，但又不敢靠近。
全因林娇娇胸口上别着的那一个徽章。
上面一个明晃晃的‘八’。
就连杜泽都快要忍不住吐槽了，道：“这个徽章给你是好好藏起来的，不是让你这么炫耀的。”
林娇娇撇撇嘴，道：“谁告诉你徽章是用来收藏的？不然你发给我干什么？”
杜泽勉强好脾气的解释道：“拿到这个徽章不需要你这么炫耀，大家都会从赌石师名单栏上知道你的存在的。”
“但那只是一个名字，又没有见过我是吧？”
“……但你也太招摇了。”
“行吧，就你们事儿多。”
说着，林娇娇很不情愿的将徽章给拿下了。
林南和爱丽丝齐齐一起松了口气，许是他们的松口气的声音太大了，林娇娇转过头，眯着眼看着他们，道：“怎么，你们也觉得我丢人了？”
林南和爱丽丝齐齐摇头。
但，哪怕是林南也不得不承认，刚刚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能够避免的话，还是避免的好。
老实说，林娇娇也不喜欢被盯着，但她喜欢看见他们这样为难的表情，这个恶趣味。
“好吧，那我不带了。”
林娇娇很随意将徽章放进口袋里。
杜泽看得很是无语，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这么不在乎这个徽章的，以往那些人，那个不是将徽章给妥善的放好，甚至恨不得供起来了？
也就这个疯女人……这么不在乎了。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你要的人我会立刻送到梅妲家族。”
“那最好了，那我们先回去啦！”
杜泽终于露出了笑脸，送他们走的表情跟送走瘟神没什么差别了。
爱丽丝跟着走了一路，实在没忍住，道：“那个，你真的是……第八等赌石师了？”
“哎？你还怀疑我？”
爱丽丝摆摆手，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就是想问问……”
能不好奇吗！
爱丽丝打死都没有想到，这个疯女人， 还真的拿到了第八等赌石师的名称！
那可是第八等！
第八等！
是和副会长杜泽一样厉害的赌石师！
怎么？还不够了解？
那就是足以在十一街横着走的地位了！
甚至可以说那都是等着被巴结的地位！
只是很可惜，林娇娇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第八等的地位有多高，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从一开始就去协会那里把这个级别给考了，还不用她费心费力的做了这么多事来保全自己的狗命。
一切没有早知道，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