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皓神色一凝,想到梦柳玉的角色设定,他微微蹙眉。
“言笙,”安子皓又唤了她前世的名字,“既然重新开始了,就忘记过去吧。”
他不希望她生活在仇恨里。
“嗯。”言笙颔首。
她站起身,拉紧身上的大衣:“我送你!”
翌日。
她抿着唇,突然下了决定,鼓起勇气的道:“纪泽渊,其实我是……”言笙。
“少爷!”
纪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言笙的要出口的话语嘎然而止。
纪泽渊抬眸看向跑过来的纪云,语气很沉:“什么事?”
“方姨打电话过来说小少爷生病了。”纪云急切的道。
言笙闻言,立刻松开纪泽渊,拧着眉头问:“怎么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好像是昨晚十二点后,他一个人溜出去,在海边玩水,捡拾贝壳,受了凉,发烧了!”纪云跑得急,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言笙蹙着的眉头更紧:“不是有佣人照看他吗?怎么十二点后还让他一个人跑出去,要是涨潮怎么办?”
言笙心里着急,语气有些泠冽。
纪云低了低头:“抱歉,墨小姐,是我考虑不周。”
言笙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她解释道:“不是的,纪管家,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怪你,是纪泽渊的错!”
“我的错?我哪里有错?”纪泽渊的俊脸沉下来。
言笙吼他:“你怎么没有错?是你的错!谁叫你天天来找我,却看都不看明明一眼!你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
“那你又是一个合格的妈妈吗?”纪泽渊被她气得要死,反问道。
“是我的错!”纪云眼看两人要吵起来,立刻插话进来。
言笙瞪纪泽渊一眼,转身朝着游艇里面走。
“言笙!你給我回来!”纪泽渊的脸色很难看。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么甩脸子給他看。
这小女人是要天了!
海风扬起言笙浅棕色的短发,和她黑色大衣的裙摆,她负气朝着里面走,根本不搭理纪泽渊。
纪泽渊被气得要死,他一拳砸在栏杆,俊脸黑得如同锅底。
他抬眸看向雾蒙蒙的天空,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思索。
是他的错吗?
如果真的是他的错的话,那么一开始错了。
他不该让南明明出生才对!
“少爷?”纪云站在一旁,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余小姐只是关心小少爷,你别怪她。”
“谁給她的胆子,竟然敢这么数落我!”纪泽渊冷冷的看着纪云。
纪云:“……”可不是你給的胆子吗?
都说女人恃宠而骄,这话没错。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要像她一样气死我是不是?”纪泽渊将气撒在纪云身。
无辜的纪云只好低头道歉:“对不起,少爷,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
“是你的错!你……你不是一个好管家!”纪泽渊冷着脸道。
纪云:“……是,我不是一个好管家!”
“哼!”纪泽渊抬了抬骄傲的下巴,朝着游艇里面走。
游艇分下两层,言笙此刻坐在下层,她拉开窗户,看着被游艇开过激起来的一团团漂亮的水花,眼神有些空洞。
寒风灌进来,她的脸冰冷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呈现出淡紫色,海风还不断的灌进她单薄的身体里,浑身冰凉。
言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听到南明明生病,她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往涨,压都压制不住。
她心疼那个孩子。
他才三岁,可是身总是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言笙抿着唇,希望游艇开快一点,再快一点,然后,她可以见到他了。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将窗户关,将冷风隔绝在外面。
纪泽渊拉着言笙的手臂,将她抱入怀里,手掌压在她的脑袋,低声道:“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刚才在外面已经将火撒完了,现在他心平气和。
想一想,这的确是他的错。
他自私的将南明明带到这个世界来,但是并没有照顾好他。
纪云站在两人的身后,眼睛鼓得有铜铃那么大。
有没有搞错?
少爷这么自负的人,竟然会主动认错。
他跟随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纪云觉得,“墨小姐”对少爷的重要程度,要远他想象更为重要得多。
也好。
人的心那么大,装下这个人,也装不下另外一个了。
证明少爷已经彻底放下了!
好事。
纪云的脸露出笑容,转身离开。
言笙的脸贴在男人炙热的胸膛,冰凉的身体也被他温暖的大衣包裹着,她轻声道:“对不起,是我态度不好,明明是你儿子,我没资格指手画脚的。”
“你有资格,你是他妈呀,我会让他一直跟着我们,由你来教他。”纪泽渊下了决定。
他的大掌轻轻的拍着言笙的脑袋。
言笙微微退开一些,抬眸看向纪泽渊,拧着眉头道:“可是我要拍戏。”
“拍戏重要还是儿子重要?”纪泽渊微微弯下腰身,和她平视,眼神里含着霸道。
言笙沉思了一会儿,颔首:“好,我照顾他。”
反正她也没打算要赚多少钱。
重生后她还在娱乐圈,只是为了完成原主要当影后的夙愿而已。
那么,除了拍戏,她拒绝一切活动,总是有时间陪着南明明的。
等到拿到影后的桂冠,得到墨家的认可,她要为自己而活,她不要做什么继承人。
或许,她会退出娱乐圈,和纪泽渊结婚,带着南明明,过着平静安宁的日子。
那样的日子,言笙觉得还不错。
她扯着纪泽渊衣衫的手指微微收紧。
纪泽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蹙着眉头:“好冷。”
“刚才吹了冷风。”言笙抿着唇道。
“傻。”纪泽渊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的双手拿起来,相互揉搓,产生热量之后,压在言笙冰冷的脸。
言笙眼眸的埋怨一点点的消散,脸露出笑容。
“还笑,要是你也吹感冒了,我也不管你!”纪泽渊故意冷着脸道。
“不管算了。”言笙无所谓的道。
“对了,你刚才说你是什么?”纪泽渊问道。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
言笙刚才鼓足勇气想要对着纪泽渊坦白一切。
可是现在,她心里竟然有些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