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国际大酒店兰花厅,人声鼎沸,觥筹交错,赵亦菲爸爸正在宴请高三(2)班授课教师,老班,周校长在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议论纷纷,谈谈国际国内,聊聊香兰的发展,说说当今的房价,但最终话题转换到赵亦菲身上。
“赵亦菲成绩进步较大,语文学霸,有望冲刺重点!”
“我和菲菲妈妈,高中闺蜜,看着她长大的,很乖,听话。”
“英语课很专心,知识点把握准,模特走秀更漂亮哦。”
“赵局长,我在香兰卫视都看到她了,赵亦菲,是才女,才貌双全吖……”
赵局长聆听老师们评价,头头是道,并且将女儿吹嘘的天花乱坠,此时,勾唇露出笑意,心里像灌了枣花蜜,那个香,那个蜜呀。
酒宴完毕,周校长瞥见赵局长,走路踉踉跄跄,赶忙找来代驾,驾驶他的车,将薛老师和他一道送往凤凰小区。
车子嘎的一声停在18#302附近的停车坪上,他窸窸窣窣的摸到后背车厢,毫不犹豫的搬起一个沉甸甸的尼龙袋,牙咬得嘎嘣嘎嘣响,哗的一声扛在肩头,薛老师帮他打开单元门,然后,对着302厨房窗口大声呐喊,听见闺蜜打开防盗门的声响,才转身回家。
“啊吖吖,老赵,满身都是血!”
“天嘞,爸爸,血淋淋的,受伤呐?!”
“别怕,不是人血,牛血!同学家杀牛,送来20斤新鲜牛肉,春节用噢。”
爸爸嗵的将牛肉放在厨房,妈妈火急急的吩咐他去洗澡,然后,扯开尼龙袋,取出牛肉,用抹布抹去血渍,操起菜刀,将牛肉分成几块,放进冰箱。
赵亦菲像猫一般,转来转去,不肯离开。
“mami,我,我,我想……”
“说,说吧,哼哼呲呲,怎么?牙要掉呀。”
“割点牛肉,给,给东方肖战,他刚出院,家很穷——”
“菲菲呀,今晚,老师们都夸你喔……行,割!只要你好好学,考个重点,就是从我身上割点……明天你姑父回黄坡镇,顺便带上。”
“欧耶!Dad!,伟大!”
爸爸匆忙忙的冲完澡,歪歪斜斜的摸到厨房,接上话茬,赵亦菲高兴得欢呼雀跃,把泡好的黄山毛峰茶,端给爸爸。
妈妈割下约莫5斤牛肉,放进塑料包装袋,裹紧,扎好。
爸爸品着黄山毛峰,盯着玻璃杯翻腾的毛峰,叶片渐渐的舒展开,嫩绿嫩绿的,还有点毛茸茸的,漂亮至极。他又悠闲的点燃中华牌香烟,一口一口的吞云吐雾,仿佛神仙一般,心情坦坦荡荡的。
赵亦菲早就掌握爸爸的这个举动——遇到开心的爽事。其实,赵亦菲也大功告成,于是,蹦蹦跳跳的溜进卧室,摊开数学模拟试卷,捏着水笔,笔尖戳向泥塑的嘴巴,连连唠叨——肖战,年夜饭,可有牛肉锅呐。
嘭嘭啪啪,嘭嘭啪啪。
过年,过年,过年嘞!
吃年夜饭吶!
猴子山村,虽然穷乡僻壤,但是过年的气氛很浓,热热闹闹的,随着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朵朵艳丽的烟花,在黑漆漆的夜空绽放,此起彼伏,山村氤氲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里。
东方肖战在大门外,燃放一挂长长的鞭炮,妈妈在香案焚起一束檀香,并虔诚的祷告几句。
香喷喷的十盘菜,端上堂屋的四腰桌子,大家一人坐一方,东方肖战拧开酒,斟满杯子,爸爸按传统习俗,发了红包,东方肖战偷偷塞进华雨萌的口袋,她高兴得在桌肚跺起脚,操起筷子,竟然夹起菜分发给大家。
“菲菲姐的牛肉!娜娜姐的海虾!静怡姐的咸兔子肉!”
“哦,战战呀,你昨天出门看书,咸兔子肉,栾静怡带过来的。”
“战战,几十年的年夜饭,今年最丰盛!山珍海味齐全!”
一家四口,幸福温馨。
大家叽叽喳喳,边喝边聊,不多时,华雨萌的桌边,堆起海虾的外壳,像小火山似的。
“滴滴滴——”
一阵清脆的微信提示音,华雨萌立即摸出手机,娴熟的点开微信,一段视频播放起来——裴娜娜穿着潜水服,在椰子岛海下潜游,身边不时闪过一棵棵珊瑚树,还有那五彩斑斓的鱼……
华雨萌闪电般将爸爸烹饪的黄鱼,还有海虾,拍成视频发过去,给裴娜娜欣赏。
接着,打开栾静怡发来的语音——
“雨萌,年夜饭丰盛呗,兔子肉呢?”
“静怡姐姐,兔子肉真香哦,谢谢你嘞。”
大家瞄见华雨萌忙忙碌碌,嘴里还包裹着一块兔子肉,馋相令人捧腹。
“阿嚏——”妈妈一个喷嚏,抿唇偷笑,爸爸擦擦脸上的汗珠,皱了一下眉头,语重心长的说出心里话。
“战战,现在,高三最关键,可,不能分心……猴子山的村民都传统,讲究门当户对……可,你瞧瞧,赵亦菲,局长女儿,裴娜娜,裴总的千金,栾静怡,土菜馆老板,都有钱有势,你叻,穷山村娃娃,她们,将来能架得住?”
“战战,你爸爸,说的很对,考虑现实一点……”
“哥哥,她们三人都是大美女,菲菲姐最漂亮,你就选她呗。”
“……”
不知不觉,两瓶酒已空空如也,东方肖战晕乎乎的回到房间,摊开数学作业模模糊糊的做起几何证明题。
“哥哥,菲菲姐的电话。”
“喂……菲……菲,爸妈说,我俩门不当户不对……”
“肖战,肖战,你,你……”
“……”
“菲菲姐,哥哥,酒喝多了,睡,睡着了。”
东方肖战昏昏沉沉的打起鼾声,华雨萌慌慌张张握着手机解释,赵亦菲茫然若失的搁下电话,瞟着泥塑,满脸疑云,孤独的站在卧室的百合花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