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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在家里等我

走出锦绣花园,天色已晚,白俢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往何处,只是迫切的想要逃离那个与恶魔同在的地方。这一天一夜的折磨,她足以体会什么是地狱般的生活。原本她结婚前在B市有一套自己的公寓,只是眼下没带钥匙暂时是回不去了。

白俢儿的车还停在车库,可她此刻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开车,况且因为走得太急连车钥匙也没拿,现在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家当大概就是手中的那部手机了。

白俢儿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上车之后跟师傅说了一句:“师傅,去京九华庭。”

她不确定莫皛天此刻会不会在那里,或许他还在上海或是其他地方,只是她脑海中滑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去那里找他。若是他不在也没关系,她只是想坐上车逃离这里,仅此而已。

坐上车之后,她的魂儿这才安定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莫皛天的电话。

接通之后,电话那头静默了一霎,随后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俢儿?”

“小天,是我。”

白俢儿仅仅吐出这四个字,电话那头紧握的手几乎都在颤抖。

“你没事吧?”电话那头莫皛天紧张的问。

“我没事。”白俢儿说得平静,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她能感受得到此刻他的担心。

“你在哪儿?”莫皛天继续问道。

白俢儿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强忍住没在话筒旁边发出一丝抽泣,却故作轻松的说道,“正在去往你家的路上,罗恩说你把吉米接走了是吗?”

“我明天会让人把孩子安全送回去。”说着莫皛天顿了顿,转而无比温柔的说道,“一会儿我让李叔去给你开门,你在家里等我。”

你在家里等我……家里……白俢儿脑中无限循环着莫皛天的声音,心里暖得说不出话来。那个“家里”从他口中说出尽是如此自然亲切。

半响,白俢儿才吐出一个“好”字。

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十年之后,他们仿佛更加默契,或许是经历了十年的等待,更加确信了彼此的心意。

他一整天联系不上她,他便担心了一整天。想到可能的结果,十年前失去她的痛苦感受便再次袭来,即使莫皛天如今驰骋商场拥有翻雨覆云的能力,他依然无法承受那种刺骨锥心之痛。得知白俢儿安然无恙,她在去往他家的路上,这是这十年里,他做过最美好的梦,而此刻,他如愿以偿梦境成真。奈何十年,她终于还是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因为有他的地方,才是他们的家。

白俢儿刚到京九华庭一会儿,李叔就开车赶了过来。他看白俢儿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便亲自带她上了楼,他想着这样莫先生心里会更放心吧。

李叔把白俢儿送到莫皛天的家中,临走时依照先生的交代问询了白俢儿,“白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白俢儿虽瘪着肚子也没好意思厚着脸皮打扰李叔,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李叔,这么晚麻烦你专门跑一趟真是抱歉。”

“白小姐不用客气,帮莫先生做事这么多年,他都没把我当外人看。你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个带回家的人,白小姐对先生来说应该是特别重要的人。”李叔笑着说道,又觉得自己多话了,“如果你没有其他需要的话,那我就先告辞了。”

……第一个带回家,白俢儿的心脏像被石头突然击打了一下,有些心悸。难道这么多年来,莫皛天都是一个人?曾经那个不自信没有安全感的她以为,当初离开莫皛天是真的为他好,如他母亲说的那样,他那么优秀耀眼的人,值得更好的人陪在他身边,也一定会有更好的人围绕在他身边。就算有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可至少他不会是一个人。她无法想象莫皛天失去至亲后,又一个人怎么度过了这些年……想到这些,白俢儿的心再一次被揪起。

莫皛天火速处理完上海的事务,赶了当晚最后航班的飞机回到B市。李叔也没闲着,刚去给白小姐送完钥匙,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机场去接莫先生。自从他的老板回B市遇见那位白小姐开始,李叔的工作貌似比从前忙碌了许多,他倒也不抱怨,毕竟跟了莫先生这么多年,难得看到他展露出正常开心的笑。

白俢儿洗了个澡,裹着浴巾在莫皛天的衣橱里翻衣服,想找一件衣服当睡衣穿,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了十年前她买给他的情侣款海绵宝宝睡衣。虽然颜色已不如从前鲜亮,可是却工整的折叠在单独的一格特别醒目的窗口,独享着跟其他奢侈大牌都区别对待的礼遇。白俢儿眼眶再次浸润,那些曾经封锁在她心底的关于他的一切美好感觉仿佛解锁了封印般重新激活了她的感观细胞。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情绪撕裂了一个窗口,喷涌而出。她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着那件海绵宝宝,眼前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清冷却又温暖的少年。原来在她心里,他从未离开过。

莫皛天回到家里已是凌晨,门厅的灯亮着,他看到脱在门口的女人的鞋,嘴角露出会心的笑意。他下意识的朝屋里望去,他的女孩儿正穿着那件海绵宝宝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轻声换好鞋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额间轻轻一吻。这是十年之前他脑中想象的未来,他赚钱养家,她在家等他。

白俢儿睡得很浅,她知道他会回来便一直躺在沙发上等他。发觉身旁的动静,她缓缓的睁开眼,朦胧中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脑子里来不及思考任何反应,便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眼泪在那一刻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一股温热顺着莫皛天的颈窝流进他心里。

他回抱着她,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轻抚着她的背,又像哄小孩子似的轻柔着她的脑袋,温柔的贴着她的耳朵软语,“傻瓜,哭什么呢?他对你怎么了吗?”

一句关心的话却让白俢儿哭得更厉害了,眼泪跟鼻涕连同昨日无从发泄的委屈一并排挤出来,哭得稀里哗啦,不似个中年妇女该有的矜持,倒像个不讲理的小娃娃。在莫皛天面前,她可以永远做十年前那个天真倔强会撒娇的女孩儿。

“没有,不是因为别人,就是想你了,”白俢儿操着重重的鼻音带着哭腔,将头埋在莫皛天的胸前,“想你……为什么过了十年才回来找我,每天想你却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这十年里,我每天都难过得要死,每天都在后悔当初的决定。我甚至想过要厚着脸皮去找你认错,可是我不敢,我不敢去打听关于你的消息,我害怕看到你跟别的比我优秀的女人在一起,我根本没有那么坚强,我承受不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小天……”

莫皛天的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莹莹波光在他眼眸中闪动,他捧起白俢儿的脸吻过她哭肿的双眼,将衣袖伸到她面前,“来,把鼻涕擦了。”

白俢儿突然拉过他的白衬衫,捏住鼻子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终于破涕为笑,“讨厌,都怪你把我弄哭了。”

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莫皛天也是很无辜,他伸手拂过白俢儿的脸庞,吻过那动人的红唇,直到女人因鼻塞而喘不过气来。

“是我的错,宝贝儿。”他将她抱在怀里,一同靠在沙发上,寂静的空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与心跳。

“那个时候我一无所有,我甚至一度萎靡不振,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我没有底气回来找你……虽然十年很漫长,但我们不是都熬过来了吗。往后余生,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白俢儿刚止住一波眼泪,又来了另一波,女人是水做的没错了。十年的眼泪要在这一夜流干。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望着莫皛天,嘴角含着幸福的笑意,“这件衣服你还留着呢?”

“嗯,你送我的东西我都留着呢。”莫皛天温柔的回应,眼中满是深情。

“小天,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白俢儿想起李叔的话突然没忍住问道,她端坐起身看着莫皛天的眼睛,想知道答案又害怕那个答案。

莫皛天顿了一霎,望着女人那莹光闪烁的眼睛,缓缓的回道,“不是。”

就在女人带着疑惑松了一口气时,他拉住白俢儿的手掌将它贴向他的胸口,又接着说道,“你一直在我这里,从未离开。”

你一直在我这里,从未离开。

白俢儿看着莫皛天的胸口有些失神,从前她只知道她爱他如信仰,却不知道原来他爱她也是他的信仰。

……

“小天,谢谢你,谢谢你回来找我。”白俢儿双手揽着莫皛天的颈脖,凑上前来主动亲吻他温热的唇,动情且绵长。当她感受到莫皛天正反客为主开启了深夜造访模式时,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停了下来。白俢儿突然想到了罗恩,她跟罗恩的婚姻关系还未解除,虽然今晚因为情难自控对莫皛天倾泻了自己的真情实感,可是罗恩始终是横在她跟莫皛天之间难以言说的刺,他们好不容易再走到一起,她不想让莫皛天有所误会。

她的双手抵在莫皛天的胸口,尽量让两人保持着清醒的距离,认真且慎重的说道,“小天,我跟罗恩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我跟他只是形婚……”

没等白俢儿说完,莫皛天的唇覆了上来,从齿缝间挤出低沉的带着诱惑的气息,“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熟练的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歇。

白俢儿强忍着被他撩拨的七零八落的缥缈感觉,再次将他推开,“可是我跟他确实登记结婚了,如果他不肯离婚,那我依然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莫皛天红着眼将白俢儿摁倒在沙发上,语气中带着微弱的怒意,“白俢儿,你是是故意的吗?这种时候别跟我提不相干的人。”

“唔……”

白俢儿果断被封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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