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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开放式婚姻

“什么?开放式婚姻?咳咳……”林菲被白俢儿惊世骇俗的创举呛到,咖啡沫从口中喷洒出来,她尴尬的抽出纸巾将嘴角跟桌面擦拭干净。

白俢儿不急不缓的帮她递着纸巾,她没想到一向见多识广的林菲反应会如此之大,“林菲姐,你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这又是闪婚又是后妈又是open marriage?看来我真的老了……白俢儿啊,姐真没看出来你思想这么前卫……”十万个为什么在林菲脑中旋转跳跃,眼前的白俢儿还是她曾经认识的那颗小白菜吗?

这件事,白俢儿一直憋着不敢告诉任何人,就是怕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反而惹来无数非议。就连对萧落琪她也只字未提,萧落琪那张大嘴巴,告诉她基本上就等于昭告全世界了。这些年来,她能够掏心掏肺倾吐的人不多,再次遇见林菲,白俢儿似乎又找回了十年前最好的感觉,卸下面具与防备,还是彼此最贴心的姐妹。

“这段婚姻只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吧,罗恩想给吉米找个可以照顾他的母亲,而我正好需要一个老公和孩子堵住三姑六婆的悠悠众口,还有就是我奶奶,两年前医院就下了病危通知,她的临终愿望就是希望看到我结婚生子,我总得想办法满足老人家最后的心愿吧。”

“……,虽说为了老人家的心愿,可是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结婚本来就是需要一点冲动和勇气的,想太多就不能结了。其实我觉得罗恩的建议挺好的,至少对我而言,他给了我足够的空间,我可以照常享受我的单身生活,同时,退一万步讲,如果哪天我真的遇见了所谓的Mr.Right,我随时都可以跟他解除婚姻关系的。我现在的生活状态呢跟单身没什么区别,但又跟单身狗不同的是,我现在不用隔三差五的被爸妈逼着回老家相亲。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就是,我跟吉米相处得很好,我真把他当自己儿子看待。”

“嗯,感觉得到,你是真的很喜欢‘你儿子’,提到吉米的时候比提到你老公开心多了,改天带出来给我认个干儿子吧……”说着,两人又默契的笑了,只是林菲的笑容里多少有些苦涩与心酸,她从白俢儿的笑容里感受得到,她并不是真正的快乐,“俢儿,说真的,既然你跟那个罗恩已经在一起一两年了,有没有考虑好好的经营这段婚姻,或者再生一个孩子之类的?”

白俢儿耸耸肩长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罗恩在一起,我很自由也很安逸,但我始终没办法跨出那一步。他在外面玩什么,有几个女朋友甚至男朋友,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或许正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放心的跟他在一起……”

“那他呢?他也能够放任你跟他一样在外面‘胡作非为’?我不相信一个爱你的男人能够做到如此大度。”

“我们之间的婚姻是各取所需,哪有什么爱不爱的,他这个人一向自恃自己能够看透别人,大概我在他眼中只是适合做孩子后妈的人选而已。”

“这么说来,你这婚姻其实就是个幌子,根本就有名无实嘛。”林菲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微锁,面露担忧之色,“俢儿,你不觉得这样是在玩火吗?万一那个罗恩真的爱上你了,你觉得他会轻易放你走吗?你可不能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赌在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身上啊。”

“放心吧,我们有婚前协议,这段婚姻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到目前为止,我们彼此都严格遵守着婚前协议的约定,基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说这话,白俢儿还是有些心虚,她很清楚是因为罗恩常常不在家才减少了发生冲突的可能。

“那如果你现在就遇见了Mr.Right,你打算怎么办?”

“我都找了十年了,也没找到那个Mr.Right,不会那么巧就现在碰上吧。如果万一真被你说中,呵呵,那我就谢天谢地啦,自然是要跟罗恩说清楚的,我想他也不会为难我。我比较担心的是吉米,到时候,我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跟他……算了,不说这个,这事儿顺其自然吧,反正已经这样了。”

说到Mr.Right,白俢儿的大脑不受控制的闪现出一个影子,她躁乱的拍了拍脑袋,将脑海中的影子挥去。十年了,这个影子依旧挥之不去。

有的人在心里生了根,无论你逃到哪里躲到哪里,他始终在那里,紧贴着心脏,跟随你的呼吸节奏鲜活的跳动。

白俢儿一度想开口问询莫皛天的下落,却又不知如何启齿。几次话到嘴边,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哎,问了又能怎样呢?只不过是关心一个老朋友,问一问又何妨呢?还在纠结说明自己内心根本没有介怀。

林菲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怎么了?你是不是要急着回家啊?”

白俢儿再次看看手表,“一不小心就聊这么晚了呢,我答应了吉米给他带提拉米苏,怕一会儿再晚就关门了。”

“那我们改天有空再聚吧。”林菲站起身来将白俢儿抱住,“俢儿,今天能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林菲的这个拥抱好似给了她莫大的力量,在松开的那一瞬间,白俢儿终于鼓起了勇气,“林菲姐,我还有个事儿想问你。”

“什么事儿?”林菲疑惑的看向白俢儿。

“你有莫皛天的消息吗?”

林菲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她一直未在白俢儿面前提起某人就是怕她还对往事耿耿于怀,“没有,毕业那年,他整个人就从B市消失了,就连毕业典礼都没来参加。我也是从落琪那里听说你们分手的事,我到现在都不明白,F大曾经最看好的CP怎么会说散就散了……”

失望的神色从白俢儿眼中闪过,“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我听说毕业那年,莫皛天家里出事了,本来我还想朋友一场去关心一下他,结果他已经搬家了,听说是去了上海,后来就再也没消息了。”

“他家里……出了什么事?”白俢儿压制住内心情绪波动,眼眸却不由的颤抖,越是故作镇定就越暴露出自己的不安。

“他爸进了监狱,他妈生病去世……这些你都不知道吗?”林菲甚是诧异,当年的流言蜚语竟然半点都未流传进白俢儿妹妹的耳朵。

哐~噹~,柠檬水杯被一只颤抖的手意外扫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小心。”林菲抓住白俢儿的手,“别动,让服务员来收拾吧。”

“对不起,林菲姐,我要先走了,吉米还在等我的提拉米苏呢。”此时,白俢儿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她后悔来见林菲,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如果让她一直蒙在鼓里该多好,这样她就以为莫皛天一切安好。只要他一切安好,她才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的生活。可是现在,她要如何面对自己,面对一个罪孽深重的自己。

告别了林菲,她一个人来到停车场,用尽全力打开车门,双脚瘫软在座椅上,泪水决堤。她再也绷不住了,抱住方向盘狠狠的抽泣。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断重复着为什么,直到声嘶力竭泪腺干涸。

白俢儿从沉重的懊悔中苏缓过来,她开始一点一点拾起那段被她丢弃在深海的伤痛记忆。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万般不舍的送别了刚孕育不久的小生命,那段时间她沉浸在自己悲痛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一切不闻不问……大概就是那个时候,莫皛天家里出事了,同时,就在那个时候,她狠心的将孤独无助的莫皛天推开了……

她无法想象,莫皛天一个人是如何面对父母的变故还有她毅然决绝的离开。

在他伤痕累累之时,她非但没能给他包扎伤口,还在他伤口上又插了一把几乎要刺穿心脏的刀,在那个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毫不留情的毁掉了他最后的希望……无辜又如何,后果已经万劫不复。她拿什么去救赎自己对莫皛天造成的伤害?

小天,如果你过得不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那就诅咒我孤独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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