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黑色的商务车里,柚小习把头靠在靠背上,眼睛看向窗外。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今天就下起了小雨,天色灰蒙蒙的,完全没有一丝生机,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小雨哗哗的下着,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毫不善解人意,全然不顾路人的冷暖。
柚小习回想起在贴吧看见的报道:辛父一家来华国旅游,那天辛逸8岁的妹妹非吵着要去找哥哥,一向疼女儿的辛父,就开车带着女儿出发了。
结果,路上碰见一个疲劳驾驶的司机,出了车祸,辛父拼死护住了女儿……
柚小习闭眼想着,窗外的雨却愈下愈大了,黄豆般大小的雨滴疯狂拍打着地面,像是要把地砸穿一样,去发泄它的愤怒。
等到柚小习下车的时候,气温已经很低了,冷风在空气中呼啸着,把风衣的下摆在空中吹得凌乱。
教堂里黑压压的,没有一个人讲话,只有低低的抽泣声,连空气都透露着悲伤的味道,一身黑衣的神父站在最前方为逝者悼念。
片刻……
悼念完后,四个穿黑衣服、戴黑手套的男人,抬着灵枢,迈着庄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
柚小习跟着众人站在公墓外,左手抱着一束白色的花,右手撑着一把黑伞,静静地站在车旁,任冷风吹的树叶哗然作响。
突然,她听见几声女孩的哭叫声,夹杂在大雨里,倒也不是那么明显。
柚小习转过身,开始四处寻找,终于在车的后面找到了一个趴在地上痛哭的小女孩,她急忙上前,蹲下身把人扶起来,然后把伞撑在小女孩的头上。
正准备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时,小女孩两眼通红地看了她一眼后,整个人扑进柚小习的怀里,开始抽泣,嘴里止不住喃喃道:血、都是血,爸爸有好多血,瑶瑶怕……
柚小习没听清她嘴里喃喃些什么,只是出于本能得用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后背,温柔地说道:“乖,宝贝不哭了,别怕,没事了……”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安慰。
“瑶瑶!”身旁突然传来一声急切的男声,柚小习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双肩止不住得震了一下,辛逸!!!
面前的辛逸显然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柚小习,沉默了许久,两人都不曾说话。
“我……”柚小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瑶瑶,你先去找妈妈去。”辛逸首先打破了沉默,对着妹妹说了句话。
然后把手里的伞给了柚小习怀里的女孩,任由大雨击打着他的身躯。
待辛瑶离开后,一直未动的辛逸突然上前一步,用双臂环住了柚小习的肩膀,微微弯腰,将头埋进柚小习的肩窝里,沙哑着嗓子,喃喃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柚小习下意识把两手挡在胸前。
辛逸紧紧得收缩双臂,无力地说:“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几天都没有合眼,无力感紧紧地包围着他。
柚小习看见辛逸的眼里全是痛苦,阴沉的抑郁让眼圈猩红,她心里像被刀子戳一样,生生地疼。两只手放在辛逸背上,轻轻地拍打。
他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
那天回家的路上,柚小习脑海里,全是辛逸红着眼眶抱着她的画面,久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