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桑恒和晓破回到了学校,恰在学校门口遇见了单单和屠凡,一晚上过去衣服是捂干了,但却留下了许多褶皱,看起来很是狼狈。
晓破紧紧地拽住桑恒的手,灿烂地笑着向蒙单单炫耀着什么。这种亲密让桑恒感到压抑,特别是在单单面前越想躲避。但无论他多么用力地想要挣脱,女孩依然死死地拽着他,像是生怕他会溜掉似的。桑恒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对俩人说: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蒙单单看着他无奈的表情,反倒欢喜地笑了:
“没事儿,就不小心淋了点雨,哪像你们俩这么夸张,干脆课都停了。”
晓破笑得越来越得意了,对单单说:
“怎么,羡慕啦?”
蒙单单点点头说:“羡慕,嫉妒,还加一点点的恨啊。”
晓破转头看着桑恒,桑恒正给她递着眼神,可是她却毫不收敛地说:
“你们家朱峰也不错啊,人家千里迢迢从第二初中跟……”
“晓破。”桑恒忍不住发话了,用手臂蹭了她一下。
晓破看着他笑了,没再说话。蒙单单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呆滞地站在那里。
屠凡看着单单有些介意,终于发话了:“邹晓破,你说话注意点。”
“哟呵,班长,我还真没瞧出来这有你什么事儿。”
“你——”
“我什么啊我,你甭以为你拿了点钱跟她过了一晚,她就是你的了,他就一鸡!”
啪——话音还没落下桑恒的巴掌就掴在了她的脸上,脸上的表情已经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憎恨。
“邹晓破,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我的屈服会换来你的悔改,但是你还是那样蛮不讲理,那样刁钻刻薄,那样无理取闹!”
晓破摸着自己生疼的侧脸,再一次流下了眼泪,眼神里充满了憎恨和不服。
“你打我,你为她打我,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都是鬼话,一看见她你什么都忘了!”
“我喜欢你不代表我会纵容你,你真的让我感觉好陌生,好可怕。你到底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呵呵,我说说你就舍不得了,说明你还是喜欢她,你还是忘不了她。我今天就杀了她!”晓破咬牙切齿地看着单单,像是要将他撕碎。
“你敢——”屠凡的眼睛里像是装着锋利的尖刀。
朱峰的声音突然像标枪一样锋利寒冷地插了过来。“没什么不敢,她不杀她,我都想要宰了他。”
“你动他一根汗毛试试,我把你碎尸万段。”屠凡挡在单单面前,身后的单单只是默然地掉泪,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哈哈,你都给我下了跪的人了,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抢,还要把我碎尸万段?我看你是吃撑了吧!”朱峰得意又不屑地捧腹大笑。
下跪的事像一把匕首插进了屠凡的心脏,他被彻底激怒了,压抑的怒火瞬间打翻,狠狠地一拳给朱峰摔去。朱峰嘴里的血在天空上扬成弧线,这一拳头确实有劲,正中脑门,使朱峰都感到眩晕。
“你,你。”朱峰甩甩头镇定下来,一拳头给屠凡还回去,不料屠凡轻轻闪过。朱峰捞了个空。
屠凡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像一头发疯的斗牛,不计后果地向着朱峰所要屈辱的报复。拽住朱峰甩过来的手,一个膝盖顶在下巴上,把朱峰顶翻在地上,
当屠凡准备继续上前时,蒙单单却拽住了他的手,哭泣着对他嚎着:
“你不能杀死他,你会犯法的你知道吗!”
屠凡看着她难过的表情,不忍让她再伤心,这才收了手。
“你让我受的屈辱,我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所以你还不能这么早死。”
屠凡转过头来把单单的头放进自己的怀里,摸着她的秀发说:“单单,别怕,没有人敢欺负你。”
而蒙单单只是躲在屠凡的怀里哭泣,抽搐着什么也不想说。
邹晓破也躲到桑恒的怀里,畏惧地看着屠凡,她还从没见过屠凡这么暴力,害怕地吞咽着口水。桑恒看着屠凡怀里善良而温柔的单单,他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真的不能割舍对单单的爱恋,但是却又时刻担心着晓破会因他而死,心里如同一团乱麻,缠绕着,捆缚着,难受着。
朱峰挣扎着终于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教学楼跑去,还扔给屠凡一句威胁的话:“你给我等着!”
“不管你去叫谁我都不怕!”屠凡搂着单单,毫无畏惧地冲着朱峰吼。
桑恒看着怀里可怜巴巴的晓破,知道他变得那么暴戾都是怕失去爱而已。气也再也提不上来了,只是温柔地叫了她的名字:“晓破啊。”
“嗯?”
“我喜欢你,但只是以前的你,你可以为了我回到以前吗?”
“以前?”
“嗯,单纯、天真、善良、开朗、直爽……”
听着桑恒一个一个地说出她曾经拥有,现在却遗失的优点,晓破感到恍若隔世,紧紧地抱着桑恒,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木头,对不起,我改,我全都改。”
“我现在都有些害怕相信你了,你怎么会变得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坐在我旁边,你总说我是木头皮痒痒了欠抽;以前我们骑在一家自行车上,你总是说我技术不好欠抽,以前你每天都在笑,过得很快乐,以前……”说着说着桑恒悄悄地流下了泪水。
“我求求你了木头,不要再说了,我改,我都改行吗?”晓破紧紧地箍住桑恒,泪水像决堤的海岸,再也无法遏制地喷涌着。她哭得痛彻心扉,哭得软弱无力。
桑恒低下头看着晓破湿透的脸,捏捏他的脸蛋儿,微笑着擦干她的眼泪说:“欠抽的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要你能改,我们就在一起,晓破。”
“我改,我改,木头我改,我一定会改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晓破急切地答应着桑恒微小的要求。
桑恒满意地擦擦泪水说:“去向屠凡和单单道个歉。”
晓破看着桑恒,微笑着擦干眼泪,走到屠凡和单单面前。单单抬起埋在屠凡怀里的头,看着晓破。
“原谅我,单单,屠凡。”
单单诧异着微笑地说。“晓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曾经也跟你一样,为了喜欢的人做过很多傻事。”
单单说完抬头看着桑恒,桑恒深情地看着她,脸上已经全是泪水。“单单。”
单单低下了头,躲避着桑恒的目光,笑着对晓破说:“命运注定我和桑恒不能走到一起,谢谢你替我爱他。”
晓破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桑恒看着单单和晓破,除了流泪,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屠凡就是为了蒙单单,才把我伤成这样。”
朱峰拽着秦响往这边走来,由于朱峰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再加上她跟屠凡的矛盾尚未化解,所以秦响的脸上刻画满了愤怒,来势汹汹。
“屠凡,你昨晚拿着钱到哪去了,害得你贺老师到处找你。”
屠凡摇摇头冷笑着说:“呵呵,还是贺老师比较善良,不像有些人蛇蝎心肠。”
“你说什么,蛇蝎心肠,是你妈叫我对你想打就打的。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说你两句你就真的不回来了。还去跟她搞在一起,你才多大呀,就谈恋爱。告诉你妈,她非宰了不可。”
屠凡看着秦响,把单单紧紧地抱在怀里,任凭单单想要挣脱,他也不放。挑衅地对秦响说:“我就这么着了,你想怎么?”
“我,我,给我过来!”拽住屠凡的手便要往办公室去,回头恨单单一眼。
“你也过来!”
办公室里,秦响怒气冲冲地看着屠凡。“你要叛逆到什么时候?”
屠凡斜视着秦响,满脸的不服气,连一句话也不想浪费。
“跪下。”秦响怒视着屠凡。
“不跪。”屠凡蔑视着秦响。
“我叫你跪下!”
秦响一脚又踢在了屠凡腿上,屠凡“砰”地一下跪下去。他抬起头诡异而蔑视地笑了。“当老师你真失败,除了暴力,你还有什么?”
“我——”秦响把手举过头顶,准备向屠凡掴去,但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不该接下你这烫手的山芋。”生气地转过头去。
“你,也给我跪下。”秦响怒视着单单。
“别跪。”屠凡递给单单一个坚定的眼神。
啪——一巴掌终于掴响在屠凡的脸上。
“你住嘴!”
单单看一眼屠凡,还是缓慢地跪在了地上。
“跪着,我先上课去了。”
秦响拿着课本就出门往楼下走去,在后门时却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去,对两人说:“别在里面碍事,出去跪着,办公室两侧一边一个。”
屠凡笑了笑,慢慢地站起来拉起单单,往门外走去。
外面是个阳台,走道的外围是水泥的围栏。他两跪在了走道上,单单跪在靠楼道的一侧,屠凡在另一侧。办公室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都像他们抛来猎奇而讥讽的眼神。
屠凡抬头看着远方,寥远的的天空被昨夜的大风刮得不留一点云彩,清澈却又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