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莫有些意外地看着陈莫，“怎么？想开了？”
陈莫喝光杯子里的果汁，重重地点头：“你帮我推荐一个地方吧……”
李莫从吧台后绕出来，看着陈莫，目光中隐含着泪水。
“怎么了，哥？”陈莫看着李莫如此表情，有些不解。
李莫突然把陈莫拥在自己的怀里，眼中噙着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划过还是年轻却显沧桑的脸颊。李莫重重地拍了拍陈莫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好弟弟……好弟弟，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
陈莫一愣，然后也悄然落泪。他感觉到，自从自己离开这个家以后，家里似乎过的并不容易……
“哥……我不走了……我以后也不会走了……”陈莫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拥抱，“哥，我不会再让你们伤心了……那时是我不对……”
李莫抱了好一会，才松开。他把着陈莫的双肩，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我明白，我回去想了想，如果重来一遍，那时的你依旧会选择离开。毕竟子报父仇，天经地义！”
“好了，不说这些了。”李莫调整了一下情绪，“弟弟啊，你不是要寻个工作么？我给你问问，过几天我告诉你。”
“好！”陈莫也抹干眼泪，笑了笑。
“哈哈哈！”李莫看见陈莫的笑容，心头泛起一阵波澜，“这么多年了，你这个笑容是我见到的最真实的笑了！”
“中午没吃呢吧？”李莫说道，“别走了，咱哥俩好好吃一顿！”
“好啊！”陈莫答应了。
两人出来后向着对面的一家菜馆走去。
菜馆，就是正常的小菜馆，店面不大，不过正值中午人却不少。两人找到一个空桌，坐下。
“您好，请问要来点什么？”一个年轻的小服务员走了过来，“本店特色是秘制烤鸭，还有岩烤青豆腐。”
李莫拿着菜单看了看：“来只烤鸭吧，然后……再来这几个小菜就行。”
“嗯，好的。不过烤鸭可能会慢一些。”服务员有问到，“要点喝的吗？”
“哦，来点啤酒就好。”李莫回答。
服务员走后，陈莫笑着问到：“看你点菜这么熟练，是这儿的常客吧？”
“嘿嘿，没办法，这不图近嘛！”李莫笑着解释，“这里离酒吧近，而且我这人有个习惯，不愿意一整天都无所事事的，于是我每天早上就来酒吧，打扫卫生，备备货什么的。”
“哈哈，这么多年了，你还这样。”陈莫说，“你这人就是劳动的命，没变过！”
“是啊！”李莫突然想起陈莫是子承父业，就问到，“你执行任务都是九死一生吧？”
“嗯，脑袋别裤腰上地过活，比起现在的安逸，呵……”陈莫点点头，“我可没那什么为了组织不惜自身的觉悟，我可不想回去了……这玩意就像钱。由简到奢易，由奢到俭难啊！”
阔别数年的哥俩，虽然不是亲的，但也胜似亲的。两人就这样，聊着，仿佛有很多说不完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一个话题接着一个话题。
不知不觉菜都上齐了，啤酒却喝下大半。
这时一道电话铃声掺在，两人不知疲倦的交谈中。
李莫一摸衣兜，原来是自己的。于是拿出看也不看，接了起来。
“喂？哪位啊？”
“李大哥，我是小洛啊！您忘了，我昨天约的您啊！”电话里一个女声传出。
李莫突然一愣，微醺的他一下子酒醒了大半。赶忙用手捂着话筒，跟陈莫说道：“弟弟，是萧洛！”
陈莫本是笑呵呵的脸一僵，然后又再次舒缓，摆手道：“不打紧，就说是朋友。”
“喂？李大哥，在吗？要是今天不方便就算了，等以后有时间就行。”电话那头见李莫迟迟不答话，说道语气中仿佛还掺杂着一丝失落。
李莫并没在意，以为是怕他临时有事所以情绪低落，于是他赶忙回到：“没没没，我就在酒吧对面的小菜馆，和一个朋友吃饭。”
“啊，那今天要不……”
“别啊，没事的，你来就是了，出尔反尔的事，你大哥我可做不出来！”李莫见那边要回绝，赶忙挽留道。
“啊，好吧……”
挂断电话，李莫无奈地看着陈莫。
陈莫表示无所谓：“酒就撤下去吧，以防万一。对了一会改口叫陈旭，小旭就行。”
……
没几分钟，一道倩影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萧洛。
萧洛看见李莫的背影，喊了声李大哥。快步走近后，在李莫身旁的位子上坐下：“李大哥，抱歉叨扰了。”
“诶？客气什么。”李莫今天十分开心就半开玩笑地说，“弟妹的事，那就是我的事！”
萧洛听后并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只是小脸一红撇向一边。
可就是她这一撇，正好瞧到正坐在对面的陈莫，于是万分惊讶地说道：“陈旭？！你怎么……”
“哦，我和李莫是朋友，原来我们公司让我和李大哥接洽合作意向，然后就认识了。”陈莫脸不红气不喘地胡编到。
“额，是啊，当时看小……旭人还不错，就交了朋友。”李莫附和道。
“哦……这样啊。”萧洛点点头，又有些若有所思，看了看陈莫又看了看李莫。突然她说道：“咦？李大哥，您怎么出汗了？”
“呃……是吗？哦可能酒精作用吧，”李莫解释到，“刚才我俩喝酒来着……”
“哦好吧。”萧洛点点头，没在在意汗的问题，而是问，“李大哥，我就是来问问，这回有陈莫的消息吗？”
“嗯……”李莫下意识地撇了眼陈莫，“还没有……唉，你知道找人这事，急不来的……”
“嗯，我也知道。”萧洛心情有些低落，“今天只是心里有些过于波动了，没关系的李大哥，您也不必勉强，实在不行我就答应宁少就是了，找到人再分手也没什么损失的……”
萧洛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小，但是在场的两人，却都听见了，李莫因为离得近；陈莫因为过去在组织里训练过的关系。
啪嗒！
陈莫正喝汤的汤匙，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陈莫慌忙地把勺子拾起，一边用纸擦着洒下的汤汁，一边连道抱歉。
“不行！小洛啊，千万使不得啊！”李莫脸上布满了急切，“小洛啊，你要相信你李大哥啊！”
李莫这一着急，又不免瞟了眼陈莫。
陈莫此时脸上虽然神色正常，但内心却并不平静。心里一遍遍的呢喃着一句话：我竟然心慌了！
萧洛笑了笑：“不会的……我就是随口一说。”
“唉……”李莫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萧洛说着，起身向着洗手间走去……
见萧洛去了洗手间，李莫五味杂陈地问到：“唉，你……听到了？”
陈莫没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汤匙，好像在不解，它为什么会掉。
过了一分钟，但陈莫却感觉过了一个小时一般。陈莫突然起身面色如常：“哥，我先回去了，工作的事，就麻烦你了……还有……”陈莫突然趴在李莫耳边，“还有那种事，我是不会让他发生的！”
李莫没有说什么，只是目送他离去。
另一边，刚洗完手出来的萧洛，却正好看见了这一幕，虽然她并没有听见陈莫的话，但是却突然想起陈莫在沙发睡觉时，她看到的那条耳后的伤疤。
一阵热泪上涌，萧洛急忙跑到李莫面前：“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李大哥，他就是陈莫对不对？！”
李莫瞳孔猛地一缩，然后又迅速地恢复如初，嘴巴微张，顿了半秒钟才说道：“不会的，我们合作过很长时间的……我知道他不是……”
然而萧洛心中急切，哪里肯信：“李大哥，他回去了吧？我自己去问他！”
说完，萧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外跑。李莫见状急忙追去，可惜晚了。待他出去时，萧洛已经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去。
李莫无奈地转身回去结账。
……
酒吧停车场，陈莫坐在车里，面色阴沉如水，不过神色中却还含着几分犹豫。
陈莫拿着手机想了想，最终拨通了一个号。
“喂？是陈先生吧？”电话里传来一个轻巧的声音。
“帮我查J市姓宁的权势。我要其所有资料！”陈莫说道，听不出一丝感情。
“呃，这好像不符合规定吧？陈先生……”电话那边有些为难道，“您已经退出了……”
“……查！算我的，你们可以谈一个小条件。”陈莫声音嘶哑，却让人不容置疑。
“……”
“……陈先生的面子可是真好使呢！”电话那边丝毫不在意陈莫的态度，“已经批准了呢！而且是我全权负责与你的交涉哦！至于条件……过些时候总部会给出的。”
……
车，停到车库。陈莫把一整瓶矿泉水喝光，平缓了一下心情，然后才走进别墅。
客厅，萧洛伏在唐雪瑶的肩膀上抽泣着，赵宁宁也回来了，正站在一旁。
陈莫一进门，六道目光聚焦再他身上。赵宁宁的冷漠、唐雪瑶的愤怒、萧洛的伤心和希冀。
陈莫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唐雪瑶就恼怒地对着陈莫说道：“你还敢回来？！怎么，回来看成果的吗？！”
萧洛推开唐雪瑶，来到陈莫面前：“我……我……我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叫，陈莫！”
陈莫心突然如刀割般，但是多年的特工生涯，还是让他面不改色地回答：
“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