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阁后院,距边城回来已经过了三日。
“这就是你从北海弄回来的?”
“是啊......”尹冰瑶还在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突然,“你当初怎知我去的是北海?”
“感觉。”离暻指了指自己的心,微笑着说道。
“这种植物只有在异常潮湿又寒冷的环境才能生长,是水鸟藤的伴生物,而水鸟藤则是海上飞鸟筑巢异常喜欢的植物,所以北海是一定会有的。”尹冰瑶瞪了他一眼,随即介绍着。
“你这是要做什么?”离暻看着尹冰瑶拿出了许多瓶瓶罐罐,好奇的看着。
“蒸馏提纯。”尹冰瑶从众多药材中拿出了一株灰白色的小草,“这草名唤十方草,可蒸馏提纯出无色无味的十方泪,服用一滴可增长功力一年。”
“这就是十方泪的主药?若是军队用上这十方泪,岂不是......”
“那对夫妻知道的也仅是一知半解,那药方还有后半页写着其他用法以及弊端。若是单独服用这十方泪也不过就只能增长一年功力罢了,而且会造成内里虚浮。只有用我的配方酿成酒才行,不过多饮无益,加上材料难寻,所以我才没有给你。”尹冰瑶自是知道离暻的想法,天下增加功力的奇花异草多不胜数,但是能寻到的凤毛麟角,不过大部分的药物都会使武者本身的内里虚浮,想要功夫更进一步,只有脚踏实地。
“娘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要总是乱叫,让外人听见不好。”尹冰瑶娇嗔的瞥了他一眼,看心虚的四处看了看,“我的医术是教我酿酒之人一同传授的,很多江湖谣传的奇闻秘术上面都有。”
“七老吗?”
“七老是我的武功先生,但是他不准我叫他师傅,我就随他了。但教我酿酒之术的人......大概人间难得几回闻吧。”
想到那位仙人,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感激的笑容。那笑容刺痛了离暻的心,她还从未那样对他笑过,发自真心的,好似春风拂过,柔和的笑意。
“我突然想起来,父皇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尹冰瑶纳闷的看着那气呼呼离开的背影,刚刚不是说的好好的么,她说错什么话了嘛?仔细思索了一下,没有哇,奇奇怪怪的。
“小姐,太子怎么走了?不是刚来嘛。”青衣推门进来,疑惑地问道。
“说是陛下找他。”
桌子上摆满了酿酒所需的药材,每一样都很珍贵,但是最珍贵的当属放在玉石盒中的那一味,只见那药草翠绿至极,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点点星光环伺其身。青衣对这些东西已经见怪不怪,她知道自家小姐之所以酿出的酒天下无人能及,不仅是靠配方,还有材料。
“咦?小姐,你怎么把水鸟蛋带回来了。”
“这......应该不是水鸟蛋。”尹冰瑶看着青衣手上洁白无暇的蛋,跟印象中水鸟的蛋对比了一下,水鸟蛋最小的也有碗大小,而且外表斑驳的很,可青衣手里的却只有婴儿拳头大小。
“从鸟巢里发现的。”青衣指了指桌上的窝,一脸的新奇。
“应该是被水鸟不小心带回巢穴的,既然我们捡回来了就好好养着吧。”
“这蛋可真好看,干干净净的,那我孵出来再还您。”
“随你。”
皇宫之中,晋书房内。
“父皇,儿臣回来了。”
“嗯,起来吧。暻儿,你先看看这个。”
离暻结果文书,大致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眼中有着了然。
“你怎么打算的?”
皇上看着眼前仪表堂堂的大儿子,心里总觉得亏欠很多。当初力排众意将其母妃立为皇后,不但间接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让儿子女儿套上了枷锁。这不是他的本意,但身在高位,却无法自主。
“儿臣仅想完婚,别无他想。”离暻面无表情的说道,就算面对的是自己的父皇,也未曾多说一个字。啰嗦这种特权大概也只有尹冰瑶能够得到了。
“好,朕尽力。”皇上叹了口气后接着道:“但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她也只能是侧妃了。”
“恕儿臣抗旨不尊了。”
“你...!”
“启禀陛下,临国公主及使臣求见。”
“消息还真是灵通,宣。”皇上无奈的说道,看来对方的目标已经非常明确了。
“郗尔冬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见过太子殿下。”
“公主快快免礼,来人,看坐。不知公主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我听闻太子殿下才貌双全,英俊潇洒,所以特来见上一见。”郗尔冬看着对面端坐的离暻,眼中闪过惊艳和算计,但面上确实一副小女儿害羞的神态。
“人见过了,公主还有事?”离暻微微蹙眉,对方打的什么算盘,彼此心知肚明。
“自然,想必我皇兄已经在文书上写的很明确了,我此次过来,就是来挑选夫婿的。这二皇子和五皇子我已然是见过了,我最中意的太子殿下,自然更是要见上一见。”
“那公主可要好好挑选一下,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其他两个儿子倒是还并未婚配,公主可有钟意的人选?”皇上见状直接询问道。
“据我所知,太子殿下也并未成婚吧。我皇兄统领整个邻国,我乃临国最尊贵的公主,自然是要配离国最优秀的皇子才是。”
话外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皇上就是再想装傻也无法了,离暻也深知其意。
“本宫认定的,一日为妻终生为妻。”
“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论身份她自是比不过我,但毕竟你们的婚约在先,所以我同意你将她接进府里,成为你的侧妃。”
郗尔冬看了离暻一眼,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实则心里在暗暗思量如何能搅黄这婚事,皇兄此次派她前来为的就是这一石二鸟之计。
“妄想。”
“你...总之,本公主就看上你了,你自己看着办。陛下,我突然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郗尔冬带着使臣刚刚离开,离暻也跟告退回府,皇上悠悠的叹了口气,却是别无他法,只能给离暻最大的权力,让他自行去解决,也算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吧。